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揮手剛將黑鐵長槍擊飛,就聽見劉備焦急的向他喊道:“劉繼追來了,翼德快走!”

劉備說完之後連忙翻身上馬,縣令趙衝伸手拉著他想要一起離開,卻被他一腳踢飛,隨後連揮馬鞭向著遠處逃去。

劉繼的部隊幾乎都是百戰老兵,精銳程度遠超普通士卒,還有那二百多人的白馬義從,各個精於騎射和五兵,簡直就如噩夢一般。

看地麵的震動程度,來者怕是不下百騎,張飛哪裏還敢耽擱,連忙上馬緊隨劉備奔去。

“惡賊休走,留下命來!”

劉勇見張飛上馬欲逃,連忙一夾馬腹,向著兩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緊隨而來的劉繼將府門前發生一切收入眼底後,頓時覺得一股怒氣從胸口直衝腦門,讓他幾乎就要失去理智。

“劉備,張飛!”

府門前堆積的屍體,幾乎都是他的熟人,有破周成時傳信的護衛丁三,有他的啟蒙識字老師陳俊,還有……他的貼身丫鬟翠兒!

“若不殺汝,我劉繼誓不為人!”

如夜梟般的嘶吼之聲響起,劉繼滿帶怒火的雙目掃過劉備逃跑後丟下的義從和縣令趙衝所帶的百餘名縣兵,“徐奉,張城,各帶一隊人清場!”

清場!

長期跟隨劉繼征戰的徐奉和張城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

他們知道,劉繼一旦說出清場這個詞,便是下達了最嚴厲的軍令:一個不留,殺!

“把他的狗命給我留下!”劉繼指了指早已嚇癱的縣令趙衝後,繼續說道:“子龍隨我追討劉備,務必出此惡氣!”

“諾!”

百名白馬義從帶著百戰餘生後的殺氣,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無情的收割著廉價的生命。

劉繼晃眼一看,便知道戰局已定。

“子龍,走!”

劉繼手中馬鞭狠狠的抽在了白馬身上,駿馬吃痛後長嘶一聲,便邁開四蹄化作一道白影,向著劉備的方向追去。

寬闊的官道之上,五匹駿馬正在拚命奔跑,馬蹄帶起的煙塵,化作一股股濃霧,將身處四人之後的劉繼熏得涕淚橫流!

“草尼瑪的劉備!”

劉繼心中雖然大恨,但馬速卻不減分豪,手中馬鞭連揮,白馬再次提速,瞬間越過趙雲和劉勇,尾隨劉備身後的張飛而行。

“張飛,你自稱武藝天下無雙,今日卻隻知道狼狽逃竄,哈哈,如何能稱之為好漢?”

劉繼對著身前不遠處的張飛大聲喊道,話中不屑之色甚濃。

張飛聽罷,一張黑臉氣得通紅,正要放緩馬速與劉繼決一死戰,便聽劉備焦急的聲音傳來:“三弟,劉繼狡詐,千萬不要中了他的激將法啊!”

張飛也不是笨人,被劉備稍稍一點後,瞬間就明白劉繼的用意。

“劉繼小兒,想要取某家性命,就快快追上來吧,哈哈!”

張飛說完之後,用力一夾馬腹,戰馬再次甩開四蹄,狂奔起來。

劉繼氣得大罵:“無種匹夫!”

縱馬狂追了半天,戰馬都已經疲憊不堪,劉繼隻好放緩馬速,遙遙跟在劉備張

飛身後。

趙雲見劉繼放緩馬速,連忙上前喊道:“君候,前麵就是易水了!”

“易水?”劉繼微微一愣後,隨即大叫道:“不好!他們不惜馬力直接奔往渡口,定然是有人接應!”

劉繼心理清楚,一旦讓劉備上了船,沒有渡河工具的他們就隻能望河而歎了。劉繼此時也顧不得會傷到坐下寶馬,連忙猛催戰馬,再次追去。

劉備和張飛的戰馬雖是幽州難得一見的好馬,但耐力比之劉繼等人的西園良馬卻是頗有不如。

劉備的戰馬一路狂奔了數百裏,已經累得不斷喘著粗氣,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徹底崩潰。看著向他不斷靠近的劉繼,劉備眼中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濃。

遠處的渡口已經遙遙可見,隻要在堅持一下,就可以返回幽州,到時候任憑劉繼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傷我分豪!

“憲和,”劉備看著遠處遙望自己的簡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大叫道:“快來救我!”

簡雍看著劉備身後的數人,帶著一陣煙塵滾滾而來,哪裏還猜不到劉備的處境?

簡雍連忙對著船家吼到:“快,快將船開過來!”

劉備拔出腰間長劍,狠狠刺向了馬股,戰馬吃痛後,奮起最後一絲餘力,瞬間將劉繼等人甩開,向著渡口衝去。

劉備行至簡雍身前,戰馬終於支持不住轟然倒地,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劉繼身上的劉備一時不察,瞬間就被甩出數米,摔了一個標準的狗吃屎。

滿身塵土的劉備顧不得全身傳來的劇痛,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緊隨而來的張飛吼道:“翼德,快上船,白馬少君不可擋!”

