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７１章 謠言（二合一 ）
海魂城外的一處樹林裏，該隱的左手通訊手鐲亮了起來，該隱看到傳訊者身份時，立刻接通道：“老大。”
對這位老大，該隱的左手有著一股發自內心的尊敬，事實上野火組織中其餘的三大天王莫不如此。到目前為止，隻有四大天王知道老大的身份，也隻有這些了解真相的精英，才真正了解老大能夠創建野火這樣的組織，有多麽不易！
“嗯。我想知道，對鳳翔城的試探進行得怎麽樣了？”
阿牛這麽久都沒有現身，一路逍遙每天都在用通訊手鐲撥打某城主的訊號，該隱的左手及野火老大都知道，阿牛可能正陷於某個重要任務或某個特殊地圖之中無暇脫身，現在正是對群龍無首的鳳翔城發起試探的絕佳時機！
通過有意識地試探，測試鳳翔官吏、軍民的反應，從而為將來可能的正式行動提供有益的參考！
試探行動的具體體現，是一種十分古老卻又行之有效的方法：造謠！
“由於擔心被鳳翔城發現，我派出去的人手在執行任務時不敢太過張揚，三天下來，實際效果不甚明顯，至少還沒有看到鳳翔城的反應。要不要再大膽一些？”
老大沉默了一下，很快道：“不用無謂冒險，仍要盡可能地避免被他們發現。雖然鄭阿牛現在還是無法與領地取得聯係，但鳳翔城的行政體係和軍事力量的運轉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這種情形下我們很難找到機會”頓了一頓，老大繼續道：“繼續造謠，鳳翔有任何變化，都要在第一時間聯係我。”
“好。老大，上次那些前往駿河鎮執行任務時全軍覆沒的異族人的事情，擺平了沒有？”雖然明知道不該問。但該隱的左手還是沒有忍住，那次失敗的行動被他視為奇恥大辱，每當該隱的左手想到那些異族人地死給老大帶來的麻煩時，心中便頗為不安。
老大顯然看出了該隱的想法，淡淡一笑。“沒關係，已經搞定。那件事情到此為止，你把手頭上的事情跟緊一點就好了。”
“放心！”
鳳翔行政中心。看著那封糜氏商會執事轉交的信函。孫良一頭霧水。
“東海糜氏地大少爺糜竺邀主公前往朐山縣一敘，且言辭懇切態度謙恭，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即使是想擴大與咱們鳳翔的交易物品清單和規模。也用不著主公親自去徐州啊！”
“隻要糜氏不是想中斷與我們的合作就好，從糜氏商會執事地態度，以及糜家大少爺地措辭來看，應該不是想和我們分道揚鑣。”
龐統一時間也無法對此事作出準確地判斷，朐山縣之行，隻有等阿牛回來後才能作出定奪。自和氣商會秘密建立之後，鳳翔對於糜氏商會的依賴程度大幅度降低，至少不再象以前那樣必須借助糜氏的銷售網絡。某種程度而言，鳳翔在與糜氏地對象中，已經有少許說“不”的能力。
但是，無論阿牛還是龐統，都認為那樣的作法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除非萬不得已，與糜氏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符合鳳翔的現實利益。
在此之前。鳳翔與糜氏的合作堪稱愉快。財大氣粗的糜氏，在合作過程中並沒有表現出巨富地趾高氣揚。那通常是暴發戶才有的特征，象糜氏這種傳承多年的商家，有著自己獨特的一套待人接物和行事準則，這樣的合作夥伴值得依賴！
滄瀾水師從幽州運回的上品烏桓戰馬，在不產馬的青、徐州有著巨大地市場，糜氏通過代銷烏桓戰馬獲取了高額地利潤。據說那些戰馬大多都賣給了徐州刺史陶謙，使得糜氏在陶謙麵前的地位大幅度提升，糜竺之弟糜芳已入仕徐州府，甚至荊、揚一帶地諸侯都對糜氏刮目相看，糜氏因鳳翔戰馬交易名利雙收，獲益匪淺。
鳳翔同樣也在這筆交易中獲得了豐厚的利益，在雙方合作之初，鳳翔正不斷遭遇到敵對勢力的攻擊，實在沒有更多的精力在商業網絡上開疆拓土，糜氏的出現解決了這一難題。通過糜氏在青、徐二州幾乎無所不在的貿易網絡，鳳翔完全不用擔心戰馬的銷路，還可以借助糜氏的人力和關係，完成塔蘭部落所需物資的收購。
