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再會盧植

植的住所,原本的驃騎將軍府,現在已經冷清了許多

昨天盧植險些被董卓當場格殺,並且隨即被罷官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洛陽。這樣的時刻,沒有幾個人敢和盧植走得更近,以董卓暴虐的個性,誰也不希望引火燒身。

這也使得,阿牛來到盧植的府上時,不由得生出幾番寂寥的感慨。盧植府上的仆役丫環本就不多,某城主這次更是隻看到了一名仆人,而且還是阿牛第一次到洛陽領取黃巾戰役獎勵時,到驛館請阿牛的那名家仆。

“洛陽我不能久留,那些仆從跟著我也沒有好日子過,已經給了他們一些盤纏,各自遣散了。”

盧植淡淡地笑著,仿佛覺得這樣的情況沒有什麽特別,但眉宇間的凝重,以及微微佝僂的背部,無比說明這位大儒心頭的沉重。阿牛甚至注意到了,盧植鬢間多出的幾縷銀絲,這是前次離別的時候所沒有的,短短的二十多天未見,盧植竟似蒼老了許多。

“明白的,董卓權傾朝野,再加上暴虐不仁,讓那些家仆早日離開,也是為了使他們有一個更加安全的境況。盧先生的做法是對的。”某城主也擠出一絲笑容,淡淡地說道。

那名唯一留下來的家仆也是神情黯然,對盧植道:“主人,家人都已經遣散了,就讓小人留下來,伺候大人您吧!盧壽打小就在盧府,一直追隨主人身邊。向來得主人照顧,現在雖然情勢所迫,但主人身邊還是需要有人的。”

說罷,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兩行熱淚湧上麵頰。

盧植一聲慨歎,上前扶前那名家仆,“盧壽地心意,我知道了,其實這麽多年來。我從未把你當作一名家仆。現在的情勢你也知道,我觸怒了董卓,雖然得蔡、彭伯執言相救,但天下之大。恐再無我盧植安身之所。你跟著我,便意味著可能麵臨極大的風險,而且我已不是朝廷官吏,這些年來也沒有存下幾許家資。還是算了吧。”

盧壽的啜泣頓時升級為嚎啕大哭,拜倒在地,隻是一個勁地苦求道:“能追隨主人,是盧壽的福氣。不需要太多的薪資,隻要一日三餐能吃上飽飯即可。無論主人去哪,盧壽便跟著去哪!”

盧植也是感動不已。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狀態。阿牛在旁邊也看得於心不忍。盧壽對盧植的忠誠是顯而易見的。阿牛遂道:

“先生還是留下他吧,這樣的忠仆如果硬行逐之。反壞了盧壽一番心意。再加上盧壽既然隨侍先生多年,對先生地起居習慣必然十分了解,總好過將來先生再請仆奴時,還需要重新磨合。”

盧壽一聽有人幫腔,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跪在地上直直地盯著盧植,眼中的渴盼顯而易見。隻見盧植一聲長歎,對某城主道:

“阿牛在大將軍請董卓之前,便已指出其中可能引發的禍事,想必十分清楚董卓的為人。我不讓盧壽留下,也是不希望他將來有殺身之禍啊!”

“主人放心,無論將來情形如何,盧壽絕不後悔!”盧壽急切地道,其情其景,即使鐵石心腸地人也會為之動搖。

當看到盧植最終無奈地點頭應允時,盧壽立時興奮地長身而起,離開大堂自去忙碌不提。

大堂上,隻剩下了盧植與阿牛,兩人之間的氛圍,顯得十分微妙。

一陣沉默後,盧植抬起頭來,對阿牛道:“上次阿牛講,董卓進京後,大漢的天下將岌岌可危。雖然當時我也有些觸動,但並沒有認為事情會嚴重到如此程度,阿牛的眼光確實很獨到啊!”

某城主一聲苦笑,總不能對盧植說曆史上本就如此吧,遂岔開話題問道:“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再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不知先生對今後有什麽打算?”

盧植不禁一楞,旋即自言自語道:“無可挽回,無可挽回,既然已經無可挽回,我又能有何打算?現在我已經不是驃騎將軍,什麽官都不是,空有一腔熱血為漢室盡一分心力,無奈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除了尋一清幽之所度過餘生,我還能做什麽?”

