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５８章 血色洛陽之攻城
洛陽城東，黃巾東路軍大營。
得知北路軍前軍營地被擊破，約六千黃巾軍斃命，並且北路軍的糧草、攻城器械也被燒毀時，張燕狠狠地一掌擊在木桌上。這是一個下馬威，洛陽的初戰，便使得黃巾軍蒙羞。
事實上張燕對此也負有一定的責任，飛翼營偷襲北路軍前營時，張燕認為以北路軍的兵力，對付一場小規模的襲營應該不在話下，洛陽的兵力太少了。想到北路軍的後營肯定會及時派出援軍，因此東路軍並未派出部隊接應，至於更遠的南路軍，壓根沒有想起要派兵接應這檔子事。“不過是疲軍之計，洛陽的部隊很快就會龜縮回去的。”
但子龍偏偏未如黃巾軍所料，飛翼營不僅沒有見好就收，反倒驅趕敗兵衝擊黃巾北路軍的大營，並與黃巾軍展開對射。擊潰前營的黃巾軍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大多數時間都耗在與黃巾援軍的對峙上。
當不斷的喊殺聲經久不息，張燕感覺到不對派出部隊接應的時候，飛翼營已經功成身退，東路軍的援兵隻得灰溜溜地回去向張燕複命。
一番憤怒之後，張燕很快平靜了下來，派人給北路軍送去了糧食，命令北路軍重建前軍營地，並繼續趕製雲車、衝城木。頂多半天時間，北路軍的營地、衝城器械都能造好，但明顯已不可能趕得上寅時地進攻了。
“沒有北路軍。東路、南路照樣能將洛陽城打成篩子！”發了狠的張燕沒有絲毫猶豫，黃巾軍的進攻即將開始。
距離寅時還有不到五分鍾時間，黃巾軍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除了火把照明的範圍，城外一片漆黑，洛陽東城牆上的數百根火把，與黃巾營地內的成千上萬根火把相比，顯然相形見絀。城牆上地火雲城、楓葉城士兵們緊張地看著城外。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夜間的寒冷並不可怕。可怕地是城外的敵人，有些士兵額頭間已悄然出現汗珠。黃巾營地內影影綽綽的人群，高低起伏的腳步聲、呼喊聲，無不說明大戰即將展開。
飛翼營地首戰告捷大大地振奮了守軍地氣勢。但這樣的小勝對全局並無決定性影響。黃巾軍依然強大得近乎不可戰勝，守軍的形勢依然嚴峻！
洛陽的軍力有限，北麵留下了五百部隊，南城牆上有一千守軍，東城牆軍力最強，達到人之多，這與各處所承受的壓力是一致的。
即使暫時沒有敵蹤的西門，盧植也派出了名戰士守衛，沒有人能夠保證黃巾軍會不會分出兵力直撲西門。黃巾軍有著足夠的部隊。再則，洛陽城的麵積太大了，從城內清理出來地中心區域到達每一麵城牆，步兵都需要全力奔跑近十分鍾，等到敵人兵臨城下再調兵防禦肯定是來不及的。
至於護龍山莊的多名冒險玩家。也被分散著派到了各個防禦位置。盧植沒有對這些冒險玩家的戰鬥力有太多奢望，但有一點卻必須信賴這些冒險玩家。那就是傳訊！
在盧植的要求之下，每個防禦區域，都有金戈鐵馬親自選派地、護龍山莊地核心玩家，輪換著向“指揮部”通報該區域的即時變化。特殊時期，金戈鐵馬果斷地對軍團頻道進行了管製，除了自己和指定地少數幾名核心成員，或者極其特殊的緊急情況，任何一名成員都被告知禁用軍團頻道。事實上這也是許多冒險幫會在戰時慣用的手段，如果沒有這樣的管製，一個數千、上萬人的幫會，軍團頻道絕對是亂糟糟的。林雷
為了避免出現通訊等待的情況，每麵城牆的玩家向上通報的對象都不一樣，最終再由金戈鐵馬告訴盧植。這也意味著，盧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最直接、最及時的戰況信息！
還有名戰士，是洛陽城的預備隊，唯一的預備隊！
寅時到，攻城戰開始！
黃巾軍兵力數十倍於洛陽守軍，實力麵有著絕對的優勢，因此，黃巾軍打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用較為曲折隱晦的法子，在他們看來，“對付這樣的敵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以力破之方為上策！”
