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傷者

按照此前的行進速度,阿牛其實隻需要兩天便能趕上,可是自從討伐薰卓的係統公告發布之後,王越等人也明白情勢緊迫,行軍的速度也快了起來,晝夜兼程之下,害得某城主多花了一天時間才趕上。

再見到阿牛時,這廝微笑著的麵龐上,從容與自信給人帶來極大的觸動,每個人都明白,阿牛已經作出了決定。隻有智珠在握、將全盤都考慮得非常清楚地時候,阿牛才會有這樣的悠閑自在。

事實上,某城主的計劃並沒有完全敲定,隻不過阿牛相信,自己對討伐薰卓戰役的新想法,落實下去隻是時間的問題,連陳宮都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現在唯一的“障礙”,便是要獲得龐統的認可。

當然,並非某城主對領地大事沒有足夠的決斷力和控製力,恰恰相反,阿牛在鳳翔有著至高無上的超然地位,無論文臣武將或是普通鄉民,對某城主的依賴都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正因如此,阿牛更覺得自己背負著巨大的責任,此次討伐董卓的戰役中自己的選擇,關乎著領地未來的發展,甚至是生死存亡!

這樣的情形之下,阿牛所作的每一個決定都顯得無比重要,即使堅信抉擇的正確性,阿牛仍然不會置龐統、陳宮二人的意見於不顧,有兩位王級謀士在麾下,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無疑是暴殄天物!

“這次回去和龐統商量的時候,那小子估計也會象公台一般,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吧。”想到陳宮剛剛知道自己的新打算時,那種錯愕莫名的表情,阿牛就有那麽一點小得意。在得知戰役發布後的幾分鍾內,自己就想到了一個膽大包天、偏又切實可行的計劃,是否說明自己原來還是頗有些急智呢?

其實無論陳宮還是龐統。對這一點都深有體會,最近地一個例子,便是誤入羌人地域。並陰差陽錯地得知了羌人準備通過八寶穀秘道偷襲龍飛鎮的時候,某城主也是在危如累卵的情形下,迅速地擬定了一個幾乎稱得上完美地計劃!那一次的表現,使得陳宮和龐統二人都意識到,自己的主公在應對危機方麵地急智,貌似有著相當的天賦,這也顛覆了阿牛向來有些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將所有問題都拋給別人解決的形像。

“老四,想好了?”大哥王越笑問道。

“嗯,大方向差不多了,隻是具體的細節還有待商榷。”對於向來對自己不遺餘力支持的王越。阿牛也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做隱瞞。

阿牛沒有道出具體的打算,王越隻是笑了笑沒有再問,對於這位在自己注視下成長起來的四弟。王越有著絕對的信心。

與王越等人會合後,阿牛的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原本阿牛想單騎回城,但想到子龍初歸,某城主還是老老實實地與大隊一起行進,好在現在隊伍地行進速度並不慢。

事實上阿牛放棄獨歸的念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

鳳翔地幾位盟友中,漢武帝和風流瀟灑趙龍的地盤距離鳳翔極近。昨天兩人便先後用通信手鐲向阿牛示意,已經到了鳳翔城等候。至於宗無豔,雖然也已經是城主身份,但揚州與青州相距太遠。宗無豔已經放棄了此次趕赴鳳翔的打算。畢竟楓葉城也需要積極備戰,對此阿牛也完全能夠理解。好在有通信手鐲。

決議的結果直接告知便是。

趙龍久居鳳翔倒還好一些,漢武帝升任城主不久,還是第一次到阿牛的領地,對於鳳翔的繁榮情景歎為觀止,豔羨之情溢於言表,當然,神情中還有那麽一點點幽怨。

如果沒有阿牛這位變態,或許漢武帝的火雲城便是青州發展最好的領主玩家領地,可惜那樣的“如果”並不存在。漢武帝當然知道鳳翔地強大,但真正身臨其境時,才明白火雲城與鳳翔城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漢武帝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點點創傷。

“牛哥,555……

對於漢武帝的“辱罵”,阿牛隻能一笑置之。

阿牛一回到鳳翔,馬上便要麵臨與盟友們確定各自在即將爆發地戰役中地立場問題,但由於原定的計劃發生了重大改變,很多細節問題便需要推倒重新來過。阿牛需要一些時間,使整個新計劃更加完善、更加可行!

這便是某城主寧願“慢騰騰”地與大隊人馬一同回城地根本原因。

馬行如飛,一天後,隊伍已經進入了弘農地界,阿牛幾乎一直保持著沉默,腦海裏不斷地盤算著。就在這時,隊伍忽然慢了下來。

半分鍾後,負責突前的周泰拍馬趕回,抱拳道:

“主公,前麵的

躺著一個人,渾身浴血,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看來傷。”

某城主眉頭一挑,“哦?”

