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刷聲望
隻見劉循直起身子,先是朝著黃權歉然一笑,然後才朝著劉璋說道:“張將軍驍勇善戰,確實將才。黃先生舉薦,也確實是合情合理。但是末將卻認為張將軍不是唯一出戰的人選。有一人,也可橫掃金純,將之斬殺於馬下。”
本來,事情已經成定局了。
劉然,嚴幫的粉飾外表,被黃權揭穿,張任該披甲上馬出征了。
但現在劉循卻忽然跳出來了,這吸引了大廳內眾人的所有目光,其中有好奇,恍然,更有不屑。
好奇的人自然是好奇於,劉循口中的人是誰。
恍然的人,比如說黃權。他不禁想起了,那一日與劉循聊天,向劉循吐露了這巴蜀四大名將的事情。
張任,嚴顏。
所以,黃權才露出了恍然之色,但是他心中不禁暗自搖頭,現在嚴顏領兵在外,距離成都很遠,俗話說的好,遠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調度嚴顏前來平亂,實在是太亂來了。
黃權是出於冷靜的分析,並沒有惡意揣度。
但是有一些人就不一樣了,比如說張鬆,他流露出來的表情,就是不屑。張鬆頭腦冷靜靈活,對巴蜀也是了如指掌。
可以說,才能未必下於黃權。
所以,對於巴蜀的名將,他也是了如指掌。跟黃權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但是他心中卻是惡意揣度。
“這狗屁的大公子,這麽說是在炫耀自己了解巴蜀名將的能耐。是在急於展現自己的才能嗎?可惜,狗屁不通。那嚴顏領兵在外,等他來平定金純,沒準金純的翅膀就硬了,巴蜀出現一個真正的心腹大患。”
張鬆心中冷笑。同時,張鬆想起了上一次,劉循壞了自己大事,心中憤恨不由勃然升起,於是,朝著劉循冷笑道:“大公子所說的,確實不錯。巴蜀之中,能與張將軍一般驍勇善戰之人,確實還有一位嚴顏將軍。但是大公子畢竟年輕識淺,不知道軍事緊急。”
這句話真毫不客氣,甚至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教育味道。
要是一般君主聽了,會忍不住皺起眉頭,心中不悅。但是劉璋卻是個寬厚的不得了的人,聽了之後,不覺得刺耳。反而心中想著,原來是嚴顏啊,那老將軍確實厲害。但是張先生說的有不無道理,我兒畢竟年輕識淺,不知道這個道理。
“喔,原來是嚴顏啊。”
許多好奇的文武們也都恍然,隨即,也覺得張鬆說的有道理。
總而言之,張鬆的這一句不客氣的話,讓劉循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變成了年輕,見識淺薄,不懂得軍事,以及急於表現的印象。
就連黃權,張任這兩個忠臣,也覺得有些擔心了。
張任是武將,即使擔心,也隻能幹瞪眼。
而黃權則想著,“大公子年輕,但有衝勁,是一位好公子。但按照張鬆說的,確實急躁了一些。而且給人印象不好。我得想辦法,回旋一下。”
想到這裏,黃權就出聲說道:“嚴顏將軍年老持重,能耐確實在張將軍之上。若是由嚴將軍出麵,定是個雷霆掃穴一般的將那金純剿滅。”
黃權這是完全出自偏心,想維護劉循了。
張鬆聽了,譏諷道:“沒想到向來公正無私的主簿大人,這一會兒卻是充滿了私心。”
黃權聽了一陣臉熱,但是回想起劉循的能耐,以及對劉循的期望。黃權豁出去了,說道:“別駕說笑了,我這隻是分析二位將軍的能耐大小罷了。”
“公衡先生說的對,我萬萬不及老將軍。”張任連忙幫腔道。
“二位維護公子,確實是情有可原,但是小心過分的維護,寵溺,會讓公子變成碌碌無為之人。”張鬆冷笑,更揭穿了二人的用心。
讓平素很正直的二人,又一陣臉熱。
更然在座的文臣武將們印象深刻了起來,原來現在表演的是公子急於表現自己,但出現了錯誤。
張任,黃權維護,而張鬆揭穿呐。
這維護,揭穿,似乎看起來張任,黃權很忠心,而張鬆麵目可憎。但是反過來說,張任,黃權是無條件一力維護公子的奸臣,而張鬆則是敢說敢做的忠臣呐。
眾文武看向黃權,張任,劉循的目光都變了,看向張鬆的目光,則是充滿了欽佩。
就連劉璋也是這個樣子,心中覺得,我這兒子是不是該管教管教了?
別駕張鬆剛正,請他做我兒子的老師,似乎挺合適?
這大廳內的一切變化,都被劉循看在眼中,他是哭笑不得,又欲哭無淚呐。
我不過是想刷聲望,自個兒毛遂自薦而已。
就被這幫人給自動腦補了。
嚴顏?嚴他妹啊。
沒錯,黃權確實跟我提過嚴顏這個人很有能耐,驍勇善戰,不下於張任。但是遠在天邊,派遣他來求救。
就算是我隻讀了幾個月的書,也懂得這個道理呐。
我看起來有這麽傻嗎?
想到這裏,劉循的心情變得非常惡劣。於是,他毫不客氣的一掃黃權,張任,張鬆,冷笑道:“諸位有耳無腦。”
“額。”自動幫忙的黃權,張任二人一陣愕然,不明所以。
有一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張鬆卻是一陣青筋暴起,這巴蜀之中,說我容貌奇醜,身材短小的人多如牛毛,但卻從來沒人敢說我沒腦袋,沒智慧。
卻是唯一的長處被人給羞辱了,張鬆很不痛快。於是,張鬆冷笑道:“大公子你想調動嚴顏平亂,簡直是亂來,卻說我是有耳無腦,豈不是顛倒黑白?”
“主公,我認為大公子之能,尚不能領兵廝殺。請求剝奪大公子校尉職位。”隨即,張鬆朝著劉璋說道,神色鄭重,氣息凜冽,有一種大威武,大聖者的氣概。
這種氣概,不由自主的影響了眾人的判斷。
引得許多文臣武將都肅然起敬。
別駕大人真是不畏權貴,更不畏懼未來儲君的威勢,而毫不客氣的揭穿未來儲君的短處,真是正直的忠臣呐。
“說的很有道理。”劉璋聽了也不由肅然起敬,心中想著,正想拍板,讓劉循卸了甲胄,回家讀書去。
就在這個嚴肅的時刻。
劉循把頭兒一歪,斜視著張鬆,笑眯眯的說道:“你這廝我都忍不住要罵你了,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要調嚴顏來平亂了?”
“……。”
在場文武齊齊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