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要的就是這樣

全場安靜了,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

五十多道目光,如同吃人一樣的看著我。

本就不報希望的事情,突然峰回路轉,僥幸的得了個破格錄取,這叫什麽?

怎麽這人越是想低調,就越是低調不起來呢?

龐士元這時粗啞的嗓子拔高拔高的響起,打破了寂靜:“不可能?小哥,可否再說一次。”龐統細小精灼的眼睛,充著血眨也不眨的看著報信的書童。

書童秀眉一皺,看了一眼長的實在是其醜無比的龐統,壓下眼底的厭煩,頗有氣勢的環視一周後,啟唇說道:“水鏡先生說,今年破格選取一人,就是他,黃碩。若有不明,日後先生會說給大家聽,恭喜黃公子!小子侍候先生這麽多年,第一次看見會師就相談甚歡,三笑破格的士子,你是第一個。”

隻見書童好像故意跟龐統做對一樣,一邊拿眼瞅他,一邊又朝著我微笑,最後還跳出個恭喜來。完了,還是很肯定,很確定的,再說破格的事情,故意讓破格的光環,壓在我的頭頂,熠熠生輝……

黃嵐見我麵無表情,以為我是驚喜的發怔了,連忙小步向前,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士子禮,說道:“多謝,多謝,我二弟高興的走神了,小哥莫要怪他。”

那書童到底是侍候水鏡先生多年的人,對我走神沒有還禮,也隻是微微一笑,頜了下首,便回了花廳複命去了。

我眼珠子轉來轉去,最後定睛在龐統的臉上,哼,剛才你不是說我登不上大雅之堂麽?現在我倒要你看看,什麽叫登的上,還是登不上。

“唉呀,我這投機取巧的人,居然破格登上大雅之堂了,龐兄,這該怎麽辦?”我向前一步,並肩站在黃嵐的身邊,高昂著下巴,既然你要鄙夷我,那麽我這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用鄙夷的目光還注於你,管你以後是不是鳳雛。

我的態度不用說,就激怒了在場的眾士子。就連站在龐統身後的諸葛亮,也挑了下眉,很是反感的看著我。

龐統臉漲的通紅,細小的眼睛能噴出火來。

“既然知道自己是投機取巧,迷惑了先生,就自動退出,莫玷汙了這裏。”龐統怒火攻心,那還顧得了斯文二字,隻見他眼中除了對我的氣憤,還有對水鏡先生的怒氣。隻是這種火,現在是不能朝水鏡先生發的,隻能全都衝著我來。

“迷惑?龐兄說話可要注意啊。你侮辱了我黃碩沒關係,反正我也隻是個無名小子,但水鏡先生,可是你能隨意侮辱的?莫非你以為自己高過水鏡先生?既然這樣,你還心心念念著這個大雅之堂做甚?”

“好一張牙尖嘴厲。”這時從石廣元的身後站出一人,兩眼如炬的看向我說道。

“噯,原來是孟兄啊,恭喜恭喜,孟兄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我眉眼一彎,心裏打定了主意要當唯女人難養的女人,反正都開罪了,大不了就甩袖子走人,我怕什麽。

孟公威兩眼一眯,冷哼一聲,這人果然如龐兄所說,投機取巧之人,盡是巧言令色,花花腸子。

“哼,不敢當,日後若與你同窗共讀,公威自認無幸的很。”

黃嵐氣的臉色大變,挺胸就要向前,我拉了拉黃嵐的袖子,笑眯眯的接上話:“噯,怎麽不敢當,敢當的很。至於同窗嘛,誰知道呢?水鏡先生是何許人,在場的眾士子們,心裏都有把稱,就連王孫貴族,先生都不屑一顧,又怎會選一個投機取巧的人。並不是小弟自抬身價,而是這裏麵的是非,各位冷靜下來想一想,便心中有數。就算有不明,他日先生也會告之大家。”

說到這,我冷冷的瞪向龐統,又接著說道:“我與這位自幼稱為神童,鬼才的龐兄,初次見麵,自認從未得罪過他,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言詞譏諷,是何道理?有道是被人逼之,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黃碩何苦在世為人?是是非非,誰先有理無理,各位心中自知,莫要仗著自己含著神童二字長大,就要隨意打壓別人。先生曾說,人的才情為其次,而德行才是最重要的,龐兄,我雖不材,但也懂得尊師二字。”

我將尊師二字咬的極重,先前就說了,水鏡先生是個鐵麵無私的人,在天下士子心中,水鏡先生向來是潔身自好,處事公道,他選了我黃碩,定然有他的理由,倘若你真是尊師重道之人,就算不服氣,也當問完原由之後,才能向我冷嘲熱諷,龐士元明顯的就是不尊師,不重道,越俎代庖,自視其高。

一氣嗬成,話聲一落,就聞得身後不遠的尚項,兩手一拍,清脆的如黃鶯出穀的聲音響起:“說的好,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自侍其高,容不得別人的人。我看先生理當出來看看,這選榜應當要重新寫一遍才是。”

