“你說你見到了劉協?”

荀彧一時之間也是直呼了劉協的名字,發現自己失態的荀彧也是連忙低頭,稍微思索了一下。

“你在襄陽見到了……劉協殿下啊。”

自然不能再稱呼陛下,所以改口叫了殿下。

“是啊,他過的很好,見到我之後也是非常驚喜,跟我說了很多事情。”

“但是呢……”

劉辨說到一半,情緒又有些不好了。

“他從這一團亂麻脫身而去過得那麽好,我心裏不是滋味啊。”

因為隻是兩人間的私下談論,所以劉辨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畢竟荀彧是可以信任的人,雖然最近的做法讓劉辨有些寒心。

“我開始和陛下說的時候,陛下也並沒有反對,為何現在……”

“那是因為你荀彧在欺騙我!”

劉辨站起身“我知道天子的責任殘酷,所以才答應替代我那個心軟的弟弟答應輔助你。可是你荀彧,大漢的荀令君做了什麽?你要是不願意選邊站,那就讓我當一個安樂天子!就這樣我還快活!”

“你把我送去襄陽,還說什麽讓我配合曹操,考慮了我的安危嗎?你今日前來見我,不也是因為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希望我不會鬧事嗎?怎麽,我是你挑選的你現在不放心了?!”

被劉辨一番指責,荀彧臉色白了幾分,但是神情堅毅。

“這個問題我已經和劉協殿下解釋過一次,現在我就和陛下再解釋一次。現在的天下,能容的下漢室的隻有曹孟德!因為漢室是他的旗幟是他的麵牌!陛下如果去了河北江東根本就不會有活路,哪怕是巴蜀的劉皇叔也不能把保證陛下安危,更不要說他現在自身難保!”

“這就是你的解釋?那你何苦準備這麽多?難道你還想讓曹操把大權還我?”

劉辨強行把荀彧拉了起來“你也不要給我裝無辜,荀令君,我現在不想和你多說,你回去休息吧。你想不清楚這個問題,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反正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吧?”

“在下明白了。”

荀彧本想再多解釋幾句,現在想想也沒什麽意義,最後告辭離開。

劉辨看著荀彧立卡,心裏也是非常不爽,最後也是大吼了一聲。

“來人,給我把這裏收拾一下!”

宦官宮女這才走進來,他們聽到裏麵吵架自然不敢湊活,現在才敢出來。

看到劉辨還是氣呼呼的樣子,所有人也不敢說話,隻是低頭收拾,劉辨低頭思考著,最後突然開口了。

“快點,把荀彧追回來。”

“啊?”宦官愣了一下。

“叫你去你就去!”

劉辨吼了一聲,宦官連忙急匆匆的跑出去,

荀彧此時才敢離開沒有多遠,宦官則是一把追上他。

“荀令君,陛下叫你回去說話。”

荀彧停下腳步,回過頭,眼神裏閃過一絲黯然。

……

第二日,荀彧來到官署,發現滿寵在桌案旁靠著牆已經睡著了。

再看看桌案上的政務,滿寵竟然都已經完美的處理好了,還沒弄明白這是什麽情況,滿寵已經一個踉蹌從熟睡中醒了過來。

“荀令君……您怎麽才回來?”

“你在這裏呆了一晚上?”

荀彧一邊看著文書,一邊開口問道。

“是的,我現在才知道令君的辛苦,以前多有不敬,還請令君贖罪。”

“無妨,有些事情並不能怪你,而是要怪我。”

荀彧說出這番話,滿寵愣了一下,然後猛的跳了起來。

“令君這是在怪罪我?”

“我……”

荀彧笑了一下,覺得自己說的這話確實是有點歧義,他搖了搖頭。

“我要是真的怪罪你,有的是法子教訓你。何必說這種話,我報複人不會流於表麵的。”

這話說的滿寵一陣膽戰心驚,最後還是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荀令君真的不是怪罪我?”

“我真的沒有怪罪你,你幹的很好。處理了這些政務,我也輕鬆許多啊。”

荀彧把文書整理好“你沒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這裏不需要你搭手了。”

“是嗎,敢問荀令君昨晚入宮情況如何?”

滿寵點了點頭,問起了他關心的事情。

荀彧聽到這個問題頓了一下“我昨日在宮中留宿了。”

“那令君的意思是?”

“你不必擔心,有我在陛下就會安分。”

荀彧昨晚和冷靜下來的劉辨暢談了很久,也算是終於說服了他,但是劉辨還是對往事有所不滿,這也隻能以後慢慢化解。

聽到荀彧這麽說,滿寵這才點點頭,

“現在是危急存亡的時候,我是真不希望陛下在後麵鬧出什麽事端。荀令君能理解自然就最好。”

“陛下已經不是陛下了。”

“嗯?”

聽到荀彧這句話,滿寵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荀彧已經低下頭開始處理公務,很明顯就是不準備多說什麽,

滿寵也不自討沒趣,於是就直接告辭離開了。

隻不過他走出官署的時候,還在思考荀彧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因為熬了一夜,實在太困,滿寵也不想再多思考,就直接回家睡覺了。

而在滿寵離開後,官署裏則是多了一個人,馬騰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大廳,在尋荀彧麵前踱步。

“你晃來晃去的是要做什麽?”

荀彧也不抬頭,就開口問了一句。

馬騰則是停下來,摸了摸下巴。

“我有點好奇啊,你和陛下一晚上談了什麽事情?還有你的感歎意有所指啊。我還聽說有人在 宮裏吵架。”

“你不是許都人,消息倒是靈通。”

荀彧這才停下筆“不過你覺得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嗎?回去處理你的事務吧。”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馬騰走到荀彧麵前“比起令君你兩麵為難,我可是支持陛下的……漢臣。”

韓遂特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荀彧抬起頭眼裏有冷光浮現。

“西北做亂十餘年,也還意思自稱漢臣?還有你那個寶貝兒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們跟我無關啊,我是漢臣啊。”

馬騰笑了笑“如果我不是,那令君你也不是啊,說不定曹操以後僭越了,你就是曹臣了啊。”

“請不要說這種無謂的話,這天下是大漢的天下。”

荀彧又低下頭“你有心思揣摩這些,不如好好的完成我給你的職責,訓練好城中守軍。”

“我不是揣摩,我隻是疑惑罷了。”

馬騰笑著起身。

“荀令君,不要忘了你當初跟我說過的話,我答應來許昌是有你的一部分原因的,你可要不要食言啊。”

“我荀彧從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