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結伴同行
站在船頭,看著碧綠的江水,我不由的感歎,為什麽唐代詩人李白說: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壯麗險峻的分支漢水果然是美不勝收,一路順水飄流,真是大飽眼福。想當初上輩子坐個船玩下飄流,得花好幾百塊,在這裏,嘿嘿,二十兩銀子,人家就從襄陽送到建業。相當於人民幣二千塊左右,可問題是遠啊,從襄陽到建業,就算真的像李白說的那樣一千裏江陵一日還,還還需要五六日呢。
這時諸葛亮從船倉走了出來,眯著眼看了下兩邊的風景說道:“嗯,今日順風,怪不得這麽快就到南郡了。”
呃,這廝肚子裏裝著地圖呢?
我眼角抽了兩抽,心想,南郡不就是江陵嘛。
“我去問下師傅要不要去南郡休息,明日再走。”說罷我就要進船倉。
諸葛亮伸手攔下我,用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南郡離江邊還有半日路程,這一來一回,實在是浪費精力,若要休息,到了漢陽再休息也不遲。”
“漢陽?”我眨眨眼,心想還是回去把三國的地圖找出來看看。
說到這地圖,還是我在梅莊的書房找到的,也不知道當初那莫府到底有什麽勢力,竟然在家裏收藏了一張三國的地圖,上到黑龍江,下到南海,左到成都。各個城池以及河流分布,都很詳細。話說在這個時代,私藏地圖可是犯了謀逆之罪的。也不知道那莫家的人,是怎麽搞到手的,反正現在是便宜我了。
我正要走,就聽到諸葛亮說道:“漢陽上麵連著赤壁,那裏乃是一麵懸崖峭壁,橫在江中,餘光照射,還能發出淡紅色的光芒。”
此時他眯著眼睛好像已經看到赤壁一樣說道。但我卻聽出來,他說的很向往。
“赤壁啊……”我微微吃驚,同時有些興奮,不要說他向往了,我也向往啊,他現在當然不知道,但我知道。若幹年後,他在那裏跟周瑜設計火攻赤壁,五萬人馬,大破曹操十五萬大師。
“嗯,據說那裏的風景很美,這裏美是美矣,但卻少了陽剛之氣。那裏卻是充滿了陽剛之美。”諸葛亮背著手說道。
“你沒去過?”
諸葛亮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後,盤腿就在船頭坐了下來。
怪不得剛才聽出來他很向往呢,原來他現在還沒去過啊!
這時我有興趣了,笑哈哈的走了過去,坐在他邊上,把褲腿一挽,便把腳伸到水裏。帶著涼意的江水打在我腳踝上,又舒服又狹意。
諸葛亮看到我露出來的腳,皺了下眉。趕緊扭過頭。
“你知道周瑜嗎?”我有些賣弄的說道。
因為我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他半天不回話,這才偏過頭去看他。
他這時微眯著眼,不鹹不淡的說道:“字公瑾,乃是文武雙全的江東豪傑。”
“原來你知道他啊,他現在娶了小喬沒有?”我轉到我所關心的上麵。
諸葛亮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道:“這種事情,我那知道。”
我有些失望的呢喃道:“傳聞江東出美女。其中以大小二喬為首,大喬嫁給了孫策,小喬應該是嫁給周瑜的。”
諸葛亮聞言,兩眼一眯。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麽,頓時語氣微微不悅到:“黃碩,你記住,不管你現在還記得多少,有些東西,最好要學會忘記,否則對你有害而無益。”
他這一席話頓時讓我冷汗直冒,他說的婉轉,但其實就是讓我忘記自己是後來人,知道一些曆史的事情。更加不能拿著這個冒充先知,否則在這裏隻會死的很快。
