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等他回來(終章)
一輪金黃的圓月掛在樹梢。
鳳翔城東門海灘,一場盛大的慶功會,正在這裏舉行。
舉辦這場聚會,原本是為了慶賀阿牛封侯並官拜州牧。後來在盧植的建議下,把官渡戰役裏表現突出的鳳翔將士加了進來。接下來,陳宮又提議說,可以讓這幾年做出重要貢獻的文職人員也參加……到最後,一場計劃中的小規模聚會,被辦成了嘉年華,各行各業做出優異成績的鳳翔人都有份參加,以示領地對大家辛勤工作的肯定。
海灘上,人聲鼎沸。
一個個火堆旁,聚焦了成群的鳳翔人,火堆上方,可口的烤肉被反複炙烤著,不時有油脂滴落下來,讓火堆歡快地作出回應,空氣中,百花酒也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到處能看到,參加聚會的鳳翔人拎著酒壇,找相熟的人喝酒,爽朗的笑聲在海灘上回**。
陳宮皺著眉頭:“不應該有這麽多人啊!我清楚記得,得到邀請的人數,不到一千人,現在目測人數不止三千了……不行,我得去問問怎麽回事。”
龐統一把拉住他,笑道:“公台,你還是那麽較真。”
“可是……”
“別去了,我知道原因。”
龐統鬆開陳宮的衣衫,狠狠地在。長.風。文學烤羊腿上啃了一口,飛快地咀嚼一番,才繼續道:“剛才我陪主公過來,在城門處,被幾個小鬼堵了個正著,死皮賴臉地要求來湊湊熱鬧。你知道主公的性子,這種事是不會拒絕的,那幾個小鬼精靈得很,又問能不能帶些朋友,主公也應了下來……你看。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陳宮掃視著人群,忽然緊走幾步,將一名躲在人群中的童子抓了出來,沉著臉道:“小全,你怎會在此地!”
童子麵色大變,戰戰兢兢。眼睛盯著地麵,怯生生道:“爹……”
陳宮環顧了四周一番,繼續道:“我跟你說過,晚上最好不要出來,即使有事需出來,也要有人陪同,陳福在哪裏?”
“老爺,我在這兒。”
一名家仆打扮的青年鑽了出來,尷尬不已。在他身旁,還有兩名武師打扮的漢子,強笑著向陳宮打招呼。陳宮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好嘛,不僅兒子混進來了,家仆和領地指派護衛安全的武師也在,陳宮此時總算是明白了。這海灘上的人為何如此多。
陳宮向來嚴謹律已,鐵麵無私。鳳翔上下除了有限的幾個人,鮮少有人敢在他麵前犯事,剛才他還不爽閑雜人等混進來,轉眼就看見自家小子和一眾仆眾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陳宮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就在陳宮打算喝令陳全回家的時候。十多名童子、少年圍了過來,看見陳全站在那裏,孩子們紛紛打招呼。
“小全,我們要出發了!”
“就差你一個,快走快走!”
很快有人注意到陳宮的存在。孩子們的聲音頓時打住……
這時候,兩個眉眼相仿,打扮完全一樣的七八歲童子跑過來,一左一右往陳全身邊一站,同時向陳宮施了一禮,一本正經地對陳宮道:“陳叔叔好。今天上軍略課的徐先生,教了我們分進合擊戰法,大家打算晚上分組對抗演練一番,還請叔叔準許全弟弟和我們一起,可以嗎?”
兩名童子,無論動作和說話都是一起,整齊地象是一人在做,神同步。這兩名童子,自然就是鄭迪和鄭眉,兩雙清澈漆黑的眸子,望著陳宮,天真無邪的麵孔滿是笑容,讓陳宮無法拒絕,而且,陳宮也看到陳全滿臉希翼和不安,心頭不由為之一軟。
“少主開口,敢不從命!”
