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待到秋來九月八
攸關利益,尺寸必爭。
天下爭霸,更是半點不退。
否則何以與天下群雄抗衡。
做皇帝,主江山,不說天上地下,這大漢江山,萬萬裏之土地,就是我唯我獨尊。
這是何等險要,何等利益。
為了朝著這一份榮耀進攻,必須成名。此尺寸必爭之時,別說前邊是劉璋,就是天王老子,劉循也要掀翻在地,敢奪敢爭。
此是劉循必爭之時,所以氣息凜冽,雄氣壯哉。
一句無需主公賜劍自刎,我且投江水以謝主公,何等氣概。
這等氣概,也使得在場之人中有些人發生了悄然變化。
“投水自盡?要知道軍事無兒戲,這兒子若是真的是兵敗透水自盡,我豈不是要傷心落淚?”
相比起劉循的雄氣壯烈,劉璋卻是遲疑了。
畢竟他是儒弱的人,而且,他生氣,惱怒,隻是因為出於對劉循的擔心,怕劉循兵敗沙場,性命不保。
所以,劉璋遲疑,蹉跎。
作為爭鋒相對的另一方,劉璋的遲疑,蹉跎。就越發顯示出了劉循的雄氣,隻見他眉目如劍,目光如炬,昂首挺胸,英挺無匹。
說完劉璋,再說臣子。先是張任,作為武將,又作為胡廣兒的原來將軍,他有情報,知道劉循練兵不錯,所以,至始至終,張任都是對劉循最有信心的一個人,現在見劉循氣蓋世的模樣,不由想著。
“大公子有雄氣,或許真能初戰大勝,平了那金純!”
又說黃泉,他卻也不由想起了那一日,麵對劉備入蜀的大事,滿場文武束手無策,劉循排眾而出,力挽狂瀾的一幕,心中對劉循也有了一些信心。
“雖然接觸不多,但是大公子確實有遠見。或許,真是有仰仗?”
所以,忠臣們開始了沉默。
至於奸臣,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倒是比乃父更有雄氣,有幾分亂世主的氣概。隻可惜,修行還不夠。盲目自大,以為領兵幾天,就天下無敵了。”
張鬆心中冷笑。
真的,張鬆挺驚異於儒弱的劉璋生了這樣一個剛強猛烈的兒子,但是他沒有情報,不知道劉循練兵不錯,所以先入為主,認為劉循不過妄自尊大。
因此,他隻有冷笑,不屑。
不過,張鬆畢竟不是那般膚淺的人,他在冷笑,不屑的時候。也心生一計,於是,張鬆朝著劉循嚴肅的說道:“大公子雄氣確實讓人佩服,但要知道,豪言一出,駟馬難追,不可玩笑。”
這是亮劍。
逼的劉循不得反悔,在劉循戰敗之後,趁機將劉循逼死。
“奸計。”黃權一聽就察覺到不妙,頓時想開口。
“這玩笑不能開。”劉璋也是擔心兒子,心頭一顫,剛想阻止。
就在這時,一個怒笑響起。
“誰與你開玩笑了?若戰敗,則投水而死。願立軍令狀。”
笑聲含怒,但掩蓋不了的雄氣壯烈。群臣循聲看去,隻見劉循眉目含怒,但氣勢卻越發雄壯了。
夫英雄者,戰益怒,氣愈壯。
此刻,劉循是也。
“兒,可不能冒失。”劉璋大驚失色,叫道。
“大公子,不可莽撞。”黃權也是勸說道。
“書吏何在?持筆墨來。”劉循卻是不管不顧,大喝道。
“小人在。”應答聲中,一個書吏持著筆墨,白布來到了劉循的身前。
劉循接過筆墨,白布,然後環顧四周,劉璋,黃權擔心,張鬆冷笑,都可清楚看見,感覺到。
劉循卻是灑然一笑,在白布中寫下了一句話。“若不勝,則死。”最後,寫下姓名,劉循。
寫完後,劉循投筆在地,轉身對著劉璋一拜,說道:“軍令狀已立,末將且去聚集兵馬,明日出征。”
說完後,劉循又朝著四周眾臣一笑,說道:“待取了那金純人頭,再與諸位慶賀。”
說完後,劉循甩開袖子,大步往大廳外而去。
“兒。”劉璋大呼,但劉循腳步堅決,健步如飛,卻是轉瞬間就出了大廳。劉璋想阻止,卻不及。
“麾下新兵,戰力全無。若出戰必敗,又立軍令狀,我也阻止不得。我兒將死。”劉璋眼睛漸漸濕潤,心中悲戚。
“大公子。”見劉循立了軍令狀,黃權,張任都有些擔心。
“好,劉循必死無疑了。真是報了那一日的仇。”張鬆心中大快。
至於其餘人等,大部分都是庸才。
他們的想法倒也是因此而簡單許多。
“劉循這一位公子倒也是剛烈,有一種亂世明主的氣概。但可惜妄自尊大,就快要死了。”
“劉循這人妄自尊大,說什麽天生我才,簡直狗屁不通。這次出征,戰敗身死,都是咎由自取。”
或稍感可惜,或嘲笑。
總而言之,都是一麵倒的認為,劉循必敗無疑。
“哈哈哈哈。”
刺史府門外,響起了一聲爽朗的大笑聲,引得人側目。
隻見一個年輕人仰天大笑,笑聲爽朗,似大為快意。身前身後,皆有甲兵護衛,顯示地位不凡,似為領兵大將。
卻正是劉循,胡廣兒等人是也。
“大公子何故發笑?”
胡廣兒還不知大廳內發生的事情,因此奇怪的問道。
“揮兵北上,顯赫功勳唾手可得。”劉循笑道。
“大公子要進兵綿竹,平定金純叛亂?”胡廣兒先是一愣,隨即歡喜道。
“沒錯。英雄叱吒風雲的時機來了。”劉循大笑道。
此刻的劉循,哪還有剛才那一種熱血沸騰,剛強猛烈的愣頭青氣勢,簡直就是春風得意,即冷靜,又勝券在握的大將。
卻是剛才,劉循確實有一半是不爽於被人看輕,但另一邊卻未必不是假裝出來的。
張鬆心生一計,劉循就順勢推舟,立了軍令狀。
一個領兵短暫的將軍,卻意圖出征,在一片嘲笑聲中,立下軍令狀。都以為我劉循必死無疑。
待我得勝歸來,豈不是聲名蓋世?讓爾等一個個驚的下巴落地,變成傻逼。
大笑聲中,劉循豪氣蓋天,吟詩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劉循對曆史了解不多,但這一首詩,卻是能吟。
卻是這一首詩,讓人印象深刻。
等時機到來,我花開了,百花滅亡,獨領**。
又是長安,又是黃金甲。
跟眼前的亂世天下,有幾分貼切。於是,劉循吟來,甚感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