這下一說重寫選榜,再仔細回想下,適才龐統的出言譏諷,再想到品德重過才情,全場的眾士子,紛紛倒戈,目光齊刷刷的全都看向龐統。

龐統漲的臉色發紫,嘴唇不停的哆嗦,完全被激的失去理智。

這時徐庶邁了一步,拍了下龐統的肩,低言道:“士元,冷靜。”然後再次幾番打量,幾番思索的麵向我說道:“今日之事,純屬誤會,大家日後都是同窗,理當相親相愛才是,我看不需如此針鋒相對,士元你說是吧。”

我還沒答腔,那尚項就替我答上了,隻見他邁著方步,同樣是高昂著下巴,冷哼一聲道:“這位是徐元直吧?好一句相親相愛,剛才龐統冷嘲熱諷黃碩的時候,怎不見你跳出來說純屬誤會?哼……”尚項有如鷹隼一樣刺人的目光,把站在一堆的諸葛亮,石廣元,崔州平等人,全都一起哼了進去。

“當真是自以為含著神童二字,便可以目中無人了,適才所發生的事情,不如由我來說說看,到底是非曲直怎樣,各位幫忙惦量惦量。”說罷,尚項便朝著我笑了笑,我回笑,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她的目光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後的習禎。

尚項不容分說,便把剛才我出了花廳,崔州平接上我的話音的開始,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一說完,眾士子全都一臉明悟,滿目鄙夷的看向龐統。

其中一士子還高言道:“當真是越俎代庖,自視高人一等?”

事情從頭到尾都給說開了,崔州平不敢再站在一邊看戲了,尷尬的訕笑,站了出來朝我拱了拱手道:“黃公子莫怪,州平當時隻是好奇,龐兄也不是有意為難黃公子,這都是誤會,都怪我一時好奇,我代龐兄向黃公子賠禮了。”

說著說著,他還當真的向我舉袖彎腰行起禮來。

我正要接話,又被尚項給搶了去,隻見他揮了下銀月白的袍子,冷言道:“人都欺負完了,現在才說賠禮,就算是賠禮,也輪不到州平兄。”言下之意,要龐士元賠了禮,他們這些旁人才算做罷。

事情變成眼前這樣,我有些意外,當時隻是想激怒龐士元,可沒想到尚項會插一腳,很明顯,龐統那邊人多,我們才三個人,人家六個人,可尚項偏偏就幫了我們。

龐統臉色發紫,幾度欲開言,都被徐庶給捂了回去,不停的在其耳邊細語。隻見他臉色又是紫又是醬茄色,我心裏不知不覺就有了,出了口惡氣的感覺,同時還感覺很爽。

黃嵐握著拳頭,鐵青著臉,也跟著附合道:“沒錯,就算要賠禮,也不是你崔州平。”

一直沒有開言的習禎也點了點頭,頗有些看好戲的眯了眯眼。

而圍觀的眾士子,也紛紛附合的低聲說著,讓龐統賠禮道歉。

龐統的臉色真是色彩繽紛,好看的不得了,原本就醜的慘不忍睹,現在又像是一盤大醬茄子,我心裏爽的哇哇直叫,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看了眼倒戈的士子們,清了清嗓子說道:“算了,小弟記得曾有人說了個笑話,說某人上街之時,偶遇一條瘋狗,不幸被瘋狗咬傷,其小廝又怒又驚,正要追去打狗,那人說道:它乃瘋狗,被它咬了,難不成還要去咬回來?”

後續我就是不說,在場的士子,也明白了過來了,如要去咬回來,那不說明自己也是瘋狗了。想到這,眾人全都滿目鄙夷,再次掃上龐統,連帶站在龐統身邊的其餘幾人。

我嘿嘿一笑,拽了拽黃嵐的袖子說道:“哥哥,我們回去吧。”

習禎看我見好就收,也笑了笑提意道:“不如去鳳舞樓小酌一杯如何?”

黃嵐把看著龐統等人的目光收了回來,冷青著臉點了點頭,今日兄弟二人會師都能選中,實在是值的高興的事情,確實沒必要因為一條瘋狗,就影響到心情。

我對吃酒沒什麽意見,但看到尚項,笑眯眯的看著習禎時,便不由自主的朝著他笑道:“剛才多虧了尚兄伸張正義,不如一同前去吃杯水酒如何?”

尚項的表情是正合心意,忙不跌的就點了點頭,說好。

眾士子見我們不想再計較,立馬就要離去,紛紛也甩了甩袖子,高抬著下巴散開圈子,臉上全寫著,我們跟龐統不一樣,我們可是尊師重道的人,才不像他這麽沒德性。

諸葛亮眼見我們四人邊說邊笑的行遠,眉峰輕輕一揚,略搖了下頭。站在他旁邊的崔州平,宛如個沒事的人一樣,湊到他的耳邊:“果然是與眾不同,孔明,我怎麽就感覺他其實是隻針對一人,旁人都隻是附庸的出氣筒呢?”

諸葛亮側目瞪了眼崔州平,沒好氣的言道:“你還嫌不夠亂?此次你害死士元了。”

崔州平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可不關我的事,如果士元夠冷靜,那會中了他的激將法。”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諸葛亮淡言的笑了笑。此時徐庶已經拽著龐統出了會場,徐庶是個老好人啊,隻是可惜龐士元,不一定就領了元直的這份情,日後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唉……這個星期的數據實在寒磣的很,所以碩碩,在這裏打劫了,有票的全都拿出來,否則……嘿嘿……讓你生不如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