我揉了下鼻子,幹笑了兩聲,剛才我是聽見赤壁所以才有些興奮,加上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風景如畫,一時間忘了形,才嘀咕這些的。
同時我確實是好奇尚項身邊的小喬,是不是江東周瑜的小喬。
“對不起,我會注意的,其實我記得的也不多,真的,我這人有過目就忘症。”我尷尬的踢了下水花。
諸葛亮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有些東西還是順其自然好,提前預知並不幸福,也許還會讓人心生惰意,反而一事無成。你剛才是想問,此小喬是不是我們所見的那個小喬吧。”
我趕緊點了點頭。
“如果想知道,等到了建業,去查探一番不就知道了。”諸葛亮淡笑。
我偏過頭看著他的笑,此時我才發現,原來他很喜歡笑,臉上總是保持著淡有淡無的笑意。長的雖然不如習禎那般俊美,但他臉上自信的笑容,真的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似乎不經意間,看著他笑的人,就能放鬆一切,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一樣。
微風送過,兩岸的花香,使人沉醉。
我半躺了下來,想起,昨夜,我給黃嵐講到三打白骨精時,發現習禎來了。
正確的說,是魚兒發現的習禎。
而我不知道習禎究竟在門外站了多久,而他又是什麽時候來的。
看到他時,我驚嚇了一跳,想到梅然在外偷聽我跟諸葛亮的說話,生怕他也是那個時候來的。
當時我跟習禎麵麵相對,卻無言以說,默默的看了很久後,習禎隻說了句,你保重,便落魄的離去。
當時他的身影在餘輝下拉的很長很長,隻影單離,看著好孤寂。
每每一想到習禎,我的心就會痛。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很吵鬧的聲音,我坐了起來一看,隻見岸邊的斜坡上,踉踉蹌蹌的出現一名衣著淩亂。篷頭苟麵的女子。隻見她十分狼狽,萬分驚慌的往江邊跑,突然一腳踩空,身體有如破布一樣,從斜坡滾了下來。
緊隨著,隻見她身後,追來了十幾個人,老少都有。有的手中持著繩子,有的手中持著草耙,個個看起來凶狠異常,嘴裏惡狠狠的喊著:“別跑,你跑不掉的。”
“丫兒,你就認命吧。”
“丫娃,你就忍心看著全村的人喪命嗎?快回來。”
這兩句話。本該十分淒涼才對,可是對方卻說的十分凶狠。
看來這個女子叫丫。
女子從坡上滾了下來,發現自己走投無路,前麵是江,後麵是村裏平時疼愛她的叔伯,此時卻成了要命的魔鬼,頓時滿臉死灰。生無可戀的往江水裏走。
這時追到江邊的那些村民,發現女子一心尋死,個個臉上露出憤露的神情。其中一個大聲吼罵道:“丫兒,你這也是死,那也是死,為什麽就不肯救全村人的性命?”
那女子聽到這話,打了個哆嗦,回過頭,絕望的搖頭說道:“你們還是疼愛丫兒的叔伯嗎?難道真的燒死丫兒就能救大家嗎?是那禽獸騙了大家了啊!嗚嗚嗚……”
這時從十餘民村民後擠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氣喘未定的怒道:“丫娃。你最好上來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否則就拿你的小妹充數。”
站在江水中的女子頓時軟灘在水中,隻露出一個頭,劇烈的搖著嘶吼:“三叔公,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們,花兒才七歲啊……天啊……造什麽孽了。那個人是禽獸啊,你們怎麽能相信他,怎麽能相信他……”