看著劉備連滾帶爬的上船,劉繼眼中狠色一閃而過,拿出馬上的三石強弓,取出身後的重頭鐵箭,挽弓如滿月,箭頭直指劉備後心。

“中!”

鐵箭帶著無與倫比的速度,轉眼間飛過百米的距離,在張飛驚駭的目光中,將劉備的大腿對穿而過。

“大哥,不!”

張飛站在船上對著劉繼怒目而視。

劉繼搖了搖頭,這三石強弓他還不能完全掌控,果然射偏了,沒能取下劉備之命。

劉繼收弓,對著船上的劉備遙遙說道:“劉備,今日權當是給你留個紀念,下次我定取你狗命!”

劉勇看著不斷翻滾起伏的易水,眼中怒色稍減,對著劉繼說道:“這劉備運氣真好!”

樓船順流而下,轉眼間便消失在繼眼前,劉繼知道事已不可為,輕輕一歎後,說道:“劉備此人果然受天之佑,如此都殺不死他!”

劉繼心中卻是冷笑,即便你氣運連綿又如何?我到要看看你是否敵得過我這個異數!

“回鄚縣!”

眾人一路緩行,回到鄚縣已是深夜時分,府外的屍體已經被處理幹淨了,滿院的血跡也被刻意衝洗了一番,隻有不顯眼處尚留一絲暗紅之色,提示著眾人,不久之前這裏有過一場屠殺。

劉繼翻身下馬,對著在府門前等候他的徐奉說道:“伯才,將縣令趙衝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說完之後,便將馬韁遞給劉勇,率先走進

府中。

不一會兒,徐奉便押著趙衝走了進來。

“還不跪下?”

徐奉見趙衝雙目呆滯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劉繼,頓時大怒,抬起一腳便踢在他的腿骨之上,隻聽一聲脆響過後,趙衝整個身體一傾,雙膝猛的著地,整個人便跪到了地上。

“啊!”

劇烈的疼痛讓趙衝呆滯的雙目瞬間靈活起來,腿上傳來的劇痛,讓他下意識的抱著已經變形的左腿在地上慘嚎起來。

劉繼眉頭一皺,趙衝刺耳的嚎叫聲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伯才,把他的另一隻腿也給我打斷,如果還敢叫,就把他的手全部打斷!”

劉繼話音剛落,趙衝殺豬般的聲音終於停止,隻是抱著已經變形的小腿,咬牙強忍劇痛。

“好,趙衝,我問你,你身為一縣之君,為何勾結流寇殺害我府中之人?”

趙衝聽到劉繼問話後,臉上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滴落,連忙磕頭哀求道:“少君,我也是被那劉備蒙騙,我是被逼迫的!”

劉繼一臉怒意的說道:“究竟是被逼迫還是被蒙騙的?”

“我是被蒙騙的,”趙衝一臉懇求的向著劉繼爬去,雙手抓著他的褲腿,不斷哀求:“少君饒了我吧!”

“饒了你?”劉繼一腳便踢在趙衝的臉上,直將他踢飛數米:“誰又饒了我府中數十口人的性命?”

“我不喜歡廢話,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免得多受些活罪!”

趙衝顧不得抹去滿臉的血跡,連忙跪地說道:“我說,我說!”

“前幾日那劉備路過鄚縣,誑騙我說少君已經戰死,還說若是攻下劉府,便可得到數千畝良田,還有府中的許多財物…我一時衝動便答應了他們。”

劉繼搖了搖頭,當年徐奉殺了趙衝的妻弟之後躲入劉府,自己曾百般相保,讓他顏麵盡失,隻怕趙衝還是想報此舊恨,才會與劉備一拍即合。

“那劉備想要什麽?”

趙衝連忙回道:“劉備想要鄚縣府庫中的軍駑和鎧甲,還有兩百人一個月的糧草!”

劉備在鄴城軍營之中匆匆而別,根本就不曾帶絲毫輜重,雖然被徐奉殺了百數義從,但依舊剩下了兩百多人,隻怕劉備也是為了這些人的溫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若是成功,既能得到糧草軍備,還能一雪舊仇,何樂而不為?

“原來如此!”劉繼點了點頭,對著徐奉說道:“伯才,此人也算是你的殺母仇人,就交給你處置吧!”

若不是趙衝縱容妻弟橫行霸道,隻怕也不會有惡吏強鄰逼死徐母之事了。

徐奉臉上虎淚縱橫跪地拜道:“多謝少君讓我手刃此賊!”

趙衝見劉繼要將他交給徐奉這個凶人處理,連忙磕頭大聲求饒。

“少君,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要殺我…饒命啊!”

一時間整個房中哭喊之聲大盛,頓時亂作一片。

劉繼輕輕揉了揉額頭後說道:“伯才,拖遠一點,不要驚擾了張母睡覺!”

徐奉一拳便將趙衝的下巴卸下,隨後對著劉繼行了一禮後,拉著趙衝走出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