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對不起,我不知道

來人看著我弓著背,如同刺蝟一樣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加上剛才這人跟馬兒說的那些話,更加忍俊不住的又是一長竄的狂笑從嘴裏飛了出來。

我懊惱的等他笑完,氣的緊揪著韁繩,沉下臉道:“笑夠了吧,有這麽好笑嗎?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來人這才停了笑,打擺子一樣的晃了三晃後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隻是這位小兄弟實在是太搞笑了,你跟馬兒那麽說話,它能聽的懂嗎?”

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此時聽他的聲音,我能感覺到這個人年紀不大,聲音有點沙啞,似乎正在變聲期。

和你個稀泥滴,你才變聲呢,最多也不過十五,六歲,居然叫我小兄弟,我鄙視你。

“你沒聽過馬兒通靈嗎?它要沒有靈性,那戰場上那些將軍,怎麽就把馬當成自己最親密的夥伴呢?”我沒好氣的頂道。

來人沒想到我會說到將軍身上,沉呤了一下,道:“說得也是,不過我看你這馬,也就是一腳馬,這種普通腳馬,談不上有靈性吧。”

我才不理什麽腳馬不腳馬,就是汗血寶馬,它也就是馬。

“隻要是活的,就有靈性,我說,你是誰啊,躲在這裏幹什麽?我跟你說,我可沒錢,我是窮人。”我臉一青,悄悄的把從袖子裏摸出一個藥瓶,在手心裏倒了倒,握上一把毒藥,要是這廝是個打家劫舍的歹人。一會就讓他好看。

來人又是“撲哧”一笑,轉身走到路邊看似空曠的一處草坪上。

我緊張的看著他一舉一動,隻見沒過一會,地上就竄出一堆火苗,那人的相貌一清二楚的出現在我麵前。

呃,這廝長的還算不錯,雖然不如習禎,但也勉強算是個帥哥。看他的打扮接近士子,腰上掛著一把劍,難道是文武雙修?

火光一亮,我這才看到他所呆的那個地方後麵的不遠處,也栓著一匹馬,全身通紅,毛色油光滑亮。那馬兒看到火光亮起。看向我,打了一個響鼻,很不屑的撇過頭,去吃一邊的樹葉。

而我這匹剛才還跪在地上的懶馬,竟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自動自發的往那匹馬兒那走,我呆滯的看著它們兩走到一起。然後那匹紅馬衝著我這腳馬很不友好的打響鼻。前蹄凶狠的刨地。

我那腳馬看到紅馬凶狠的樣子,愣了一下,停住。我還以為它不敢再過去了,不到半分鍾,我那腳馬又開始動了,一點一點的蹭了過去。

那料到,那紅馬性情十分剛烈,一看到我的腳馬還敢再過來,揚起前蹄,就狠狠的給了它一下。我嚇的捂住胸口倒抽一口氣。

頭一回看到馬打架呢……原來是這樣滴……

“哈哈哈哈,你那腳馬居然還想泡我的紅雲,哈哈哈哈,勇氣可真不小啊。”

我緩過神來,看來這個人不是壞人,他身邊還擺著一個包袱,看來也是個過客,估計跟我一樣。錯過了打尖的地方,所以才在這裏落腳,準備露宿來著。

再看了眼地上還擺著三,四根焦黑的柴禾。我便猜到,剛才他一定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也怕是碰到歹人,所以趕緊滅火貓在樹上,等我過去了再下來的吧。

沒想到就這麽巧了,我的該死的不中用的腳馬,偏偏就在他落腳的地方癱了下來,還害我出醜的叫了它那麽多馬大爺,全讓他一個字不剩的聽了去。

想到這,我鬱悶的頭都大。

“不就是匹馬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加油,把它給踩下去。”聽到他的嘲笑,我兩眼一翻,朝著我那腳馬揮揮了手,敢情他那馬就是母的唄。

那人看了眼不屈不擾,仍在想辦法靠近自己紅雲的普通腳馬,大聲悶笑道:“它要能踩住我的紅雲,我就輸二十兩銀錢給你。”