孩子們一陣歡呼,拉著陳全飛一般離去,似乎唯恐再待上片刻,陳宮就會反悔一般。孩子們一走,周圍跟隨他們而來的大人也消失一大半,包括負責照顧陳全的家仆和武師。
陳宮不由一陣歎息,緩緩回到龐統身邊,這時候,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公台,在孩子們麵前別那麽嚴肅了,你看你,老板著臉,多笑笑嘛。”
陳宮苦笑:“主公,我盡量……”
龐統猶自在與羊腿搏鬥,不時嘿嘿怪笑幾聲,見陳宮苦著臉,龐統含糊不清地說道:“公台這習慣怕是難改嘍,主公你不知道,大家私下裏叫他什麽……鐵麵判官,哈哈……”
捂著肚子狂笑的龐統,不小心被嘴裏的羊肉噎著,緊接著一通狂咳,這一下,原本心情頗為不爽的陳宮也樂了。一邊用力地幫著拍打龐統背部,一邊數落著醜男不厚道,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說話間,李奇、劉星、趙雲、鞠義、越兮、周泰、李進、糜竺等人結伴而來,紛紛找某城主喝酒,喝完了也不肯走。負責會場秩序的孫良明白,大夥兒難得與某城主相聚,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哪裏願意離開?善解人意的孫良,立即安排人在附近又點上兩個火堆,與先前的火堆呈三角排列,組成了一個大火堆,大家圍著大火堆團坐。這樣一來,自然不再有擁擠的問題,即使其他鳳翔人過來敬酒,也大可對付過去。
大火堆前,歡笑聲不斷。
不遠處,十多個童子、少年玩著打仗的遊戲,孩子們可不會象大人那樣矜持,玩到高興處,旁若無人地大聲喊叫著,吸引了大片目光。
按照出生時間算,鄭迪和鄭眉已經七歲,這群孩子大的已經十二三歲,小的隻有四五歲,兩位小公子的年齡位於中遊,卻已明顯是孩子群的中心。
兩人是某城主之子,從一生下來,就是鳳翔城的少主,他們自幼幼受蔡琰言傳身教,領地也為他們安排了最好的精英教育,打一開始。就是把他們當阿牛的接班人在培養,雖然才七歲,已經頗有幾分氣度。至於其他孩子,打小就聽父輩們反複叮囑,鄭迪和鄭眉,不是一般的玩伴。而是他們需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父輩們也很樂意讓孩子們從小一起成長,有童年這份情誼做基礎,鳳翔的下一代成長起來後,凝聚力不成問題。
這樣的大環境下,雙胞胎兄弟成為孩子王,一點也不奇怪。
海灘上,孩子們分成兩夥打仗,鄭迪鄭眉分別為主帥。玩得不亦樂乎。
點將分組完畢,總的來看,這次鄭迪一方的大孩子更多。兩軍排兵布陣非常快,顯然,這種遊戲他們玩得很熟練了。
鄭迪這邊,一個十歲上下的小胖子,雄糾糾站在最前麵,手裏拿著一把竹刀。背上插著五根草標,小胖子高呼著“山字營出擊”。張牙舞爪地往另一邊陣地衝鋒。
正喝著酒的魯漢,一下子噴了,那小胖子正是他兒子魯達……
對麵陣地上,魯達的對手是一個僅五歲左右的小屁孩,雖然遠不及魯達強壯,但小屁孩目光靈動。輪廓與趙雪有幾分相似,顯然也是個古靈精怪的主。小屁孩背上同樣插著五根草標,以稚嫩的聲音回應,不過喊話內容卻讓大家忍俊不禁。
“山字營,迎敵!”
魯漢樂了。指著那小屁孩問狄雲,“你家小冰怎麽跟我家小達學啊!”
“你懂個屁!”狄雲愜意地烤著火,嗤笑道:“山字營是我們鳳翔的常規部隊,他們分組打仗,不管哪一邊都有山字營……你一出聲,我就知道你不懂孩子們的玩法,免費給你普及一下:一根草標代表一千人,孩子們帶不同的部隊,呃,通常他們會優先選擇模擬帶領父輩的兵種……”
魯漢楞了一陣,狐疑道:“那你兒子怎麽帶山字營?想跟我搶飯碗?”
