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陸家覆滅
陸議,不,應該叫做陸遜,在聽得陸績同意之後,也是淡然一笑,對著陸績就是拱手一禮,他也知道,自己這一禮過後,就意味著他永遠脫離了陸家嫡係子弟的身份了。而就在陸遜準備對陸績繼續說什麽的時候,突然,從外麵傳來了一聲慘叫聲,卻是打斷了陸遜與陸績的對話
這麽一聲慘叫聲響起,卻是讓陸績和陸遜的臉色同時一變,因為他們已經聽出這把慘叫聲的主人,正是之前坐在這個院子裏麵的那名白胡子長老很快,越來越多的慘叫聲和哭喊聲響起,陸績的臉色立馬就是變得一片慘白,當即就是對身邊的陸遜說道:“事情不對勁伯言你現在立刻躲起來”
“不行”一聽陸績的話,陸遜立馬就是知道陸績的意思,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大聲喊道:“要躲也應該是叔父你躲起來才是我是孫策的女婿,他們不敢拿我怎麽樣的”
“胡鬧”陸遜話剛說完,就惹來了陸績的嗬斥,陸績沉聲喝道:“他們既然敢動手,那自然是有了完全的計劃,你是不是孫策的女婿,都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他們既然會突然找上門來,要是沒有找到我這個家主,又怎麽會就此罷休快躲起來在房內的床底下有個暗格,你可以先躲起來等到他們走了之後,記住去柴房裏麵找密道出去快不要磨蹭了。要不然。大家都走不掉”
看到陸遜還想要說些什麽,陸績立馬就是拉著陸遜往旁邊的廂房走去,一把將陸遜給推進了廂房,沉聲喝道:“記住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陸議你是陸遜”說完,陸績就是哐的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關上房門之後,陸績則是轉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然後昂起頭,闊步朝著院外走去。不過還未等他走出院門。就聽得喀嚓喀嚓的腳步聲響起,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進來,立馬就是將陸績給圍住看到這麽多軍士出現,特別是看到這些軍士手中的鋼刀上所沾染的血跡。陸績的雙目立馬就是凝住,聚集起了兩道精光。
此時,從院門又是走來了一名戰將,看他的身形雖然算不上高大,但卻特別的壯實,在他的臉頰上一道又細又長的疤痕,為這名戰將平添了不少殺伐之氣這名戰將正是駐守吳郡的江東戰將董襲董襲走進了院子,看著昂首站在那裏的陸績就是笑道:“陸先生今日末將不請自來,還請陸先生見諒”
看到董襲那一邊裝作很客氣地說話,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陸績卻是嘴角微微一翹,冷笑了一聲,說道:“董將軍今日來到陸家,不過就是殺人而已,陸家別的不多,就是陸家子弟特別多但願董將軍不會殺到手軟才是”
陸績心裏很清楚,董襲既然已經大開殺戒,那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現在自己就算是如何求他,董襲也絕對不會放過陸家一個人的索性還不如對董襲譏諷幾句。至少能夠讓自己心裏痛快一些
果然,聽得陸績的譏諷,董襲的臉色立馬就是一僵,緊接著,那猙獰、殺伐之氣也是越盛。沉聲說道:“久聞江東陸郎口舌之利,今日總算是領教了不過。就算是陸先生的口舌再如何厲害,總歸是厲害不過某手中的這把利刃”說著,董襲鏘的一聲就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而那佩刀的刀刃上還沾染著幾點血漬,顯然剛剛董襲也是用了這把刀斬殺了不少陸家子弟
而陸績看到董襲的那把刀,眼中也是閃過了濃濃的恨意,啐了口口水,冷哼道:“將軍手中的刀刃雖利,但也隻能要了陸某的項上人頭不過,陸家子弟千餘人,遍布江東之地,卻不知道將軍手中的利刃能不能斬盡殺絕而且陸某相信,隻要還有陸家子弟在,將來必定能夠報這血海深仇”
董襲的雙目殺機立馬就是暴增,不過他卻不知道,陸績說這話的目的卻並不是他,而是那躲在房間裏麵的陸遜而在房間內的陸遜聽得陸績的這番話,早已經淚流滿麵,咬緊牙關,強忍著不吭聲,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吭聲的話,隻會是讓陸績白白犧牲正如陸績所說的那樣,自己必須要留得有用之身,將來才有機會為陸家報仇
董襲兩眼眯成了縫,提著那沾滿血漬的單刀就是殺氣騰騰地走到了陸績的麵前,喝道:“陸績你就不要再做夢了吳侯已經下令,從今日起,整個江東將再也沒有你們陸家子弟的身影別說你們陸家子弟千餘人,哪怕就是萬人,也全都要死個幹淨受死吧”說完,董襲手中的單刀立馬就是斬向了陸績