二十兩?很多哦,我兩眼放光,貌似跟著梅然出來快有十來天了,一直是花錢如流水,還沒看到進錢呢,此番出來的急,我身上也才帶著十兩銀錢。

有錢不賺那是傻子,再說了,我又不要付不出什麽,踩不住他家紅雲,我又沒虧,做嘛不賭。

“好,馬大爺,加油,一定要給我把它拿下來了,不然你就枉在世上白活了一回知道不,馬大爺我看好你,加油,加油,別讓人家瞧不起。”

在我給腳馬打氣的時候,我那腳馬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怎麽回事,竟然真的頗有幾分膽色的也打了個響鼻,硬生生的轉過身子,拿屁股對著那紅雲撞了一下。

看的那人也呆了一下,過後樂的撫掌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這腳馬,可真是膽大包天啊,哈哈哈。”

我啐了他一口。

他回過頭笑眯眯的看著我,過了一會又道:“來坐吧,相逢相必曾相識,既然能在這裏碰到,那就是有緣。”

看他邀請,我也不拿捏,此時夜寒露重,有堆火,再有個伴,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看他好像性格蠻爽朗的,反正我也是男兒打扮,目前來說,也就那麽幾個人看穿過我,就連華佗那廝一開始都以為我是男人呢,所以我也不怕。

“在下黃碩,多謝了。”我不扭捏,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撲閃撲閃的眼睛等著他報上名來。

隻見他兩手抱拳,頗有江湖風範的說道:“在下曹植,字子建。小兄弟還無字嗎?”

什麽?他是曹子建?那個煮豆燒豆箕的家夥……曹操的兒子……

我的天啊……

轟隆隆……

一句話把我砸暈。

曹植看著傻不隆冬的我,呆愣了下,摸摸臉。再左右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確認沒什麽之後才奇怪的說道:“小兄弟?小兄弟?”

“啊……,你剛才,說,說你是誰?”我趕緊緩過神來,捂住胸口,不敢至信的重問道。

曹植噴笑了一聲道:“在下曹植,小兄弟知道我嗎?哦。想必是知道我父親吧。”

他到是一點也不避諱,居然直接在陌生人麵前說他父親,好嘛,現在不用猜了,這家夥確實就是那個煮豆的曹植,曹操的二兒子。

他都說的這麽直白了,我再裝傻子也就顯虛偽了。撇下了唇就道:“你老爹名氣那麽大,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雖然才幾句話,但看得出來,這家夥確實如曆史上所說,是個**不羈的家夥,如此。我也懶的跟他客套,反正我隻是一個無名小足,他殺我,還嫌髒了他的劍呢。

果然我這一句話對了他的脾氣,單鳳眼微微一亮,笑哈哈的說道:“我老爹?哈哈哈哈,小兄弟有趣,既然知道我父親還敢這麽說,我看天下也就你一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白了他一眼。諸葛亮說我很白吃,我怎麽感覺這曹植也有點白吃了。

“要殺早殺了,還用這麽多廢話嗎?不過我倒奇怪,不是說你老爹在集合各路諸侯攻打袁術嗎?你跑到這來做什麽?就不怕袁術把你捉了當人質威脅你老爹?”

去壽春就這麽一條直路,他出現在這裏,不是去壽春,就是去建業,反正不管他往那邊走。現在這個緊要關頭,太子爺出現在這裏,似乎都不太可思議吧。

他看我滿嘴胡言,膽大的跟那腳馬一模一樣。眼中露出閃亮的色彩:“我老爹打他的仗,與我何幹啊,我自然是玩我的,悠閑我的咯。”

汗,這話說的,讓我汗顏,也對,曆史上曹植好像是對江山沒什麽興趣,他感興趣好像呤詩做樂,遊曆五湖四海的樣子。

“到是你,滿嘴**不羈,好在我不是個狂人,不然你早就腦袋搬家了。”曹植扒了下火堆,柴禾“啪,啪”響了幾聲。

這個我承認,之所以在你麵前這樣放肆,那不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嘛,要是感覺你個狂人,我早就恭恭敬敬了。誰叫你是小正太呢。