狄雲鬱悶道:“我倒是想讓他代表雷霆出戰,可特殊兵種隻能出現一支,李大哥家的小布在,我家小冰太小,打不過他,隻好客串了。對了,我以前又不是沒在山字營幹過,搶你飯碗又怎麽了……”
說話間,李布出動了。
李布已經十三歲,算是這群孩子中比較大的,僅次於鞠義的兒子鞠璧,但這小子還是玩得很嗨。將竹刀夾在**充當戰馬,三根草標隨著他奔跑不斷晃悠,李布從側翼迎向狄冰代表的山字營。
“雷霆過後,寸草不生!”
“飛翼,飛飛飛飛飛飛飛!”
六歲的趙統迎戰。
飛奔向李布,雖然年紀小很多,但趙統跑起來速度還真不慢,看樣子堅決不肯讓雷霆騎靠近已方山字營……
陸軍一動手,水軍也沒有閑著。
周泰之子周邵,與蔣欽的長子蔣壹,各自率領滄瀾水師,戰成了一團。這兩個小家夥倒是年齡相仿,接近之後,各自拿著竹片對砍發,邊砍邊高喊著“滄瀾”,好象誰能從聲音上壓倒對方,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蔣壹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蔣欽次子蔣休,現在還不到四歲,眼睛睜得大大地,站在場地外又蹦又跳,大聲地替哥哥加油。
戰場邊緣,還有五個小孩在做戰時評定。
五個孩子裏,阿牛能認出陳宮家的陳全,和龐統家的龐風,另外三個卻沒有印象。一問才知,其中一個是糜竺的兒子糜威,另外兩個都是華歆的兒子,分別是次子華博和三子華周。
順便說一下,要說鳳翔第二代裏誰的孩子最多,華歆目前以三子獨占鼇頭,他的長子華表是在來鳳翔前便已出生,去年成年並出仕,被派到倭島任縣令。華歆之後,便是蔣欽,育有兩子,不過趙雲很快會迎頭趕上,侯盈又有了身孕,再有幾個月第二個孩子便會降生,侯盈說了,第二胎還是男孩,沒人敢置疑她的說法,人家是仙家傳人,說是什麽,絕對錯不了。阿牛知道,趙雲第二個孩子、趙統的弟弟趙廣快出世了。
(原想為鳳二代安排幾個丫頭,奈何能查到的都是兒子,女兒別說留不下名了,“後人”裏根本提都不提,那年頭,女生沒地位。鳳二代索性全部生男孩了,至於小鬼們長大後能不能娶到老婆。我管不了0)
“藍方山字營,遭受紅方飛翼營三輪遠程打擊,折損八百人!”
“藍方雷霆騎,遭受紅方飛翼營兩輪遠程打擊,受9級鐵壁鎧保護,豁免80%弓箭傷害。折損兩百人!”
“山字營混戰,各自折損五百人!”
“藍方雷霆移動速度超過設定,後退三步,罰沒百人!”
……
鞠璧跳起來,將竹刀橫在胸前充當大黃弩,邊跑位邊模擬大黃弩發射時的“啾啾”聲,百忙之中,還沒忘記喊口號。不過,鞠璧的口號一出。頓時笑翻一群人,他老子鞠義恨不得把臉擱褲襠裏。
“先登死士,專射小?”
“專射小,先登太牛了,哈哈……”
鞠義羞愧地向大家表示:“不是俺教的,真不是……”
眾人狂笑起哄:“沒事沒事,這個挺好,先登以後就用這個吧!”
阿牛也噴了。對鞠義道:“看來你的英雄事跡流傳很廣嘛!”
鞠義大汗:“這兔崽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回去看我不揍他!”
又有個小不點站了出來,一臉地堅毅,但見他一手握著竹刀,另一手拿著一個烤肉盤當盾牌,也不喊任何口號,竹刀“咣咣”地敲著烤肉盤。勇猛地朝著“先登死士”靠近。結果他一出,鞠璧前衝的勢頭頓時一頓,不僅不再向前,反而向側翼繞著走,顯然想與“咣咣童子”拉開距離。不肯和其接近。
評定團:“紅方陷陣營,遭受藍方先登死士五輪齊射,折損五百人!”