即使和氣商會已經建立，阿牛大可將烏桓戰馬也交給自己的商會打理，但某城主思之再三後並沒有那樣做，多方麵的原因促使阿牛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首先，隱密性。和氣商會是鳳翔城最核心的機密之一，若鳳翔突然將烏桓戰馬交給和氣商會打理，外界很容易便會將鳳翔城與和氣商會聯係在一起，商會秘密曝光的可能性大增！
其次，商會生存狀況。若鳳翔與和氣商會的真實關係被揭穿，恐怕和氣商會默默發展積蓄力量的機會都將失去，對鳳翔不太友善的勢力並不少，其中就包括一些諸侯，來上幾場“官商勾結”的好戲，身子骨還非常稚嫩的和氣商會，估計很快便會在明槍暗箭下悲壯地倒下。阿牛甚至不能確定，出現那樣的情況時，利益受損的糜氏商會是否會對昔日的夥伴落井下石。
東海糜氏擁有海量的金錢，這是誰都無法忽視的能量，阿牛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金錢”放翻在地。
第三，和氣商會現階段的發展方向。商會目前的主攻方向是羌人市場，隻有利用鳳翔與燒當羌的關係迅速搶占市場，才能使和氣商會在強手林立的商場擁有一席之地！為此錢夕夕和陰萌幾乎將和氣商會九成以上的資源全部都投入進去，甚至根本沒有餘力拓展中原的市場----在曹孟德的努力之下，冀州刺史韓馥、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均已同意開放所屬領地給和氣商會。
連送上門的蛋糕都暫時無力品嚐，更不用提讓和氣商會抽出大量的人力和資源，對青州的機構進行大幅度強化。
因此，烏桓戰馬地代銷權，短時間內仍然會落在糜氏的名下，而鳳翔對糜氏的依賴。短時間內不會有本質上的變化！
“先不要理會這件事情了，反正主公回來之後很快便會水落石出。主公這一次出海時間真夠久的，這一陣子需要主公親自處理地事情都趕上趟了。。。”龐統苦笑道，他這樣的智者也不能事事替阿牛搞定。
升級領地、塔蘭部落使者、東海糜氏的邀請，加上前些天陳鑠派人從洛陽回來。稱洛陽選擇地祝融元祖祠堂已經修建完畢，需要阿牛親自跑一趟，指示洛陽地下一步行動（其實就是觸發重建洛陽任務的下一環）。事情已經堆了起來。
可以想見阿牛回來之後。免不了忙活一陣子。
“龐先生，據在鳳翔城巡邏的衙役和武師們地報告，最近在我們鳳翔逗留的異人中。有人形跡可疑，領地內出現了一些關於主公的謠言，情形令人擔憂。”孫良沉聲道。
“哦，什麽謠言？”
“他們說，主公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很可能已經失陷在某個地方，今後都回不來了，其它異人都無法與他取得聯係便是最佳的證明。按照他們的說法。主公即使身在外地，也斷不至於無法取得聯係，甚至連個別子龍會的異人都深以為然，因此。。。”孫良神情肅然。
龐統冷笑了兩聲，“看來還有人對我們鳳翔賊心不死啊，趁著主公不在領地的時候，故意妖言惑眾亂我民心。隻可惜他們低估了鳳翔的凝聚力。你看這樣如何：從今天起加派武師暗中監視。對於那些存心來鳳翔搞破壞地異人，一一登入黑名單驅逐出境。另外。你最好去找子龍會的諸葛林談一下，請他約束幫眾，不要助長謠言的蔓延！”
“甚好，今天恰逢各個軍屯附屬領地向鳳翔城送糧的日子，我稍做安排之後，就去安排先生所說的事情。”龐統的鎮定，讓原本也有些忐忑不安的孫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除了某些特殊地圖，以及離開大漢國界之外，通信手鐲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能正常使用。受玩家現有實力地限製，很少有玩家會跑到國外冒險，曾經有不少被境外各類怪物殺回複活點地好奇寶寶丟下了一句話，“外麵的世界很危險！”
冒險玩家地實力尚且不足以離開大漢疆域，個人戰力本就處於劣勢的領主玩家，自然更不會沒事往外跑。
