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報應

以民兵、武師和舶來鄉民為誘餌,在熟練的土地上且戰且退,誘使實力更為強大的對手追來,拉長、拉散敵軍的防線並達到削弱敵軍主將身邊的護衛力量,再由已方絕頂高手施以最後一擊。

然後。。。舶來鎮暫時寧靜了。

這樣的招數並不複雜,也不新奇,但簡單的法子卻往往很有效。

嘴角帶著戲謔地笑意,劉星與那位瘦得風都能吹倒的俘虜一起,站在長街中央,擋在鳳翔民兵和敵軍之間。他的手穩定有力,隨身寶劍似乎烙在他的手掌中,不會有絲毫顫動。實際上,以劉星的身手,就算空著手也能用至少三十種法子,讓這位已被他在心裏貼上“草包”標簽的俘虜,乖乖站著不能動彈,但劉星還是選擇了用劍指著俘虜的脖子,劉星明白自己現在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他需要做出一些效果。

這位大師級武師很敬業,一絲不苟地盡著惡人的本份。

以劉星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拿著隨身寶劍威脅一位草包,還非常“不小心”地別人脖子上弄出些痕跡,若是傳到那些江湖高手的耳朵裏,劉星的金字招牌無疑會黯淡幾分,可憐的大師級武師,覺得自己的犧牲好大。

“總算回來了,若再過四分之一柱香時間你還沒出現,令開始撤退。”龐統悠然道。

龐統說的是實話,這次以身作餌犯險一搏,主要還是因為頂級船塢太重要了,不到萬不得已,龐統絕不會輕易放棄挽救舶來鎮的努力。但是,龐統不是莽撞的人,他深知這樣做需要承擔巨大的風險,龐統這樣的智者,喜歡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不會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劉星一擊得手。一如此前的種種安排,在將舶來軍民置於險地前,他早已有了後招。

劉星勝利班師的時候,舶來鎮北麵的拒馬牆,已經被弄開幾個口子,拒馬牆外麵地木製城牆也已打開缺口,一旦龐統認為事已不可為,舶來軍民就能從這些生命通道迅速撤向主城。黑暗是最好的護身符,又有強大的遠程火力掩護,大可複製鎮內那套打打退退。以空間換時間的套路,水戰還未分出勝負的情況下,岸上的敵軍總不可能拋開船隊,追到鳳翔城的,頂多追一陣子就會縮回去;

龐統並不擔心這些敵人窮追不舍,反而他還有些期待對方那樣做。

周泰上船後,他就已通過諸葛林傳令,從守衛主城的三千山字營中,調動兩千人出鳳翔南門。在舶來鎮北麵兩裏處設伏,隻要敵軍敢追上來,等待他們的就是從多個方向射來的弩箭。同時,龍虎鎮僅,也會借著夜色掩護,在舶來鎮南麵、西麵弄出些聲響,故布疑陣,使得剛剛占領了舶來鎮的敵軍不敢輕舉妄動。有這些疑兵牽製,敵軍派出去追擊舶來軍民的部隊數量,絕不會很多。撤出舶來鎮的民兵和兩千山字營伏兵,會帶給那些追兵一個難忘的夜晚。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活下去。

不過。就算伏擊成功。也隻是占點小便宜罷了。無法改變舶來鎮失守地事實。龐統可不會頭腦發熱地認為。可以靠那點民兵和山字營戰士。順勢收複舶來鎮。那意味著。從水路進攻鳳翔地敵人。在舶來鎮站穩了腳跟。頂級船塢能否保住。將不再是鳳翔人能夠決定地。

至於仍在海上與敵激戰地滄瀾水師。龐統倒不是太擔心。海戰失敗自然諸事休提。若滄瀾水師獲勝。也不至於因為舶來鎮失陷而無家可歸。從海上直接回主城停靠就是了。

幸運地是。劉星沒有讓龐統失望。

被劉星抓住地俘虜也非常年青。二十多歲地樣了。一雙黃豆大地小眼睛裏除了恐懼之外再無半分神彩。可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枯瘦如柴。一身華服穿在身上也掩飾不了其猥瑣氣質。這位俘虜站在那裏一個勁地發抖。兩條腿不停地在篩糠。嘴裏還發出牙關打架鼠在磨牙。最過份地是。他地褲子已經濕了。站立處地地上已能看見明顯地濕跡。空氣中有一股刺鼻氣味。

這位俘虜在進攻舶來鎮地敵軍裏。應該頗有些地位。從劉星和他出現地那一刻起。幾名敵軍頭目立刻停止了對舶來鎮守軍地進攻。忙不迭地指揮著部隊退到了三石大黃弩射程之外。不一會。另一位矮矮壯壯地武將來到雙方對峙處。從那些頭目在他麵前恭恭敬敬地態度來看。矮壯武將應該是現在敵軍陣營裏。地位最高地人——實際上。這名矮壯武將才是真正地主將。

在鳳翔人地要求之下。矮壯武將雖然有些不情願。很是激動地轉來轉去。但最後還是帶著部隊退出了舶來鎮。全部退回到舶來鎮南麵。不難看出。他們在意被劉星抓住地人地生死。這讓龐統鬆了一口氣。舶來鎮算是暫時保住了。後續措施都不需要繼續執行下去。

龐統也對這名俘虜地身份,更為好奇。

“別。。。別殺我,你們開個價,我姐夫會將我贖回去!”

