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智挽狂瀾（中）
芒中問道：“阿牛是想將秘道毀去？秘道雖穿行於山腹之中，但最狹窄之處也能供二馬並排而行，想毀掉並不容易。”
“毀掉幹嘛？這麽一條秘道毀掉實在太可惜了，有了秘道，我的特別領地才能更好的與燒當羌展開貿易。”阿牛微笑道。
卡紮和芒中一楞，旋即麵上浮現激動的神色，隱隱把握到了某城主所謂的“幫助燒當羌更快重興”的關鍵。
“剛剛芒中在和別的首領開會時，我已經在當煎營地內轉了一圈。憑心而論，當煎羌的情形比燒當羌好多了，不知芒中以為這是什麽原因呢？”
“當煎羌在涼州戰事中也有出力，可能他們的損失沒有我們大吧，現在才能擁有這樣的局麵。其實比起戰爭剛剛結束的時候，當煎羌的情況又好了許多，他們的恢複能力比我們強多了。”芒中慨歎道。
阿牛搖搖頭，對芒中的話不以為然。
“當煎羌在戰爭中的損失到底有多大，阿牛不是太清楚，恐怕芒中也未必真正知道詳細情形。拋開這一點不談，芒中剛才也說了，當煎羌的恢複能力很強，為什麽他們的恢複能力會這麽強？”某城主目不轉睛地盯著芒中，麵上似笑非笑。
看到芒中有些茫然，阿牛也不再賣關子，說道：
“當煎羌之所以能夠迅速地從戰爭中恢複過來，在我看來，與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不無關係。當煎羌緊鄰涼州漢人區域，可以方便地與涼州的漢人展開貿易往來，以族群中盛產的牛羊馬匹，換取羌人難以大量生產的糧食、武器等物資，有這樣的便利，當煎羌的發展怎麽可能慢！”
一語驚醒夢中人，此前芒中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現在這層窗戶紙被某城主捅破後。芒中頓時大徹大悟。
羌人各族群大多還是遊牧為主，遊牧民族多的是牛羊馬匹，卻缺少糧食、武器和一應雜物。在這方麵，以農耕經濟為主體的漢人。正好與遊牧民族截然相反，兩者的互補性很大。
當煎羌毗鄰漢人聚居區，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即使目前羌、漢對立情緒嚴重，但經濟上的互補性仍然會推動羌人與漢人之間的貿易往來。遊戲中還有著眾多的領主玩家，玩家可不會管漢、羌人之間的敵對狀態，隻要對領地有利的事情，便會有人想盡辦法與羌人搭上關係！
本質上講，這與鳳翔當初開展與烏桓塔蘭部落合作的初衷沒什麽區別。雖然現在的領主玩家實力不夠雄厚，但勝在人多。集涓涓細流也能夠匯成江海。
芒中終於明白，當煎羌為什麽能夠迅速地從戰敗中恢複元氣。某城主雖然對涼州的情形不是太了解，但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觀察，往往能夠透過現象直達本質，當然。要看透事情的本質，還需要足夠的洞察力。
“明白了……可惜我們燒當羌的地理位置太差，而且有了當煎羌這樣的族群把持了與漢人貿易的大頭，我們想打開貿易局麵並不容易。”卡紮歎道。
某城主哈哈一笑，淡淡地說道：“所以燒當羌需要遷徙，離開原有的聚居地。你們現在的營地太過偏僻，雖然旁邊就是群山。但那個地方並不足以讓燒當羌迅速重興。”
阿牛好象在說著一件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卡紮和芒中卻再次為之愕然。羌人雖然大多逐水草而居，但各個族群的活動區域大多是確定的，除非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領地，遷徙的事情雖然並非沒有先例。卻也是一件大事。
“阿牛認為我們應該遷徙到哪裏？羌人領地與涼州接壤的地方雖然眾多，但大多數地方都是不便通行的群山，真正適合往來的地域都有別的族群占領。現在我才明白，他們便是靠著與漢人的私下交易，才得以發展壯大。”芒中沉聲問道。