就玩家的角度來看，很難想象一位領主（尤其是鳳翔這樣規模領地的領主）會對領地長期不管不顧，即使需要親身參加一些重要的全國性戰役，領主玩家也會通過“傳聲筒”隨時了解領地內的動向。
阿牛這一次與鳳翔中斷聯係，已經有天！
在此之前，冒險玩家離開大漢疆域並生存下來的最高紀錄是天，而阿牛東海之行從離開國界時的那一刻算起，到現在為止已經整整過去了天！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記錄，許多人都知道王越與阿牛同行，但這個記錄仍然顯得誇張了點。因此，子龍會的冒險玩家在聽到那些刻意的謠言時，竟隱隱地認為“原來如此”、“這樣的情況確實有可能哦”等臆想。
當卡卡露卡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有些慶幸的同時，心頭也有一點點失落，此前五湖城升級時的那份喜悅之情**然無存，“如果他不是因事離開，鳳翔城是不是會趕在我們五湖之前，成為第一個三級城市呢？”
天下第一城的城主已經離開了領地這麽久！
領主“失蹤”天之後，現在的鳳翔城居然沒有動**不安的跡象，整個領地仍顯得生機勃勃、秩序井然、繁華如舊！
這樣的情形超出了許多領主玩家的理解範圍，完成這一“奇跡”，與“高效的行政管理體係”、“強大的軍事實力”不無關係。沒有前者，鳳翔城恐怕早已變得烏煙瘴氣；若是沒有足夠的武力作支撐，樹敵眾多地鳳翔城能否延續到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真正起到決定意義的。還是鳳翔的民心。
在那些針對阿牛的煞有介事的謠言下，鳳翔鄉民表現得足夠堅定。
“阿牛城主一定會回來！”
“是啊，城主大人不可能拋下我們不管地。”
“你可以一邊歇著去了，阿牛城主又不是沒有出過遠門，這次不就是久了點嗎？就算真象你們說的那樣被困在某處。別忘了王越大俠也跟城主大人在一起，那可是神州第一奇俠。”
“什麽？城主大人長時間不在，可能會有人對鳳翔發起進攻？咱們鳳翔能征善戰的將士數以萬計。不怕他們狂妄。就怕那些人畏懼鳳翔鐵軍之名，沒膽子前來！”許多領主玩家不禁發出這樣地慨歎：“無論鄭阿牛在不在領地內，鳳翔地民眾象是永遠都不曾想過背叛。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方法，讓這些可憐的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每到月初，各個產糧的附屬領地都會將上月月底收獲地大量糧食運到主城，再經由鳳翔向那些沒有產糧能力的附屬領地調撥。為了提升效率，早在陳宮還未去涼州開辟特別領地之前，便對這一細節進行過規劃。
月初的前三天，第一天是武威鎮、龍虎鎮、九裏鎮上繳糧食，第二天是藍光城殖民地。最後一天則是海魂城的殖民地。陳宮就是這樣一個絕對細致絕對認真的人，許多細小的事情都有精心敲定的程序和規劃，孫良接手鳳翔事務後能快速上手，與陳宮打下的良好基礎不無關係。
今天是六月地第一天，正是鳳翔三個產糧基地送糧的日子。
鳳翔城東門外的空地上，大量包裝完好的糧袋，按照不同的附屬領地堆成了三座小山。幾名行政中心的官吏正細心地清點著數量。還有數百名鄉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一邊聊天說笑。一邊等著官吏們清點完自己附屬領地運送的糧食，再將清點完畢地糧食送進鳳翔城地糧倉。
盡管來自不同的鄉鎮，但其中許多人都是舊識，彼此之間並不陌生。以往地閑聊場麵甚為熱鬧，這會卻有些壓抑，這緣於今天的話題。
不知道從何時起，鄉民們的話題轉到了城主外出未歸、少數居心叵測的異人在城內造謠的事情上來。出於對阿牛遲遲未歸的擔心，大家的心情都有點沉重，而那些故意散布謠言的玩家，更是激起了大家的公憤。
“那些混帳東西，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咱們鳳翔城的城主什麽時候回來關他們什麽事？需要他們來提醒大家嗎！”一名青年農夫恨恨地道，因為憤怒，他那張黝黑的臉明顯地現出一抹潮紅。