女子說的聲竭力盡。歇斯底裏的吼叫……
我看的心驚,聽的膽顫,猛的一下從船頭站了起來:“諸葛亮,他們要幹什麽。”
諸葛亮也跟著站了起來。皺著眉,沉思了幾秒後,朝船老大說道:“把船開過去,看看那發生了什麽事。”
船老大應了聲好,然後嘀咕道:“客官,這種閑事最好莫管,聽說這裏正鬧鬼呢。”
我和諸葛亮自然聽到了船老大的嘀咕,一聽到鬼字,我就有些抽搐。
諸葛亮擰眉喝道:“光天化日之下,那來的神神鬼鬼,把船開過去再說。”
船老大夫看他說的堅決,撇了下嘴,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把船開了過去。
這時看到那些村民後麵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身影,一老一幼。老的步步蹣跚,踉踉蹌蹌,小的扶住老的,大聲嘶哭的喊道:“姐姐……”
灘在水裏的女子,看到坡上的兩人,立馬站了起來,眼淚模飛的哭喊道:“花兒,奶奶,你們別過來,快跑,快跑,離這遠遠的啊……”
這時剛才說話的那名老者,怒瞪了眼水中的丫兒,轉身怒吼道:“先把她們兩個綁起來,如果丫兒死了,就拿他家的花兒頂上。”
水中的女子又急又氣,聲竭力盡的一聲長嘯,頓時昏死過去。
浪花一打,女子的身體便往江中心飄去,岸邊的村民趕緊下江撈人。我看的心中緊緊一揪,這時我們的船離的較近,我正想說先救人,就看到諸葛亮已經脫下外衣,一個瑤子翻身,就跳了下去。
看到諸葛亮將人救了上來,托著女子往船邊遊來,船老大看對方人多,也不敢再劃了過去,反而把船停在江中,伸來竹稿,把諸葛亮拉了上來。
岸邊的村民一看我們救了人,齊齊在岸邊跳著腳怒罵道:“你們是什麽人,趕快把人還給我們。”
這時一直在船倉裏小睡的梅然走了出來,看了眼憤怒中的村民,再看向被救上來的女子,微微皺眉道:“怎麽回事?”
我搖頭,這個月份的水還是很涼的,我把諸葛亮的外衣丟給他,然後抱著女子往船倉裏拖,船老大看我拖費力,也過來幫忙抬。
梅然和諸葛亮知道我要給女子還下濕衣,省的人還沒死,反凍出病來,趕緊把船簾放了下來。
探了探鼻息,女子呼吸還在,可能涼水水泡久了,所以嘴唇有些發青,二話不說,我麻利的替她換下衣服。由於我帶的全是男裝,沒有女裝,而且我隻帶了兩套,不像諸葛亮帶了好幾套衣服。想了想,便從諸葛亮的包袱裏拿了一套給她換上。
不是我小氣,而是我的衣服實在不多,那諸葛亮一個男人,確比我還要講究。竟然帶了好幾套的衣服,雖然都是白的。
岸邊還在叫罵個不停,隻聽的那船老大怯怯的說道:“客官啊,這些人很不好惹的。”
諸葛亮順著眼看過去,隻見那老者怒不可遏的朝村民說道:“二狗,你和陳平回村去家夥來。”
村中立馬就站出兩個男子,諾了一聲飛奔的往剛來時的路跑。
而那丫兒的奶奶和花兒的孩童此時被村民強行拽在手裏。那花兒年幼,估計從來沒有見過平時親切的叔伯,突然變的麵目可憎,嚇的抱著奶奶的腿哇哇大哭。
那奶奶老淚縱橫,跪在地上,給那些村民磕頭道:“各位鄉親,求求你們了。丫兒和花兒命苦啊,放了她們吧,要燒就把老婆子燒了,老婆子不怕死,求求各位鄉親了……”
梅然聽的隻皺眉。
“這些人到底怎麽了?”
諸葛亮搖頭道:“不知道,看樣子,似乎要燒死那名女子,女子不從,這才跳了江。”
這時船老大懾懾的說道:“前些日子我送一個客官來這裏,聽說。這裏鬧鬼。”
梅然不屑的冷哼一聲,船老大立馬禁了聲,老老實實的摸著稿站在船頭。
“難道說,他們要生祭?”諸葛亮神色一變,吃驚的說道。
梅然扭過頭奇怪的問道:“什麽生祭?”