“陷陣營累計折損已達一千一百人……”
咣咣童子一聲不吭地從背後扯下一草標,然後繼續前進。
這下,不用人介紹,阿牛也猜到小不點是誰家的孩子了,那是高順的兒子高傑,比趙統還要小,剛滿五歲。
兩軍主帥都坐鎮後方,指揮全局,紅方主帥鄭眉見藍方先登打遊擊,明顯就是想憑借遠程優勢占便宜,本方損失不小。鄭眉立刻下令,飛翼營與先登對射,並放棄與雷霆展開騎兵戰,全速向先登靠近,掩護陷陣突進。
鞠璧這下頭大了,隻得硬拚。
飛翼是輕騎,速度超快,先登死士逃是逃不掉的,而且飛翼的遠程殺傷力也很強大,別看飛翼不怎麽射得動雷霆,那是因為雷霆有重甲保護,飛翼射殺先登毫無壓力。當然,先登的大黃弩,同樣不是輕騎兵能以血肉之軀扛下的,即使是輕騎兵中的王者飛翼。
藍軍反應也不慢。
飛翼轉攻先登,藍方主帥鄭迪就知道,先登完了,唯一的懸念就是能拚掉多少飛翼騎兵。在對先登下達了死戰命令後,鄭迪馬上還以顏色,令雷霆騎轉向攻擊紅方陷陣!
這一變招,火堆旁的鳳翔群英,無不點頭稱讚。
陳宮點評:“陷陣鋒銳,驍勇無雙,即使與飛翼短兵相接,也未必落下風,唯一能讓陷陣近戰處於劣勢的,恐怕也隻有雷霆了,雷霆的野蠻衝撞,可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如果不能避開,陷陣危險!”
龐統歎道:“來不及避開。”
在場之人對軍事大多熟稔,也明白以兩支部隊的速度看,陷陣確實沒有避開雷霆的可能,唯有血戰。重步打重騎,而且還是雷霆這樣的特殊兵種,那場麵,想想都讓人心寒。
但是,場中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正衝向先登的趙統,突然轉向殺了個回馬槍,複攻雷霆。由於雷霆也有改道,飛翼這一回殺,正好殺向雷霆騎的肋部!
“妙啊!”
“原來是陷阱!”
趙雲思忖片刻,搖頭道:“不是陷阱,是統兒臨陣決斷,他想救回陷陣。”
“救陷陣?那先登……”
趙雲笑道:“先登交給陷陣對付。飛翼先前的攻擊,已經壓製了先登跑位,擠壓了先登活動空間,大家看,現在先登與陷陣的距離已經不遠了,飛翼擋住雷霆,陷陣完全有能力接近先登,隻是這樣的話……”
李進沉聲道:“這樣的話,飛翼就危險了。”
蔣欽也看出了:“舍棄了自身長處,與雷霆近身肉搏,飛翼損失會比較大,不過呢。另一邊的先登也會被陷陣打殘。為全局,趙統選擇了犧牲。”
周泰有些懷疑:“會不會是巧合?才幾歲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有這樣的素養覺悟?”
“也許……現在就看陷陣會不會抓住戰機了。”
眾人默然,開始以與先前完全不同的鄭重態度,觀察這場遊戲。
陷陣抓住了戰機,高傑衝到鞠璧身旁。揮舞著竹板亂砍!
負責該戰團的評定員急報:“藍方先登死士,與紅方陷陣營近戰,先登折損六百人!陷陣折損一百人!”
“先登累計折損一千五百人!”
“先登累計折損兩千一百人!”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飛翼營也在與雷霆的肉搏戰中不斷減員,鞠璧背上剩一根草標的時候,趙統也隻剩下兩根草標,飛翼營折損了三分之一。
兩軍主帥,顯然都不希望手中精銳兵種耗盡。山字營全速向這邊靠攏,同時,各自使出了殺手鐧。
紅方軍需官、孫良的兒子孫璧回報:藍軍山地營偷襲,燒毀我軍軍糧!