策馬前行,幾名暗花武師已在那人周圍,小心地檢視著,那人顯然是一位,身材粗壯,年約三、四十歲,相貌平凡,身上也沒有練武之人特有的剽悍,兩手上的老繭反倒有著農民的特征。某城主和王越等人翻身下馬,王越在那人身上連點了幾處穴道,原本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如清泉般歡快流淌的血液漸漸安分了下來。

“死不了,沒有傷在要害部位,傷口也不深,就是失血過多,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王越笑道,早有暗花武師為那人包紮。

阿牛輕輕點頭,在那人的身旁蹲下,“這人顯然與人經過一番搏鬥,渾身是傷,隻是在這官道附近,是什麽人傷了他呢?”

正尋思間,那人已悠悠醒轉,睜開眼睛,便看見了身前的數人,當看到半蹲在他跟前的阿牛。神情頓時變得激動無比!

“狗賊,拿命來!”

那中年漢子騰地一下坐起,滿是厚繭的右手已迅快地向阿牛扇去!事出突然。阿牛不禁楞了一下。

“有沒有搞錯?救他反倒被罵為狗賊,想我鄭阿牛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哪裏長得象狗來著?”那一刹那。某城主腦子裏冒出的居然是這樣的念頭,連閃避地動作都沒有做。

以阿牛的瞬移,還真沒多少人在他有備的情況下偷襲得手,現在這廝當然也不是被忽然出現地變故嚇傻了,之所以未避開,是因為有王越在此,如果阿牛還會被傷著,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了!

中年漢子的襲擊當然不會得逞,甚至王越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那幾名武師早已將他製住。對於這人恩將仇報。居然對“仁厚、英明”地城主大人痛下殺手,武師們顯然十分憤怒,出手稍稍重了一點。那名中年漢子立刻痛哼出聲。

“大膽!敢對我們主公無禮!”

吃了苦頭的中年漢子很快便認清了形勢,當即不敢再作反抗,隻是沉默不語。但即使如此,中年漢子望向阿牛的眼神中,依然充滿著怨毒,仿佛阿牛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而他對隊伍中的其他人,卻沒有半分敵視。

這樣的情形,讓某城主大惑不解。地上的中年漢子阿牛沒有絲毫印象,怎麽好象和自己仇深似海似的,自己也沒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王越、子龍也看出了不對,向某城主投來詢問的目光。阿牛隻得聳肩苦笑。以示自己也不明情由。

某城主歎了一口氣,問道:“我是鳳翔城主鄭阿牛。你是何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地話,我們素昧平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中年漢子曾經經曆過一場激鬥,重傷暈倒之後,剛剛醒來時神智不清也是可以理解的。再加上阿牛自問自己在P中有著良好的聲譽,當即斷定這人肯定是誤會了。

王越卻是眉頭緊皺,這位宗師級武師已經從中年漢子剛才地動作上看出,這人的出手根本沒有一點會武功的狀況,且剛才對阿牛出手時,他的攻擊方式與武師、武將慣用的招數也大相徑庭。中年漢子一醒來便看到阿牛,然後就悍然出手,所有的動作均出自本能,絕不可能有故意隱瞞的可能,既然阿牛與他向無交集,這個人又為什麽會襲擊阿牛?而且神色間的怨恨也絕不是假裝的!

阿牛釋放地善意並未得到中年漢子的回應,知道已不可能再對天下第一城的城主構成威脅,一聲冷哼,索性閉目不言。如此倨傲的表現,更激起了圍觀者地憤怒,幾名武師喝罵聲起,而周泰則在那名中年漢子試圖攻擊阿牛之後,就飛快地上前兩步,牢牢地護在阿牛身側,對那中年漢子也是怒目而視。

“這廝太不知好歹了!”

周泰隻等阿牛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地擰斷中年漢子地脖子。

某城主還沒有說話,王越一抬手,喝罵的武師們都閉口不言,王越對武師們地影響力無人可比。場內一片靜默,王越淡淡地問道:

“我四弟向來仁厚,這一點世人皆知,難道他曾經無意中對你做過什麽過份的事情?”

“沒有!”

或許是王越的氣度迫人,那名中年漢子飛快地回答道。

“那為什麽?”

這個問題,中年漢子卻是沒有回答,望向阿牛的目光依然不善。

王越搖了搖頭,繼續道:“何人傷了你?”

“一群.

