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軍規,便是用來約束將士,遵守法令而製定的。

然而這袁譚倒是好,竟然在這軍規之中,設立了這麽一條放權的軍令。

這讓鍾繇一下也是想不明白,這袁譚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

可是即便如此,這軍規也沒有明確的去說不能與袁譚為敵啊?

那這些將士這是怎麽了,為何卻不敢動手呢?

隨即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也是在鍾繇的腦海中閃過。

難不成,這袁譚在軍中已然如此得人心,就是算是這些將士此刻能自主決定自己的行為,也是皆願聽從其號令嗎?

隨之也是他身邊的一個校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才對著鍾繇說道:“鍾大人,此前您手握兵符我等才聽您號令的,若是早知您要對齊王動手,我便應該早早勸你幾句才是,導致現在這等局麵,屬實是有些尷尬啊!”

鍾繇一聽,此刻之前的淡定也算是就此**然無存。

隨即歎道:“罷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過齊王,即便你現在重新掌控了這軍中大權,便可認為必勝了嗎?”

袁譚隨即也是問道:“怎麽,鍾大人難不成還有後手嗎?”

鍾繇此刻也是苦笑道:“本以為今日能夠將你拿下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出了這般波折。不過這倒也是無妨,齊王,此刻我也不怕告訴你,就在你來這皇宮之後,陛下早就在安排刺客在你府上等候,待你一出府,他們也會伺機而動。”

鄧艾聽到此事,頓時也是有些慌亂,開口便大罵道:“爾等小人,竟然敢行如此下流手段,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乃是正義的一方,屬實讓人覺得可笑。”

說完也是對著袁譚說道:“老師,我這就領一支人馬趕回相府支援,一定趕在他們動手之前將二位夫人救出。”

袁譚卻搖了搖頭道:“晚了,不必去了。”

鍾繇也是道:“齊王說的是,想來現在這些刺客早已然得手,相府之內怕是早已血流成河,袁譚,袁顯思,即便你勝券在握,最終還不是要落得個孤家寡人嗎!”

“鍾大人這話說的也未免太早了些吧。”此刻從宮門外便又傳來一個另外的聲音。

鍾繇也是向宮門方向看去。

隻見黑夜之中,走出一騎。

近前而來,竟是一身儒裝的徐庶。

鍾繇見到徐庶之後,此刻內心不知為何也是有些不安。

由於校事府的詳情普通人也是知道甚少,即便朝內官員,對於徐庶的身份,大多也就認為其是個監察而已。

更何況徐庶本人也極少上朝,很多並未犯過事的人,自然對於徐庶也不熟悉。

若非經常出入相府書房,更是很少能知道徐庶的恐怖之處。

然而鍾繇雖然不知徐庶的厲害,但是其為官多年,那些識人的本事還是有些的。

因而在初見徐庶之時,便已然覺察出此人的不簡單。

而徐庶在說完此前的那句話後,也是乘馬來到袁譚麵前,便是躬身說道:“老師放心,家中妻小,弟子已然派了校事府精銳保護,那些宵小之輩定然不會叨擾到老師家人,因而老師放心即可。”

“元直辦事,為師一直很放心!”袁譚笑道。

鍾繇見斷後之計也是就此作罷,頓時也是淒涼的看著空中的圓月,便是痛聲大喊道:“天不助我漢室啊!竟讓這等叛賊得已度過危機,實乃悲哉。”

而聽到鍾繇哭訴,袁譚還未開口,徐庶便直接懟道:“爾等口口聲聲說是為漢室,為漢室,可是你敢拍著良心說說,你們現在所做之事真是為了漢室嗎?”

“怎麽不是,劉氏乃漢室正統,為正劉氏皇權,怎麽不是為了漢室了?”鍾繇說道。

“真是笑話,大漢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何以到了你這變成劉氏的了,若是如此說來,這原來天下還是大秦呢,高祖可不也算是竊國之人嗎?”徐庶說道。

鍾繇萬萬沒想到,徐庶會這般回懟自己,一時也是有些啞口無言。

畢竟是受過袁譚悉心教育的,徐庶此刻對於君權的看法早已然不是此間愚忠之輩所能比擬的。

見鍾繇此刻無言以對,徐庶也接著說道:“而且,若是為百姓謀福,家師做的可不比你們口中的獻帝少。而且你好好想想,如今這獻帝,除了給家師添亂以外,可曾做過任何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嗎?”

這接二連三的質問,讓鍾繇實在無法反駁,畢竟徐庶所說的一些皆乃事實。

現在的獻帝,除了想要奪回他劉氏君權以外,便也從未考慮過百姓的死活。

即便明知此番解決了袁譚,將來也是要麵對許多的腥風血雨,劉協依舊還是要如此去辦。

就此可見,君心已然有些變質了。

包括自己,何嚐有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已呢?

隨即鍾繇那高昂的頭顱就此也低了下來,此刻他所為的顏麵早已經被徐庶那幾句話踐踏的**然無存。

袁譚自然也不想做的太絕,隨即將徐庶拉住,便道:“好了元直,此事你與他們講了也是白講,明白的自然明白,若是裝糊塗,你再怎麽解釋,不過也就是浪費口舌而已,何必呢!”

“老師說的有道理,元直受教了。”徐庶道。

隨即袁譚也是說道:“好了,鍾大人,你也就隨著他們下去吧,至於之後怎麽處置,自有國法決策,本王也不想過多講述了,畢竟現在,本王還要去再見一個老熟人,也就不再與你耽擱了。”

說完袁譚也是不再理會鍾繇,此刻也是縱馬越過前方的士兵,徑直向皇宮內院走去。

這度過宮門,為官者本該下馬徒步前行,但是今日不同,袁譚心中早已然不將這皇宮看在眼裏了。

所謂的君王在他這裏,怕是也很難再見到明日的太陽。

因而這所謂的皇宮,不過也就是較為寬廣的宅院而已。

因此,現在在內縱馬而行,也是隨心所欲罷了。

由於袁譚騎馬而來,也僅僅是片刻,便已到達劉協寢宮。

隨即袁譚也是並未下馬,就是騎馬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