一個皮膚黑黑、一臉忠厚的少年,正在紅方糧倉處得意地笑,那眉眼,簡直與越兮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正是武癡的獨子越林。
按照他們定下的規則。軍糧被燒毀,五分鍾之內不能取得勝利。就會被判負。越林一得手,藍軍立即改變了策略,以穩守為主,同時,藍軍主帥變得非常小心,四處張望著。
兩分鍾後。一名身著黑衣,看上去隻有四歲左右的童子,從黑暗中突然出現,滿身都是沙子,顯然是一路爬過來的。隻見那童子奮不顧身地用薄薄的軟竹劍。刺向藍方主帥,但藍方主帥早有防備,注意力很集中,雖然腿上被刺中,但好歹避過了胸口,並順勢反擊。黑衣童子倒在沙灘上,奶聲奶氣地道:“哎呀,我死了耶!”
評定團:“紅方斬首失敗!”
“沒能完成任務,這是武者的恥辱!”
“身體雖然倒下,心卻不會屈服!”
“我要打敗我爹,再打敗我二伯,最後挑戰我大伯,我要以劍證道……”
倒地的黑衣童子,仍在大聲念著台詞,如醉如癡。
大人們肚子都快笑疼了,紛紛看向劉星,劉星一邊傻笑一邊喝酒,那騷包的黑衣童子,正是劉星的愛子劉芒。
劉星結婚,還是鄭眉鄭迪出生之後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麽地,向來不接近女生的劉三俠,意外地與一姑娘對上了眼,並火速成親,這才有了小劉芒。至於李奇,這幾年在武道上突飛猛進,有心追隨大哥王越的腳步,探尋武道之極,堅定地不願受兒女私情影響,至今仍孑然一身。但李奇也並不孤單,在劉星強烈要求下,兩兄弟仍住在一個院子。
戰鬥仍在進行。
斬首失敗後,紅方發動了猛烈反撲,試圖在五分鍾內擊殺藍方主帥,反敗為勝。藍方則眾誌成城全力防守,想拖完最後的時間,最後時刻,雙方的戰損飛快飆升。
“紅方滄瀾水師累計戰損超過六成,退出戰鬥。”
“藍方山字營累計戰損超過六成,退出戰鬥。”
“藍方雷霆騎遭受紅方山字營、陷陣營和飛翼營合擊,傷害計算加倍……藍方雷霆騎累計戰損超過八成,退出戰鬥。”
“飛翼營退出戰鬥……”
“先登死士累計戰損超過八成,進入狂暴狀態,先登攻擊力、防禦力提升80%”。
“鳳二代”的對戰遊戲,按照規則,部隊戰力會隨戰損增加而下降,而且常規部隊戰損過六成、特殊兵種戰損過八成便算全軍崩潰,但有兩支部隊例外,其中之一便是先登。先登的軍團傳統是狂野,士氣永遠高昂,還有狂暴這一逆襲秘技,先登一發狂,紅方損失速度立刻猛升。
“紅方山字營退出戰鬥……”
“藍方滄瀾水師退出戰鬥……”
隻剩下八百人的陷陣,仍保持著強大戰力,送對方水師殘兵出局。陷陣,是另一支不會因戰損過大而崩潰的部隊,因為,所有鳳翔人都知道。陷陣隻會前進不會後退,陷陣是不敗雄師,代表著鳳翔鐵軍的風骨。
陷陣擊潰藍方水師後,也不管不遠處的先登,扭頭殺向藍方主帥。
阿牛大訝:“咦?失誤了吧,怎麽會主動與先登拉開距離?”