按照他的說法,自己名叫荀愁,本是附近的一個農夫,前不久他所在的村莊遭到一

的攻擊,村莊裏的男人大多被殺,女人則被擄走,所他一個人逃了出來。經過力戰身負重傷之後,終於暈厥於此,後麵的情形,阿牛等人已經看到了。

當他醒轉看到阿牛時,還以為是追兵趕至,所以才有出手之舉。

一切解釋看起來合情合理,但王越麵上的神色卻更加耐人尋味,似笑非笑地望著中年漢子,看得那人一陣發毛。

中年漢子有幾分本分。在王越的眼中一眼便能看穿,說他能從山賊手上力戰而逃顯然是一個笑話!而且阿牛明顯不能跟山賊劃上等號,誰見過一位瘦削的方士玩家會象山賊?要是中年漢子講那幾名武師象山賊。可信度反而更高一些,但那人卻隻是對阿牛有明顯的敵意。

子龍顯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微笑不語。而周泰和鞠義卻沒有這等眼色。聽到中年漢子地泣血陳述,臉色都和緩了起來,看起來對他很有些同情。

“那些山賊藏匿在何處?你講出來,我王越馬上便幫你將他們鏟平。”

中年漢子的神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我……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而且山賊人多勢眾,王英雄單拳難敵四手,還是不要冒險為好。”

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都笑了起來,王越臉上地笑意更甚。微微一試,便得出了許多信息。

這位中年漢子不僅沒有什麽武功,更是連王越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顯然不是江湖中人,這一點與王越最初的判斷是吻合地。王越在綠林中的威望比泰山還要高,這廝居然以山賊人多勢眾來勸王越不要冒險,明顯是有眼無珠!

不過,看出其中不對的人並不多,也就阿牛、趙雲、王越三人而已,其它人還以為這中年漢子本性淳樸,擔心王越除惡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

麵色一寒,王越悠然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惹上了什麽仇家,我四弟既然和你無冤無仇,你也別再用那麽怨毒的眼神看著他,否則沒你的好處。否則的話。鳳翔數萬鄉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你淹死。就此別過。好處為之!”

幾名武師留下了一些傷藥和食物後,眾人正欲離開,那中年漢子麵上陰晴不定,一陣猶豫之後,忽然開口道:“王英雄,阿牛城主,剛才我神智不清多有冒犯,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包涵。”

阿牛淡然一笑,“沒關係。”翻身上馬欲行時,那中年漢子又變得急切起來,掙紮著坐起。

“現在小人所在的村莊已經空無一人,小人已是走投無路,早聽說鳳翔城是天下第一城,可否接納荀愁,也便讓小人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某城主有些猶豫,這個中年漢子剛才望向自己的眼神,讓阿牛記憶猶新,雖然現在阿牛基本能夠肯定,自己與這中年漢子從未見過麵,但仍然覺得不太保險。平日裏倒也罷了,可目前討董大戰在即,阿牛實在不願意橫生枝節。

中年漢子好象明白了某城主的打算,不等阿牛開口拒絕,他已接著說道:“小人早已從鄉親們的口中,聽聞鳳翔城主仁慈寬厚,這才有心投奔。小民雖然沒有多少本事,但種起田來卻是一把好手,距離突破到高級農夫已是不遠,到了鳳翔,絕不會吃白食地。”

眾多武師和飛翼營騎兵則笑了起來,這中年漢子自以為種地很在行,原來隻是一個中級農夫,要知道鳳翔的高級農夫都是一抓一大把。

中年漢子如此一講,某城主倒也不好直接回絕,畢竟“仁厚”的名聲背在身上,多少還是要顧及一下。這位中年漢子察顏觀色地功力,顯然不是一名普通農夫所應該具備的,輕輕地兩句話,明裏是在讚阿牛,暗裏卻是讓阿牛騎虎難下。

拒絕可以,不過“仁厚”之名即使不會就此與某城主說“Y”,受到損傷在所難免,要知道在場的鳳翔人可不少。

“既然你別無去處,願到我們鳳翔安身,阿牛又豈能拒絕。隻希望你到了鳳翔之後,別惹出事端才是。”

阿牛說罷,看了王越一眼,王越早已心領神會地微微點頭。

這位自稱荀愁的中年漢子,剛才的陳情顯然並不全都切實,雖然同意讓他到鳳翔定居,也需要作出長時間的觀察。要知道,王越問他那些山賊在什麽地方的時候,中年漢子支支吾吾,阿牛等人又豈會對他真的毫無戒心?

荀愁傷重不宜騎馬,留下兩名武師帶著他慢慢回鳳翔後,阿牛等人繼續前進。五天後,回到鳳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