“別人占著的風水寶地。想要讓人家讓位給燒當羌，恐怕是不可能的。不過除了那幾個地方之外，至少還有一個地方是不會有人占領的，那便是秘道的入口！”某城主眼中閃現著熱烈的光茫，花了這麽多口舌讓芒中明白通商的重要性，便是為了接下來的這一步。
秘道的存在雖然很多羌人高層都知道，但這條秘道一直都是在戰爭時使用，應該還沒有哪個族群會把營地建在秘道之外，更談不上利用秘道發展商業往來。如果能夠將這條戰爭秘道轉為商業用途，那麽無異於開通了一條新的貿易路線！
卡紮張著大嘴，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向沉穩的芒中也掩飾不住喜色。阿牛的提議雖然膽大包天，但偏偏又具備著極強的可行性，一旦成功，燒當羌的重興指日可待。
阿牛掃視了兩人一眼，便明白已經成功地打動了芒中和卡紮，繼續道：
“燒當羌如果突然遷徙，肯定會受到羌人族群的關注，所以你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如果能夠創造一種形勢，使得包括羌王在內的羌人首領們認為，漢人已經知道了秘道的存在，並且在秘道的出口外設立了堅強的據點重兵把守，那麽羌人利用秘道反擊的念頭是否還能那麽堅定呢？不僅如此，羌人還需要派重兵把守秘道在羌人領地內的出入口，甚至將秘道直接毀滅，我講的可對？”
“是的。”
“那便是了。阿牛以為，要想長期屯重兵於秘道之外並不容易，這已經牽涉到了許多族群的利益，畢竟誰也不願意將寶貴的戰士屯紮在那裏，實際上秘道被毀掉的可能性固然極大。要想改變這一局麵也不難，隻要有一個族群願意將營地設立在秘道入口處，以抵擋漢人可能的偷襲，那個族群便會成為羌人世界的英雄！如果燒當羌在損失慘重的時候，仍然願意為全體羌人充當擋箭牌，我想你們的遷徙不僅不會受到懷疑和阻撓，甚至大有可能獲得更高的聲望，牢姐羌想吞並燒當羌的時候就更不方便下手了。”
如果說當初阿牛建議燒當羌遷徙的時候芒中還有三分猶豫，聽到這番話後芒中已堅定了決心。
對別的族群而言，很難有人願意犧牲族群的利益，屯紮在秘道之外。燒當羌如果提出為全體羌人駐守在那裏，幾乎不會遇到任何阻撓，甚至其它族群還會對燒當羌一定的支援作為補償，僅此一點，燒當羌便賺大發了。
更重要的是，燒當羌守住秘道出入口之後，大可暗中與秘道另一端的鳳翔特別領地展開合作，通過秘道以牛羊馬匹換取急需的物資。以阿牛與芒中等人交情，以及天下第一城的實力，隻需要鳳翔這一個合作夥伴，但可以使燒當羌獲取龐大的利益，繼而帶動整個族群的飛速發展！這才是長期利益之所在！
某城主已經向芒中勾勒出了一副“燒當羌迅速重興”的宏偉藍圖，芒中甚至有些暈眩的感覺，但這位燒當首領向來行事謹慎，並沒有立刻表明態度，反問道：
“阿牛的計劃如果順利展開，將為我燒當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些難點未能解決。首先一個便是：如何才能使得羌人認為，漢人已經知道了秘道的事情，並且在秘道出口設下了重兵防禦？”
某城主對芒中投以一個激賞的目光，芒中的問題一針見血。
阿牛的計劃不可謂不完美，但是如果不能創造出那種緊張的情勢，使得羌人相信秘道已不能使命，所有的計劃都是空談。
羌王會議上已經作出了決定，讓兵強馬壯的牢姐羌通過秘道將龍飛鎮先行拔掉，燒當羌與牢姐羌交往多年，自然明白牢姐羌的實力。燒當羌重傷之下仍然可以出動上萬勇士作戰，更為強大的牢姐羌能出動的部隊至少在兩萬以上，鳳翔擋得住嗎？
羌人部隊不同於缺乏訓練、裝備落後的黃巾軍，如果在八寶穀外的是鳳翔主城，那麽還有一線希望，但現在的情形是：龍飛鎮隻是一級鄉鎮，以一級鄉鎮的實力硬撼牢姐羌的部隊，其下場可以預見。
盡管牢姐羌對燒當羌虎視眈眈，盡管展開貿易對燒當羌有著無與倫比的現實意義，但要讓燒當羌幫助阿牛守住龍飛鎮，仍然有些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