黃巾軍沒有掩飾他們的攻擊目標，那就是通過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從東、南麵狂攻城池！本來還應該加上北麵的部隊一起行動，但現在北麵的攻擊力已經處於癱瘓狀態，沒有雲梯，十多米高的城牆是不可逾越的。
一通激昂澎湃的鼓聲過後，城東、城南的黃巾軍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呐喊，進攻部隊潮水般向洛陽城撲去。黃巾部隊的陣形並不嚴整，但數萬人雜亂的腳步聲，同樣有著動人心魄的力量，每一步都象是踩在守軍的心坎上！
即使打過幾次仗的飛翼營戰士，也從未經曆過如此可怕的場麵，更別說火雲城、楓葉城的部隊了，緊張的情緒在蔓延。
“誓破洛陽，雞犬不留！”
黃巾軍以這樣的口號，表達著對洛陽軍的刻骨仇恨，聲勢震天。但盧植反而笑了，“愚蠢的敵人，這樣不是逼著洛陽軍民拚命死守嗎？”
洛陽軍民已沒有任何退路，城破則死，唯有背水一戰！城頭上的守軍，逐漸從驚駭中恢複過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生死關頭，任何遲疑猶豫都是致命的。
盧植鶴立雞群的身材，挺拔如山的背影，無比平靜的麵容，給了站在他附近的守軍一定的信心。盧植沒有著鎧甲——事實上他離開洛陽地時候。根本就沒有把鎧甲帶走，白色的儒袍下，是一位曾經有過統兵數十萬作戰，並獲得光輝勝利的前朝廷重臣！
黃巾軍如潮水、如螞蟻般向城牆逼近，大量的雲梯被進攻部隊扛著，一列列縱隊雖不嚴整，但卻象瘟疫一般迅速地將城外的空地占據。標誌著身份的黃巾在火把的照耀下十分醒目。
東城、南城地攻城部隊，來自八個不同的黃巾勢力。張燕、何儀不約而同地“為了先給兄弟部隊機會”，沒有爭奪第一輪進攻權，而是將機會讓給了那些認為洛陽唾手可得、願為首領大位拚命的黃巾勢力。
出戰的黃巾部隊隻有一次機會，如果攻不下洛陽。那麽下一波出擊的部隊便沒有他們地名字。每個勢力都咬牙切齒地將手中地精銳部隊全部投放了出來。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唯一的幸運兒，部隊按照各自所屬簡單地劃分了攻擊區域，以避免戰鬥中出現不必要的混亂。
這也意味著，戰鬥將空前慘烈！
腳步聲由遠及近。
米。
米。
米。
米！
城頭上沒有一絲聲響，死一般地沉寂，狂奔中的黃巾軍甚至有人生出一點錯覺——好象是個空城。
兩百米！
聽力靈敏的守軍，甚至隱隱能聽到黃巾軍的喘息聲，這一波近兩萬的攻城部隊，在奔跑了幾百米之後。已經有人象拉風箱似的牛喘起來。
盧植依然沒有下令放箭，許多楓葉、火雲城的戰士不安了起來，偷偷回過頭盯著盧植，“太守大人莫非嚇傻了？或者已經下城逃跑了嗎？”當他們看到盧植依然沉靜無比時，稍稍放下心來。
米！
米！
盧植終於說話了。“射！”
幾乎同一時間。城頭地守軍射出了第一輪箭矢，接著用顫抖的手笨拙地繼續挽弓搭箭。但隨著第二箭，第三箭先後射出，守軍的動作逐漸協調起來。戰鬥一打響，這些菜鳥士兵們的緊張逐漸褪去。
米，是城牆上守軍較為有效的射擊極限距離，盧植知道城內最缺地除了士兵之外，就是箭矢，箭要省著用，每一支都不能浪費！
黃巾軍密集地陣形，使得守軍的箭手們根本不需要過多瞄準，隻要向著人叢中射去，幾乎沒有落空地可能！城下黃巾軍不斷地慘叫聲，使得守軍的信心逐漸攀升著，箭如雨下，城下百餘米的區域內，成千中箭的黃巾軍仆倒在地，殷紅的鮮血靜靜地流淌，浸潤著城下的土地。那些中箭未死的黃巾軍慘叫著，翻滾著，戰鬥剛剛開始，沒有人理會他們的死活。
扛著雲梯的士兵隻知道拚命地狂奔，盡快地趕到城下，不斷有黃巾士兵中箭倒下，不斷有士兵接替倒下的戰友兄弟接過扛梯的重任，每一個雲梯後麵，都有數量不等的準備攀上城牆肉搏的戰士！
參戰的黃巾軍從來沒有攻擊象洛陽這種城池的經驗，但此次進攻洛陽的部隊，無一不是各路黃巾中的精銳部隊，有著悍勇的作風和戰誌，麵對城牆上雨點般密集的箭矢。沒有人退縮，也壓根沒有後退的機會，早在出擊之前，他們便看到了執法隊，隨著攻城部隊的出擊，執法隊也逐漸向前，冰冷的大刀和閃著寒光的箭矢就在攻城部隊的身後，退亦死！
攻城部隊在接近城牆的這段距離將付出相當的代價，這個代價是無法避免的，居高臨下的守城部隊，無論射擊距離還是箭矢的破擊力都有相應加成。