他已經有字了,那他有十六了,沒想到變聲期還沒過去,不過這身子板到是發育的很標準嘛,我偷偷的看了眼後收回目光。

“你去壽春還是建業啊?”我懶懶的移了移屁股,顛了一天,屁股好痛,現在諸葛亮不知道到那了。

照理從建業走水路的話,從曲阿開始就要逆流而上了,速度肯定是快不了的,明天再跑一天,說不定就能趕到他之前到達壽春。

本來曹植不想答我,但看我沒什麽心機的樣子,便慵懶的回道:“壽春。”

我瞥了他一眼:“現在壽春亂著呢,要是人家知道你是曹植,把你捉起來,你哭都哭不出來。”

曹植兩眼一閃:“你會說嗎?”

我翻白眼:“切,我又沒嫌命長,舉報你,我能在袁術那拿到獎金嗎?就算拿到獎金,你老爹要是來個通牒,我有錢也沒命花。”當我是傻子呢,呸。

曹植一樂:“你蠻聰明的,今年多大了?”

我揉了下鼻子:“快十六了。”

曹植吃驚:“你個子好小,我還以為你隻有十三呢。”

我怒,心道老娘有胸了,雖然正在發育中,但也不至於看起來才十三吧。

衝著他揮了揮手,以示我的不滿:“別拐著彎罵我是小屁孩,在我看起來,你才是小屁孩。”

曹植被我孩子氣的話和動作搞的一愣,續悶笑道:“不敢,不敢,你這是去壽春?”

我沒好氣的嗯了一聲,一股倦意襲來,但我不敢睡。

曹植:“從建業來的?”

我繼續用鼻子回了他。

曹植:“看你樣子,似乎也不像大戶人家的下人,建業名門中似乎也沒有黃姓,你蠻有意思的,不如我們結伴同行?”

我無力的瞄了他一下:“要不要再搓土為香拜個把子?”

曹植眼睛大放異彩,想也不想便道:“好啊。”

嚇的差點一個踉蹌撲到火堆裏。

太子爺,你敢拜。我還不樂意呢,我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給你壓壓韻罷了,你倒好,還真應下來。

“開玩笑的,我可沒嫌命長。”

曹植有些失望:“早知道,剛才我就不告訴你,我叫曹植了。”

我無語。不想再接他的話了,狂飆了一天,真的是累啊,超累。

曹植有點失神,看我不言之後,盯著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看他那樣子。似乎很落寞。唉,身為正太,沒什麽朋友很正常的,誰叫他們身在高處,含著金湯匙出生,有個了不起的老爹呢,呼風喚雨之下犧牲掉一些東西。那也是正常的。

看他越來越蕭瑟,我不禁心軟,雖然這家夥煮豆的時候很狂很傲,可眼下,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是。想有朋友,有友誼,也是人之常情,可惜啊可惜,當他的朋友,那可是要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所以想了半天,我決定還是不安慰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名人嘛,碰見了確實有緣,看上一眼,也就行了,別的我可不敢多想。

這時我那腳馬突然繞到那紅雲的後麵,啪的一下。居然偷襲得手,趴到了那紅雲的背上,那姿勢看的我臉迅速打上雞血,呐呐的半天沒緩過神。

隻見那紅雲重重的打了個響鼻。憤怒的揚起後蹄就是一個猛踹,咚的一聲,我那腳馬被硬生生的踹下背,小腹被中了兩腳,顯然不輕,差掉沒有跪倒下去。

靠,好凶的馬,我擔心的站了起來,正想過去看看我的腳馬,我可不想它被踹死了,那可是我花二十兩銀子買的,錯了,現在是三十兩了。

原本在建業買馬花了二十兩,後來換馬的時候,一匹添了五兩,算起來,它現在可是價值三十兩銀錢呢,我準備到了壽春就賣了,這樣身上的錢也就足夠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可以走水路,還能省出幾兩銀子來。

曹植看了過去道:“你的腳馬勇氣真是可佳。”