趙雲笑著解釋道:“沒有。先登狂暴了。變成純粹的近戰部隊。”
阿牛一想有道理,場上先登果然跟在陷陣後麵追,評定也不報戰損。
阿牛讚道:“子龍,對孩子們的遊戲規則很了解啊。”
子龍笑:“不隻我熟,陳先生、盧先生都熟啊……這規則,是我們反複討論後,幫孩子們定下的,充分考慮了各兵種的特點,盡可能合理。盡可能貼近實戰,讓他們從小就能在遊戲中得到收獲。舉個例子:山地營和刺客都是唯一的,分組時每一方隻能擁有一個;兩支騎兵也必須分開……”
五分鍾倒計時越來越近,雖然戰鬥仍未結束,大家卻都知道,紅方敗局已定,沒機會翻盤了。
最後時刻,陷陣仍沒有放棄。見擊殺對方主帥無望,陷陣以殘兵強攻藍方糧倉。藍方軍需官是管寧的兒子管邈,雖竭力抵抗,但無法避免被攻滅的結果。攻陷藍方糧倉的陷陣,隨後陷入藍方剩餘部隊苦戰,在山地營和狂暴先登的圍攻,全軍覆沒……
遊戲結束。阿牛卻一直在笑。
隨自已打江山的鳳翔英才,大多仍然很年青,風華正茂,而他們身後,鳳翔的下一代。正在茁壯成長。從這些童子和少年身上,阿牛看到了鳳翔的希望,也看到了鳳翔的未來!
領主長期不在的這幾年,鳳翔城仍保持著良好發展態勢,內部始終團結穩定,一切井井有條。
數日後。
趙龍不滿道:“剛回來不久,你又要離開?”
阿牛笑得很輕鬆,點頭道:“是啊。”
宗無豔有些擔心地望著某城主,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把話挑明:“牛哥,趙無極的事,隻是一個意外……這麽久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所有人都看著阿牛,宗無豔問的,也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阿牛這次回來,朋友們也在不斷觀察他,評估他的心理狀況。大家私下認為,他應該已經擺脫了趙無極事件的影響,卻沒料到,戰役結束後不久,這廝又說要開溜。這讓大家不得不懷疑,阿牛是否仍未能走出困境。
“放心,已經沒事了!”阿牛笑著答道。
“那你怎麽又要走?”
“這兩年,我和小魚走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時間思考,最開始,是想借此調整心態擺脫困境,可能以前宅慣了,走出去後,才發現外麵的世界是那樣精彩。行萬裏路,到不同的地方,認識不同的人,領略不同的景色,感悟不同的文化和傳統,漸漸的,我們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對遠足充滿熱忱,至少目前是這樣……
曹操統一北方的勢頭已不可遏止,鳳翔更加安全,隻需專注於發展就行了。你們都看到了,即使我不在,鳳翔城也不會陷入混亂,能始終不斷地向前走。我對內鬥沒興趣,現在已經拜關內侯、領鳳州牧,基本到頭了,沒什麽好去爭的……
既然如此,我更沒必要天天呆在遊戲裏。
再說,有你們幫忙照應著,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有什麽突發狀況,線下說一聲,立刻拍馬殺到,還跟以前一樣……”
下線的白光已消失許久,大家仍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霏霏打破沉默:“牛哥還會回來嗎?”
“這有疑問嗎?你沒聽他剛才講,有事線下說一聲,馬上上到。”
“我的意思是,象以前那樣玩遊戲。”
漢武帝和趙龍異口同聲道;“會!”
“你們怎麽知道?”
趙龍嘿嘿一笑:“他和小魚到處跑,總得花錢吧,要沒有鳳翔城支撐,他哪都去不了。阿牛是聰明人,不管怎麽玩,不會將老本丟掉……現在鳳翔麵臨的外部形勢很好,沒什麽挑戰,也沒有夠份量的敵對玩家,所以他缺乏動力,遲早會有玩家勢力跳出來爭霸天下的那一天,到那時候,遊戲裏的水可就渾了。”
“可是,牛哥不想打內戰!”
趙龍笑道:“鳳翔樹大招風,阿牛想置身事外,未必有點一廂情願。以我對阿牛的了解,如果鳳翔城受到威脅,那家夥肯定發飆,比誰都更有鬥誌……不信?想想他淡出前,禍害過多少玩家?招惹他的哪個有好下場?”
霏霏道:“有道理!武哥認為牛哥會回來,也是這麽想的嗎?”
漢武帝搖頭:“趙龍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剛才沒往那方麵想。”
“那你怎麽……”
“很簡單。四處旅行,聽起來很美,其實很辛苦,總有累的一天。我相信一點:累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繼續與我們並肩作戰!等他回來!”
“那好,讓我們一起,等他回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