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大步向前
荊州北部。
一支部隊軍容整肅，正向南方而行。
數十麵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烈焰鳳凰翱翔於九天之上，獨角犀牛傲嘯於高山之巔，天空中，懸掛著一輪紅日，金色的光，輝映著鳳凰與犀牛，讓整個畫麵多出一抹暖色。
這是鳳牛旗。
曾經不為外界熟悉的鳳牛旗，現在已廣為人知，誰都知道鳳牛旗代表著什麽：一支身經百戰的鐵軍；有著傳奇般的戰史；忠誠於齊國相。
為了與大部隊一起前進，某城主難得地騎著“紅牛”，紅牛的神駿之處比起墨風亦不遑多讓，但習慣了黑羽鷹王高速和平穩的阿牛，仍多少有些不習慣。自從告別曹操向零陵進發，阿牛便知道，接下來的旅程不會輕鬆，鳳翔城的斷然行動，不僅僅是向麒麟城主無心亮出了屠刀，還可以視為對荊州刺史劉表的直接挑戰！
阿牛已經不是一位普通的領主，而是一位可以攻城掠地的諸侯。
因此，這次行動也很容易被解讀為：一位諸侯對另一位諸侯的挑戰！
客觀地講，阿牛這次未經過劉表允可的單方行動，完全可以視為軍事入侵。按照慣例，劉表守土有責，完全可以發動荊州軍對鳳翔軍實行打擊，即使將鳳翔遠征軍全部消滅，也沒有人能說他不對。
阿牛還是作出了出兵決定。
荊州府對麒麟城的偏袒和維護，讓某城主明白，指望劉表對無心勾結倭人一事作出公正處理，是不切實際的空想。不說別的，劉表暗中放水。任由麒麟城攻下名城，麒麟城已升級到一級都城，每過一天，麒麟城的實力都在增強，這讓阿牛有了緊迫感。此舉會讓阿牛和劉表撕破臉麵。但兩家本就沒什麽情誼，劉表兩次派黃忠幫助麒麟城暗算鳳翔，某城主對劉表本就有怨念，再加上荊州府仍想維護無心，終於讓阿牛的耐心消磨殆盡，終於發動了這次遠征。
當然了。阿牛也並非負氣而為，如果不是之前天子有下詔，讓阿牛與劉表共同調查處置無心一案，阿牛也不敢如此硬來。
阿牛身邊的部隊，實力不凡。
趙雲的飛翼營已擴充到2200餘人，為遠征軍先鋒；鞠義的先登死士補充較為容易。早已達到3000人滿員；除此之外，還有越兮率領的5000山字營，部隊人數超過一萬，其中一半是特殊兵種！
這支部隊的統帥徐榮，正策馬伴隨在阿牛身邊，麵無表情。
“得得”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騎如飛而來。正是飛翼營副將梁龍。
“報！主公，前方十裏為安陸縣城，江夏太守黃祖率八千兵阻路，趙將軍已向對方宣示原因，但黃祖稱未得州府授意，不敢私自放行。趙將軍差屬下回來詢問。”
“飛翼營原地休息，等大軍趕到。”
“諾！”梁龍抱拳，飛快打馬而去。
自南陽郡南下前往零陵，要麽走江夏郡，要麽走荊州治所所在的南郡。阿牛可不敢狂妄地認為，鳳翔遠征軍可以與整個荊州為敵。如果走南郡，未必有些將荊州府視若土雞瓦狗，即使隻是為顏麵，劉表也不得不盡起州府之兵阻止鳳翔遠征軍。稍有擦槍走火，便是兩個諸侯勢力全麵開戰，那樣的結果顯然非阿牛所願，因此選擇了走江夏郡。
從江夏南下，再穿過長沙，便可到零陵！
遊戲中，領主部隊跨州郡調動，隻要沒有攻擊諸侯，諸侯勢力大多不會幹涉，這也是玩家勢力能夠方便地到各處打仗、隨意調兵跨州郡攻擊名城的原因。以前鳳翔能方便地從青州、涼州特別領地調兵，也是緣於這個設定。
但自打阿牛出任齊國相，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晉級諸侯之列，鳳翔軍就事實上貼上了諸侯部隊的標簽，畢竟鳳翔常規部隊山字營的實力和等級也與諸侯軍隊相若，同時阿牛的領主身份也依然有效，這便讓鳳翔軍的定位存在模糊節點，既可被視為諸侯部隊，又可視為領主部隊。阿牛在一些友好諸侯勢力範圍內調動部隊還好，通常不會被為難，可是，在一些並無交情或有敵意的諸侯勢力範圍內行動時，卻多有不便。
劉表既然兩次派部隊幫助無心，顯然不會對阿牛友善。
那麽黃祖的出現，自然不足為奇。
鳳翔軍突然進入江夏境內，黃祖若不出麵阻撓既為失職，劉表日後若追究起來，黃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黃祖已年過半百，為東漢名臣黃香族人，現在劉表帳下大將，任江夏太守，江東猛虎孫堅就是與他交戰時被射死。江夏轄區橫跨長江，既要防範北軍來犯，又與江東近在咫尺，向來是荊州重鎮，曆史上黃祖一直牧守江夏，為劉表阻擋孫吳勢力的屏障，可見黃祖在荊州地位。