這是瘦小俘虜對龐統說的第一句話,雖然他一臉驚恐,但在關係著自己生命安全地問題上,卻也不敢含糊,鼓起勇氣與龐統交涉。

“剛才那位,就是你的姐夫?”

“他?不是!他隻是我姐將軍。”

龐統早已從劉星口中得知,這名俘虜根本沒什麽本領,倒是那名矮壯武將手底下還有兩下子,劉星將人拿下的時候,那名武將還試圖相救。但俘虜說到矮壯武將時,臉上不期然現出幾分不屑,看來此人是平日裏仗著其姐夫的權勢狐假虎威慣了。或許是意識到鳳翔需要靠他退敵,還有某些方麵的顧忌,“蘆柴棍”似的俘虜接下來怎麽也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曆,即使被一名脾氣火爆的鳳翔武師扇了幾個耳光,哭天抹淚哼哼唧唧。也死活不肯繼續交代下去。

俘虜的衣著服飾頗為奇特,腰間的配刀也與中原製式有異,饒是以龐統地眼力,一時間也楞是沒有認出此人的大致來曆。就在這時,小魚招了招手,將龐統喚到一旁輕聲說了幾句話。

龐統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奇怪,不過他還是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向小魚施了一禮後,龐統再次來到俘虜的身前,似笑非笑地轉了兩圈,笑得那名俘虜心裏直發毛。才突然指著東邊的大海道:“你們從那邊過來,坐船也很辛苦吧,坐了多少天?”

“十,十多天。。。你怎麽知道?”

俘虜脫口答道,隨即意識到不對,楞了一楞,嘴巴張成了形。撬開了他的心理防線,還有參加過尋仙之旅的小魚的指證。俘虜再想隱瞞下去已不可能,抵賴不過的“蘆柴棍”,隻得一五一十地合盤托出。

就象小魚懷疑地那樣,這根“蘆柴棍”確非中原人,而是來自倭人聚居的島嶼,也就是某一段時間盛產倭寇的地方。俘虜名叫隼人,與他一同前來的那名矮壯武將名為須佐之男(名字是胡亂從遊戲裏抓的,懶得去管那個時代倭人的祖宗叫什麽,勿深究),兩人都來自九州島的邪馬台國。也就是女王卑彌呼統治的國度,從岸上進攻舶來鎮的部隊。也都是邪馬台國地倭兵。須佐之男是這支部隊的主將,而隼人則是負有特別使命的使者。

他的使命就是:從的那個“邪惡的壞蛋”,非阿牛同學莫屬。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陰謀!

須佐之男是邪馬台國著名的猛將,而隼人本是個不學無術的窩囊廢。隼人這次隨邪馬台國大軍來到中原,表麵上是來接收造船技術,以及和這邊應該沒什麽意外,就和諸葛林離開了,三哥抓的俘虜已被帶去主城。”小魚道。

“醜鬼就這麽離開了?可是,就算那些倭人不敢輕舉妄動,敵人的水軍大概還有兩千人左右,正好趁此機會將上了岸的水軍消滅啊!”劉星沉聲道,他已看到一些倭人規規矩矩地駐紮在距離舶來鎮千步之外,似乎並沒有再向舶來鎮發動進攻的意思。

“主母,莫不是主城和武威鎮那裏吃緊?”蔣欽沉聲道,他這麽一說,劉星和周泰心頭也是一凜。

蔣欽情急之下的這聲“主母”。一下子又讓小魚麵紅耳赤。要知道,阿牛和小魚彼此之間雖然情投意合,鳳翔人早已視她為當然的老板娘,但小魚麵薄,象王越、李奇等比較親近的兄長叫聲弟妹倒也罷了,包括龐統、孫良在內,其它人平日裏大多還是稱她一聲“小魚姑娘”。

不過,小魚也知道現在是緊張時期,也無暇繼續害羞了,搖頭道:“我剛才已經主動聯係過。鳳翔城沒有事,倒是武威鎮那邊的壓力比較,好在有徐牛在那裏坐鎮指揮,暫時還沒有大礙,龐統先生匆匆離去,多半是有些擔心武威地安全吧。”

眾人都不由得默然。

開戰至今,鳳翔軍趁冀州軍不備毀其攻城器械;以木偶一號和三石大黃弩作餌誘使冀州軍猛攻武威鎮;拚死拚活擊敗的是。。。倭人?”就是倭人。”小魚一本正經,學著龐統當時的語氣:“麒麟城主千辛萬苦地把倭人從海外接來,又給他們配備了武器,現在這些倭人拿著麒麟城的武器反過來對付他的麒麟軍,這真是。。。報應

拿別人的槍,捅別人地屁股。

“可惜了那些船。”蔣欽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