我啐了他一口,滿臉鄙夷的走向我的腳馬,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準備把它們兩個栓開,不然明天早上我看到的就是一匹死馬了,到時就是這曹植大發同情,給了我二十兩銀子,我也無處買馬去。

難不成靠我這兩條瘦不啦嘰的腿走到壽春啊?到那時,諸葛亮隻怕早就被那yin娃dan婦吃的一幹二淨了。

我一走過去,那腳馬就很委屈很人性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抖了下棕毛,站了起來。我拽過它的韁繩,把它牽開,原本還以為它不會配合呢,沒想到被那紅雲一踢之後,竟然很聽話,很順從的跟著我走到另一邊。

把腳馬栓好後,我無奈的拍拍它的棕毛道:“馬大爺,你就算了吧,沒看到人家長的比你好,血統比你高嗎?想找伴,得找門當戶對的知道吧,雖然我很看好你,但那家夥,你確實是配不上滴,放棄吧。”

腳馬像是聽懂了一樣,烏黑發亮的眼睛,心有不甘的朝那紅雲看去,前蹄還在地上刨了兩下,以示不滿。

那紅雲猙亮的眼睛連看都沒往這邊看,高傲的揚著頭繼續優雅的吃它的樹葉,那樣子高貴的就像一個不可一世的貴婦一樣。

靠,什麽馬啊,成精了,不就是毛好看了點嘛,在我眼裏隻要是馬,都是一樣。

那曹植聽到我話,又撲哧的笑了一聲:“你真的很有趣,跟著我吧,做我幕僚,我可以讓我老爹封你個官做,怎麽樣?”

我像看恐龍一樣看著他,曹植是不是瘋了?

“你的提議很誘人,不過算了,我對做官沒興趣。而且我還小,嘿嘿。”這會我心甘情願承認自己是小屁孩了。

曹植大樂:“你都十六了,早該有字了,不小不小了,我朝中十四做官的不在少數。”

我暴汗,這是走狗屎運了嗎?:“不用了,我就是一傻子,不是當官的料,你不要被我表麵迷惑了,其實我是個壞蛋。”

曹植樂的露齒:“你要是壞蛋,我就是殺人如麻的瘋子,哈哈哈哈。”

我臉上露出數條黑線,算了,我決定打死也不說話。

坐回火堆麵前,我故意離他遠遠的,為了防止再跟他說話,我所性學著梅然那樣,假寐。

果然這一假寐,曹植就不再說什麽了。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就睡著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一滴露水滴在我的鼻尖,把我凍了醒了,才知道天亮了。

隻見曹植靠在我對麵的那顆樹旁,睡的像個天使。

昨夜能見度不高,現在才看仔細,他長的確實不算帥氣,但從頭到尾都流露出一種純淨的味道,像是天使。

他的睫毛很長,嘴唇也很紅潤,頭發烏黑油亮,算的上是個美少年。

看起來也很講究,看他在野外這麽將就了一晚,頭發還那麽整齊,衣袍還那麽光鮮,就知道他跟諸葛亮一樣,有著良好的生活習慣。

唉,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什麽叫高層,什麽叫上流社會,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我撫了撫淩亂的發絲,從一邊的樹葉上抹了點露水放在頭上,然後把頭發整理好。

正準備趁他沒醒,牽馬離去,就看到,他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然後一雙星眸睜開來,定定的看著我。

“碩兄醒了。”

呃,經此一夜,變成碩兄了。

我幹笑了兩聲點頭說道:“是啊,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昨夜承蒙關照,日後若有緣那時就再見了。”

曹植眼神微暗,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相逢及是有緣,一路同行吧,反正你我都是去壽春。”

我嘴角抽了兩抽,我怕的就是你這句。

算了,管他呢,他要同行就同行好了,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再想辦法甩開他就是了,總之不能跟他這麽個太子爺在一起。而且現在來說,他這個太子爺更像個災星,跟他一起,保不齊被那袁術一起捉起來。

人家老爹到時能救他,可誰來救我呀,敬而遠之吧……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