正與趙雲遙相對峙的黃祖，心頭頗為焦躁。
江夏為戰略要地，黃祖可調用的兵力遠比普通郡國多，一般的郡國能有三、五千正規軍已相當不錯（不包括名城的地方守備部隊），黃祖卻有八千步卒，而且還有五千水師。就兵力而言，黃祖完全有能力與鳳翔軍一較高下，但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可不是簡單的兵力數字對比。黃祖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雖然趙雲在交涉未果後並未輕舉妄動，可是對峙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黃祖對飛翼營戰力作出初步判斷。
江夏太守的臉色越來越差。
“這就是飛翼營啊，不愧是鳳翔王牌！”
“昨日午時便已派人快馬趕往襄陽報訊，半日便可趕到，怎地現在州府還沒有回訊……趙雲顯然是在等大軍會合，若等會鄭阿牛強行上路，我當如何應對？難道真要江夏軍與鳳翔軍決一死戰嗎……”
以鳳翔鐵軍的實力，僅靠江夏軍顯然不夠，交手多半有敗無勝，但黃祖職責所在，也不敢輕易放鳳翔軍過去，現在是進退兩難。隻能一邊強自鎮定保持對峙，一邊苦等州府帶來指示。
直到鳳翔大軍與飛翼營會合，黃祖企盼的荊州使也沒有出現。
阿牛沒有囉嗦，直接讓鞠義出陣作最後通牒。
“無心勾結倭人暗算鳳翔，證據確鑿！早前已依例告知荊州府，奈何荊州府拖遝敷衍，不尊天子詔告，故鳳翔不得不兵發零陵，上為天子分憂，下報無心暗算之仇。此次討伐奸黨行動已事先知會荊州府，若江夏太守繼續阻撓我軍行動，既為鳳翔之敵，先直言以告，若鬧將起來，休怪我等言之不預。若因此導致齊國和荊州府全麵開戰，我軍亦在所不惜！”
“我主有令，繼續進軍，再有攔路者……”
鞠義停下來，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江夏軍，猛然大吼道：“殺！”
山字營和先登死士同時鼓噪。
“殺！”
“殺！”
“殺！”
聲勢震天，戰意盎然，冷冽殺意如有實質。
黃祖臉色更加難看。
作為荊州實權大將，黃祖自然知道鳳翔要求嚴懲無心之事，此事荊州府自知理虧，卻又無法坐視麒麟城被清算，故一直在想方設法拖延。州府認為鳳翔剛經曆大戰損失慘重，齊國和東萊郡也需時間消化，認為鳳翔短時間內出兵荊州頗不明智，寄希望於阿牛知難而退。前段時間鳳翔水師全體出動，也讓荊州府鬆了一口氣，認為已對倭島發動遠征的鳳翔城，絕無可能同時對麒麟城發動戰爭，按蔡瑁的說法：“瘋子才會那樣做！”
誰料想，十日不到，鳳翔軍已出現在荊州。
而且，如此決絕！
“將軍且慢！”
黃祖不敢怠慢，忙出陣高聲道：“我等尚未收到荊州府回複，職責所在，斷不能任鳳翔軍通過，既然阿牛大人已知會州府，貴部何不稍事休整，等州府使者到來？若州府同意借道，我立刻讓開道路，絕不阻貴部前往零陵。”
鞠義冷哼一聲，也不答理黃祖，自顧自地催馬回歸本陣。
鳳翔軍開始整隊。
山字營陣列於前，先登死士在後，飛翼營分列兩側，將行軍陣形轉化為出擊陣形。
做完這一切，鳳翔軍大步前行。
最前麵的山字營刀盾手，刀盾相擊不斷發出有節奏地“咚咚”巨響，與沉穩的腳步聲相合，整齊而有節奏；山字營身後，三千把三石大黃弩寒光閃爍，箭矢斜指長空；飛翼營輕勒戰馬，與兩支步兵保持著同步，雖款款而行毫不張揚，卻給人帶來無邊壓力。
部將鄧龍目光凝重，道：“這種氣勢，象是玩真的……”
另一部將張碩額頭青筋冒起，緊張道：“大人，怎麽辦？”
黃祖時而目露凶光，時而忐忑不安。
猶豫不決中，鳳翔軍便已迫近不少，最前麵的山字營，與江夏軍距離不過百步。在戰場上，這個距離實際上已經在弓手打擊範圍之內，是有效殺傷區。
山字營夷然無懼，號令聲中，豎盾，大步向前！
張碩有些急了，催促道：“怎麽辦？若對方先下手，於我軍大是不利！”
鄧龍知道黃祖在猶豫什麽，道：“若我軍主動出手，多半導致我荊州與齊國開戰，將來恐成替罪羊……”
張碩怒道：“就這樣放他們過去，州府就不治我等之罪乎？鳳翔如此囂張，分明欺我江夏無人！大人，末將願打頭陣！”
“啪嗒啪嗒。”
腳步聲不斷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