曆史上盧植被罷官後,不得不逃離洛陽到上穀隱居,現在這位曆史人物地打算,自然也與曆史相合,好象冥冥中自有定數一般。不過某城主是不會認命的,盧植這樣的曆史人物並不多見,現在的盧植心灰意冷,隻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無力改變時局,才會生出退隱之心,而阿牛要想說服盧植重振雄心,也必須從這一點入手!

畢竟盧植對漢室地忠誠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朝中的忠義之士,每個人都象先生這般,見事不可為便相繼退隱山林,那麽還有誰能對抗董舊,匡扶漢室呢?”某城主說出這番話時,一改此前地淡泊從容,音容皆甚是嚴肅。

盧植一聲苦笑,“現在董卓獨攬朝中大權,根本沒有人可以在朝堂上與之抗衡。自大將軍死後,軍權也全部落在了董卓地手裏,隨著董卓進京日久,在朝中地地位也越來越鞏固,還能有什麽辦法阻止他的倒行逆施?”

“有!”

某城主斬釘截鐵地道。

“先生所言不差,朝中大權盡在董卓手裏,但這絕不代表大家就拿薰卓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地薰卓雖然殘暴,但這廝進京時間不長,其實已經收斂了許多,以董卓的脾性,獨攬朝政、無人可對其有效扼製時,必會有更為令人發指的作為出現。

當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全天下的有識之士都不會坐視

|權位巔峰的時候。也就跌倒時不遠了,而要想製止董卓地胡作非為,先生仍然需要作出最大的努力!”

盧植眼前一亮,直視著某城主眼睛道:“阿牛認為,我還能做些什麽?”

某城主淡淡一笑,繼續道:

“在洛陽無法奈董卓何,但不代表董卓已經控製了全天下。董卓雖然坐擁雍、涼之兵,加上現在司隸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大漢朝的江山。遠不止這三州而已,當全天下揭竿而起討伐董卓的時候,先生認為薰卓還能扛得住嗎?雖然這樣的做法,勢必使得天下陷入一場空前的戰亂之中。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若不用此重典,又怎麽能回複一個朗朗乾坤呢!”

看到盧植麵上陰晴不定,某城主忽然重重一禮道:“阿牛的領地願為討伐董卓鞠躬盡瘁。但隻憑我地力量是不夠的,還需要四方豪傑相助,才有成事的可能。因此阿牛希望先生能隨我同往鳳翔,為將來匡正漢室盡一分心力!”

“去鳳翔?!”

當聽到阿牛說到。將來可能會出現全天下共討董卓時,盧植便已經想到了某城主可能邀請他相助,但當阿牛真的講出來時。盧植仍感到有些驚詫。某城主地胃口著實不小。

以盧植的資曆與能力。無論放到哪裏都是追捧的對象,這種追捧不僅限於領主類玩家。各地的諸侯鮮少有人能對盧植無動於衷地。

當朝大儒,又是在黃巾戰役中三位征討的將軍之一,並且在一天之前還官居當朝一品,盧植可謂是文武全才,譽滿天下!

不過,如果隻認為盧植是一名難得的“全能型”人才時,那就大錯特錯了!盧植雖能,但是論武力肯定比不上趙雲、李進,甚至連高順、鞠義也未必趕得上;論練兵,沒聽說過盧植曾經帶出什麽有名堂的部隊,從這一點上來看,高順和鞠義地作用明顯遠勝盧植;論謀略,陳宮和龐統都比他強上許多;論內政,那就更不是盧植所擅長的了。

盧植的最大作用,在於人脈!