“是啊！咱們的阿牛城主太仁厚了，搞不懂為什麽總是有人對城主大人不滿，難道真應了那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了嗎？”一位來自龍虎鎮的中年農夫歎息道。
“可惜上次領地內征兵時俺沒被選上，否則的話，我一定親手將那些可惡的異人痛打一頓，幫阿牛大人出一口惡氣！”
正說話間，城門外突兀地出現了五名冒險玩家，每個人腦袋上頂著一個黑色的叉叉標識表明，他們剛剛被鳳翔驅逐出城，那個黑色的叉叉，正是被驅逐的標記。
被打上驅逐標記後，該領地所有鄉民都能看到，在取消該標識之前，被驅逐者根本不可能再次混進目標領地。即使僥幸混過城門守衛那一關，滿城的鄉民隻要有一個人發現，立馬便會上演一出“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鬧劇。
當然，為了保護玩家的隱私，該標記並不會被其他人看到，隻要不進入被驅逐領地的地盤，玩家的正常遊戲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五個被驅逐的異人，應該就是被查出來故意在領地內造謠的壞蛋了。咱們鳳翔很少驅逐異人，孫副城主更是從來都沒有動用過這樣的手段，今天一下子驅逐了五個，想來肯定是因為那個原因了。”
聽錢進這麽一說，眾人的目光便死死地盯在那幾名玩家身上，錢進沒有注意到，這次跟著運送糧食來的荀愁，眼中的寒芒一閃而過。
這五個被孫良驅逐出城的冒險玩家，正是應該隱的左手的要求，進入鳳翔散布謠言的野火成員。他們在鳳翔城進行這樣的活動已經三天，沒想到今天在“傳道”的過程中被抓了個現行。
五名冒險玩家被驅逐後本就一肚子火，行動失敗的挫敗感還沒有退去，扭頭看到城外數百名鄉民極不友善地看著自己時，便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怒火騰地一下便燃燒了起來。
一名豪傑職業的冒險玩家腦子一熱，衝著這些鄉民的方向吼道：“你們看什麽看？鄭阿牛本來就有可能回不來了，你們鳳翔城就要完蛋了，老子說錯了嗎？一群卑微的、沒有自主權、沒有思想的而已，眼睛瞪那麽大想幹嘛，難道你們還能咬老子一
“什麽天下第一城，我呸！老子隻不過說了幾句大實話罷了，憑什麽把我們驅逐出來？不讓我們進城就算了，反正你們的城主也回不來了，哈哈。。。”陰陽怪氣的方士，不冷不熱地說道。
看到鄉民們個個怒不可遏卻又在極力忍耐的模樣時，那名豪傑似乎找到了心理平衡，故意高昂著頭顱，雄糾糾氣昂昂地與同伴們揚長而去。
在他們的印象中，遊戲中這些普通的，隻是一群沒有自我意識隻知道惟命是從的“人形怪物”，甚至還不如那些野外的怪物！
殺他們無法得到經驗。
因此，在自己剛剛吃癟後，將怒火轉嫁到這些的身上，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除非接到攻擊指令，或者生命安全受到玩家威脅時的自衛反擊，這些最底層的通常都沒有主動攻擊玩家的能力和意識，不罵別不罵。
世事無絕對，普通中也出了個專殺玩家的惡魔焱炎，不過焱炎早已屬於傳奇式人物，現在也沒有哪個玩家認為焱炎是一名普通的。焱炎的名字，在當中同樣如雷貫耳，關於他的傳說層出不窮，在那些飽受玩家淩辱的眼中，焱炎就是他們的偶像，平民中的英雄！
荀愁默然站起身來，對身旁的武威鎮同伴說：“我可能吃錯了東西，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樹林裏解決一下，等下你幫我跟鎮長講一聲。”
“哦，去吧，嚴重的話你最好找醫師拿些藥，這裏的活有我們。”
一個臉上寫滿憤怒和堅毅的男人，很快便消失在城外的樹林裏。
（二合一，含九十票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