諸葛亮想了想便說道:“巫術所說,驅逐厲鬼,需處子新血,放之於桃木之上。焚燒七七四十九個時辰,方可安然無患。”
我在船倉內一聽,立馬火冒三丈,衝了出來便道:“果真是禽獸。什麽狗屁巫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鬼,火燒活人,虧他們想的出來。”
一想到剛才那名女子會被活活燒死,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愚昧啊。剛才我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注意到,這個丫兒生的秀麗端莊,這麽漂亮的女子,卻因為村民的愚昧輕易的喪命,我怎能不火冒三丈。
諸葛亮看到我怒形於色皺了下眉:“是還是不是。還要等那位姑娘醒來才知道。船老大,把船開到對岸,剛才他們回去應當是準備船支來拿人了。”
船老大趕緊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岸上氣勢洶洶的村民,打了個哆嗦,用最快的速度撐稿把船開到對岸。
果不其然,就見下遊飛快的撐來兩艘小船,船首上站著剛才那老者叫的那兩個人,一個叫二狗,一個陳平。
我臉色一變,此時我們加上船老大也才四個人,一會若真打起來,船老大會不會幫忙還不一定,對麵小船上卻有七,八個人,真是糟糕。
“要不先往下遊飄。”我抽了口氣。
船老大也嚇的嘴唇一哆嗦附合道:“是啊,客官,我們往下遊走吧,我保證他們追不上我們,他們的是漁船,我的是渡船,比他們輕,比他們快。”
麵對的可是失去理智的村民,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是一樣的,我們三個,又沒有一個人會武功,尹牙在這裏,我還不怕,可問題是,這次出來沒有帶尹牙出來啊。
諸葛亮咬了下牙看了眼沒有出聲的梅然,然後說道:“那好,先往下遊走,甩開他們再說。”
船老大一聽,趕緊手腳並用,麻利的撐船往下遊飛飄。
這時梅然看著對岸的說道:“救了其一,卻沒有救其二,可憐那幼小的孩童。”
我聽的心潮澎湃,師傅說的沒錯,丫兒是救了,但還有一個花甲的老人,和一個七歲的幼女。那禽獸村民說,若丫兒死了,就讓七歲的花兒幼女頂上,實在是太可憐了。
一直沒來的急換衣服的諸葛亮,這時打了個哈欠說道:“先甩開這些人,等那位姑娘醒了,再做計量,此時不能硬碰硬,否則隻有我們吃虧的份。”
先保得自身,方能保他人,這個道理我懂,我咬了下嘴唇,看了眼身後那兩艘追來的漁船。果然速度不如我們的船快,看來要甩來他們,也容易。
想要弄清事情,幫助這苦命的一家人,就要這名小丫兒的女子快點醒來。我從師傅手中拿過一根金針,便鑽進船倉,往她人中那施針。
不到一會,就看到女子胸口喘了兩下,猛的睜開眼睛,宛如驚嚇的兔子一樣,縮起手腳,連滾帶爬的躲到船倉的一角。
滿眼驚恐的盯著我,哆哆嗦嗦的哭道:“那禽獸是騙你們的,咱們村裏沒有鬧鬼,都是他騙了我們大家,嗚嗚嗚……”
我心中一痛,可憐的丫兒,剛才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就發現,她正在發育,想必也才十四,五歲。想我剛來時候,雖然當乞丐,可至少沒人這樣要我的命。要命也就算了,還拿著家裏的親人相脅,想到這,真是替她感覺好可憐。
“你叫丫兒吧,剛才你昏在江裏了,是我們救了你。”
我盡量輕柔細語的說道,這時諸葛亮和梅然他們也進來了,諸葛亮看到被打開的包袱,和女子身上的衣服,無奈的搖了下頭。
那丫兒聽完,眨了眨眼,左右看了幾下,證實自己是在船上,而不是在陸地之後,這才鬆了口氣,軟灘了下來。不到幾秒鍾,丫兒立馬想起三叔公說,若自己不死,就要拿花兒頂上,臉色瞬間變白,全身又有如刺蝟一樣僵硬起來。
“不行,不行,快放我回去,花兒不能死,花兒才七歲啊。”丫兒連滾帶爬的衝到我麵前,“噗咚”跪了下去,頭一個勁的猛磕,磕的船板“砰砰”做響。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我一大跳。
正手足無措時,諸葛亮就把她扶了起來道:“你先告訴我,你們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又要拿你做什麽,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救你和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