一分鍾後，黃巾軍的先頭部隊終於到達城牆下，一個個雲梯被架了起來，許多黃巾軍中擔任先發任務的勇士魚貫而上，有些人甚至將樸刀銜在口中，以便獲得更快的登城速度！
守軍不得不分出一些人手準備肉搏戰，弓箭的火力點減少了，與此同時，黃巾軍的弓箭手們紛紛抵達了攻擊位置，迎著傾泄而下的箭雨，與城頭的守軍展開了對射，拚命地壓製著守軍的火力。為登城部隊製造機會！
守軍可以依靠城垛躲避城下射來地箭枝，但軍力上的差距，卻使得這樣的優勢被極度削弱，尤其是一些黃巾刀盾兵用盾牌為弓手們提供臨時掩體之後，原本可以安穩放箭的守軍很快出現了傷亡。如此一來，城頭的壓力大增！
慘叫聲，喘息聲。箭矢脫離弓弦的聲音，次第響起。
麵對一個個雲梯。守城部隊竭力希望將其毀掉，其中較為有效的器械便是撐竿。超過五米長度地撐竿頂部有分叉，守城士兵用撐竿頂住雲梯，用力向城牆外側推去。城牆下的黃巾軍則竭力阻止。除了加快登梯地速度之外，其餘人大多拚命地護住雲梯，包括將身體搭在梯子靠牆的一麵，用自身重量加大守軍破壞的難度。
一些守城士兵冒著被對方弓手射中的危險，將城牆上儲備地大石向下拋去，從十多米高處落下地大石，在守城戰中有著恐怖的威力，許多黃巾軍腦漿迸裂！護著雲梯的黃巾士兵，許多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便頹然死去！
根據力學原理。城牆上的守軍對雲梯的作用效果，顯然遠遠超過了城下進攻方。當城牆上四五名守軍同時用力推撐竿之後，幾架雲梯隻得與大地親密接觸，雲梯上的黃巾軍落了下來，靠近雲梯頂部的士兵摔下來不死也重傷！
但是。黃巾軍的兵力實在太多了。雲梯的數量也足夠多，即使那些被守軍拚命叉倒地雲梯。也會很快重新豎立起來，再次投入戰鬥！
守軍一次次地努力，殺傷殺退了多起進攻，但更多的攻勢很快便會如潮水般湧來。逐漸有黃巾軍攀了上來，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跳上城牆，便慘叫著跌了下去——
每一個雲梯後麵的城垛下，都有幾名守軍士兵持著長短武器嚴陣以待，隻要攻城的敵人進入他們的視線，狠辣地刺殺、劈砍就會同時發出，身在半空地黃巾軍，幾乎沒有幸免的可能！
盡管守軍向雲梯上傾倒火油然後放火燒梯——諸侯送來地物資中火油倒也不少，但殺紅了眼的黃巾軍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一些黃巾軍冒著被燒傷的危險攀爬而上。在攻城部隊到達城牆後的第六分鍾，終於有一名黃巾軍登上了東城城牆。
雖然這名黃巾軍很快便死於亂刀之下，但這絲毫無法使守軍感到輕鬆，越來越多的黃巾軍攀上城頭！
城牆上的肉搏，開始了！
青州，鳳翔城。
早在鳳翔的增援部隊先後出發沒多久，某城主正與龐統在城主辦公室內就洛陽危機交換意見，開始作決定的時候阿牛並沒有細問龐統所謂的“機會”為何物，直接先將部隊派出去再說。某些層麵上的問題，不適宜在武將們麵前討論。
“主公，必須尋求諸侯勢力的幫助，否則我們機會不大。”
“我也明白，但要他們出手談何容易，洛陽城的黃巾軍可不是幾千上萬，而是十餘萬！那些諸侯肯出兵才是見鬼了！”
“我們需要的是時間，黃巾軍攻擊洛陽的行動不可能曠日持久，就道義上來講，無論諸侯還是董卓，都不能坐視黃巾軍這樣的行動。就算他們不想趟這渾水，希望裝聾作啞待事情過去，隻要我們堅持的時間夠久，其他勢力出兵解圍的可能性就越大！”
龐統的話無疑是正確的，董卓也好，諸侯也罷，名義上都仍是漢臣，與黃巾軍勢同水火。而洛陽是東漢故都，更無法坐視其落入黃巾之手，若阿牛是其中一位諸侯，麵對這種情形，最聰明的做法無外乎假作不知情，拖到塵埃落定再跳出來嚷嚷幾句。
即使與鳳翔關係密切的曹操，也未必肯出手相助，貌似鳳翔為曹公帶去的利益，還不足以讓曹操幫某城主拚命。
對於這樣的情形，某城主頗有些無奈，但龐統顯然早已智珠在握，淡淡一笑道：“主公，他們想裝聾作啞，我們偏不給他們偷懶的機會！如果我們將此事通過全國公告的形式發布出去，號召天下英雄提兵相助，諸侯們還能裝作不知道嗎？”
阿牛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