盧植地學生中,有一位在玩家中甚是著名,這便是號稱“三國小強”地劉玄德,三國時代最為光彩照人地劉備!雖說現在劉備還僅僅是小小的平原令,但桃園結義事件早已發生,關羽、張飛兩位絕世**已經站在了劉備身邊,未來地發展不可限量!現在劉備所缺的,唯有一名出色的謀士而已。

盧植能教出劉備這樣的學生,如果鳳翔能夠得盧植加入,將來與劉備的關係應該是不會太差的。群星薈萃的三國,某城主要想在其中混得風生水起,與三國大佬們搞好關係是必要的,而盧植與劉備的師生之誼,無疑能夠為鳳翔帶來相當的好處。

某城主見盧植麵現難色,以為這位先生還心存猶豫,心頭不由得大急。想來也是,鳳翔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城,在玩家中木秀於林,看似威風不可一世,但與眾多的係統勢力相比,鳳翔實在算不得什麽。阿牛之所以如此冒昧地邀請盧植,還是想著此前大家有些交情,兩人之間的友好度貌似不低才大膽為之。

要知道象盧植這樣的人才,與陳宮、高順等人截然不同。鳳翔現有的人才,都是未曾出仕的“新手”,招攬難度相對容易許多,而盧植曾經位高權重,現在的鳳翔顯然並不具備足夠的吸引力。

正當某城主忐忑不安時,盧植笑了。

“阿牛一心為天下百姓,再加上盛意拳拳,盧植若是再作推辭,倒顯得有些過份了。橫豎我現在已經得罪了董卓,洛陽是呆不得了,便去阿牛的鳳翔城定居又有何不可?隻希望不會因此給鳳翔帶來麻煩才是。”

聽到盧植肯去鳳翔“定居”而非“出仕”,某城主欣喜之餘,又難免生出一些失落來。不過當阿牛想到鳳翔的諸多便利,盧植到了領地,未必就不會出仕,心下又定了幾分。

隻要盧植到了鳳翔,即使隻是簡單的定居,也能為鳳翔帶來相當的好處。以盧植的聲望和曾經的地位,都肯屈尊前往鳳翔,無疑對別的曆史人才有著相當的觸動。

——盧植,是鳳翔現在眾多的曆史人才中,唯一一位現在便名動天下地人物!當然了。所謂的“名動天下”是指對而言,在玩家們看來,現在鳳翔最為牛叉的還是趙雲、陳宮!

“先生肯到鳳翔,阿牛倒覆相迎尚恐怠慢,哪來的什麽麻煩?董卓雖然權傾朝野,但他的爪子還沒那麽快伸到青州去,何況既然昨日董卓放過了先生,此事天下皆知,想必也不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再找麻煩才對!”

某城主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至於董卓是否真的會如盧植所料,為此找鳳翔麻煩,阿牛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三個月之後。天下諸侯討薰的局麵就將出現,董卓自顧尚且不及,哪裏有心情理會小小的鳳翔?

“原本打算就近找一個地方隱居,現在既然決定去青州。少不得要和朋友告別一番。蔡那裏阿牛也不陌生,就與我一並去吧,明天我們再啟程。”盧植微笑著。

這樣的要求,某城主自然不會反對。

事實上自打在蔡府與蔡+|遊戲中地文姬,不僅美得不可方物,更有一種令人心醉的清新氣質。再加上文姬的才女之名。更使得文姬擁有攝人的神采。美得驚心動魄。

曆史上地蔡:|

|的三國迷而言,蔡)改變嗎?

某城主很想試試!

盧植和阿牛來到蔡府門前時,蔡府的仆役很快便將兩人迎了進去。

蔡雖然是聞名海內地大儒,但這位老先生早年在塞外漂泊了十多年,麵容早已蒼老無比。現在雖然已經遷為侍中,也絲毫不能掩飾其臉上的滄桑,而且阿牛認為,這位先生似乎更加憔悴了。

“你們來了。”

“嗯,我已被罷官,更兼得罪了董卓,洛陽是呆不得了,打算明天便和阿牛去青州鳳翔。此去與洛陽相隔千裏,所以先來和老朋友道別。”盧植淡笑道,好象此次不是被迫離開,而是剛剛被升職、調到另一個地域。

阿牛也趕緊上前與蔡見禮。

蔡府的仆役比上次阿牛來時多出一些,想來也跟蔡現在地地位提升有關係。仆役們很快便在堂內擺好酒宴,三個人便席地而坐,邊飲邊聊。

“居然去青州?”蔡臉上驚疑不定,盧植地選擇,顯然頗有些出乎他地意外,不過這樣的表情隻維持了兩秒鍾。當看到盧植肯定地點頭時,蔡也笑道:

“這樣地做法,或者真是明智之舉。此番之舉,也算是脫離苦海,遠離了洛陽這個是非之地,可惜我卻沒辦法象子幹(盧植字)這樣幸運。薰卓現在是不會放我離開的。”

盧植和阿牛當然清楚,蔡現在也是身不由已,若是強要離開,恐怕蔡一家馬上便會遭遇滅頂之災。

盧植苦笑著搖頭道:“是啊,董卓現在還需要你為他撐著門麵,搏個尊重大儒、愛惜人才的好名聲。洛陽是非之地,伯自己要小心。”

“小心?我現在隻不過象個木偶,董卓想要做什麽,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小心又有何用?”

蔡自嘲了一番之後,似乎被盧植勾起了傷心事,悲愴地大笑起來,直到阿牛的話聲響起。

“侍中大人無須如此悲傷,這樣的日子並不會維持太久。以董卓的倒行逆施,相信快則半年,遲則一年,全天下共討董賊的義舉必將襄起,蔡先生隻需隱忍一些時日,至少在董卓被趕出洛陽前,你是安全的。”

如果是別人這樣講,蔡也許還不以為意,但現在講這話的阿牛,言辭鏗鏘十分篤定,這便不由得蔡不仔細思量。前次見麵時,某城主已經清楚地預見到了何進與十常之爭、董卓進京等諸多事宜,目前這些事情已經一一應驗。

“難道這個阿牛,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蔡和盧植均是心中暗忖。

身為玩家的阿牛,當然知道蔡在董卓治下一直沒有受到侵害,真正置蔡於死地的,反而是司徒王允。當王允的連環計成功、呂布殺了薰卓之後,蔡就被王允當作是“卓黨”給辦了,最後死於獄中。

“阿牛的意思,可是指我應該明哲保身?”

“正是。薰卓雖然凶殘,也定然不可能一力抗住天下英豪,洛陽乃百戰之地,是中原樞紐,雖有雄關守護,卻也不是那麽容易守得住的。我料薰卓最後必然放棄洛陽,遷都於長安,隻是可惜了。。。這麽一座古都將付之一炬毀於一旦。”

“遷都長安?燒毀洛陽?”

盧植和蔡都是驚呼出聲,這樣的消息實在太有震撼力,甚至使得兩人都沒有在意某城主講的其他信息。

意識到已經泄露了“天機”的某城主,訕訕地笑道:

“其實這隻是阿牛的一點猜測罷了,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些情況並非不可能發生。”

堂上的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

無論盧植還是蔡,心頭都沉甸甸的。雖然某城主後來解釋時裝作若無其事,可盧、蔡二人還是看出了一點端倪,阿牛剛才的語氣實在太過肯定了,再聯想到阿牛此前的種種“前科”,不由得兩人不信。

“洛陽會被燒毀嗎?真的會遷都長安?”這一問題一直在兩人的腦海中盤旋,始終揮之不去。兩位漢室的忠心之臣,對這個可能都憂心忡忡,兩人好象傻了一般。

這一現象的始作俑者阿牛,則非常沒道德對兩人的擔心視而不見,隻是一個勁地勸酒。其實倒不是某城主看不出兩人臉色不對,而是希望以這種方式化解場內的凝重與尷尬。

盧植和蔡哪裏看不出來,遂強打起精神,相互間推杯問盞。蔡對盧植道:

“子幹準備何時動身?”

“明天一早與阿牛同行,前往天下第一城定居。現在洛陽是多事之秋,早日離開,也免得多生事端。”

蔡沉默半晌,“子幹此去青州,在阿牛那裏定居,想來也算是一個遠離紛爭的機會。你我相識一場,請滿飲此杯!”

說罷,將手中酒杯高高舉起,一飲而盡。盧植也是一笑,下一刻,杯中已經見底。

由於蔡心知盧植告別時,會與自己論起朝中大事,堂中並沒有仆役隨侍。見兩人酒杯已見底,某城主遂起身為盧植和蔡添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

正倒酒間,忽聽得盧植道:“+

阿牛的手沒來由得抖了一下,桌上多出一小灘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