陸績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董襲這一斬可以說是用盡全力,陸績根本就不可能擋得住隻見那單刀直接就是落在了陸績的身上,立馬就是將陸績斬倒在地看到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績,董襲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隨即沉聲喝道:“來人給我搜隻要是看到陸家子弟,隻管殺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隨著董襲這一聲令下,周圍的那些江東軍士兵也是立馬四散開來,在整個陸府內搜索了起來,而在旁邊的廂房自然也不會例外而等到幾名江東軍士兵闖進廂房內的時候,卻是發現整個廂房也是空無一人士兵們簡單搜查了一番,就是放棄繼續在廂房搜查了
在這短短的兩個來時辰,整個陸府就像是被強盜給洗劫了一番,慘叫聲、喊殺聲、哭鬧聲不絕於耳,火光和濃煙更是直接飄上了上空。這麽大的動靜。可偏偏周圍都是一片靜悄悄的。因為在陸府的周圍,早已經被圍了一大圈的江東軍士兵,在陸府旁邊的更是沒有一個敢上前多事的。在吳郡威望最高、勢力最大的江東陸家,就在這麽半天的時間,就這麽毀了
這場屠殺足足持續到了傍晚,雖然陸績所說的上千陸家子弟,的確是有袖張了,但在整個陸府之內,至少也有四百餘名陸家子弟,再加上那些陸家的家生子和家仆。還真的有上千餘人。雖然這次圍殺陸家,董襲也是帶來了五百精兵但其中四百餘人都用於包圍陸家宅院去了,真正負責屠殺的,隻有不到百人董襲帶著這百餘人在陸府內大開殺戒。還真的是殺到手都軟了
從陸府內出來之後,在陸府大門口,董襲冷眼掃了一下陸府大門上方那金燦燦的匾額,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隨手就是抓起了身邊一名士兵手中的單刀,直接就是朝著那匾額丟了過去隻見那單刀正中匾額中央,直接就是將那匾額給斬成了兩截,咚咚兩聲就是掉在了地上而董襲則是哈哈一笑,轉身就是翻身上馬,昂首對左右的將士喝道:“陸家肯定還有漏網之魚全城戒嚴。不準放跑一個”
“喏”聽得董襲的命令,周圍的將士都是齊聲唱喏了一聲,緊接著,董襲也是哈哈一笑,調轉馬頭就是朝著另一邊的街道走去,隻留下在大火中的陸府,似乎已經注定了陸家的衰敗
陸遜由始至終都是躲在房內床底的暗格當中,雖然外麵早就沒有了聲音,但陸遜還是強忍著暗格內那沉悶的空氣,愣是在暗格當中等了兩三個時辰等陸遜小心翼翼地從暗格中爬了出來。卻是發現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估摸已經到了半夜子時左右了。
陸遜從暗格爬出來之後,卻沒有急著就這麽出去,而是在窗戶底下等了片刻,謹慎地通過窗戶的縫隙朝著外麵觀看。在確定整個陸府內已經是隻剩下一片瓦礫之後,陸遜這才敢走出房門。
此刻陸府內的大火也已經熄滅了不少。但仍舊有一些敘苗,而陸遜就是借著這些敘苗,看清楚了陸家的慘狀白天還是奢華至極的陸家,如今卻是變成這幅慘狀,到處都是屍體,這些人生前全都是陸遜的親人看到這一幕,陸遜簡直都快要瘋了,隻見陸遜的一雙眼睛簡直就快要瞪出來了,牙齒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下嘴唇上,早已經是咬出了鮮血,雙手更是握成了拳頭,手指甲也是深深地嵌進了手掌心內。
陸遜在忍他知道,這個時候陸府外麵肯定還有守衛的江東軍,要是他發出什麽響動,必定會讓江東軍警覺陸績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陸遜的生存,陸遜不能就這麽辜負了陸績的希望報仇一定要報仇現在陸遜的心目中就隻有這唯一的希望
陸遜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要將周圍空氣中所彌漫的這種刺鼻的味道給深深地記在心裏,隨即陸遜猛的轉過頭,就直接朝著柴房走去。他記得陸績在臨死前的交代,此刻吳郡城肯定已經是戒嚴了,陸遜這麽一個書生想要單槍匹馬走出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從柴房的密道出城
約莫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左右,在城外以東的一裏開外的小山丘上,一個人影從地底爬了出來,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最後還是在山丘上站了起來。人影站在山丘上,先是辨認了一下方向,隨即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吳郡城,最後突然大聲喝道:“孫權董襲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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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城,作為荊州大郡,如今已經是完全落入了張正的掌控當中,特別是駐守南郡城的守將,也是當初在幽州時期就跟隨在張正身邊的大將鮮於輔
當初在幽州,與鮮於輔一同跟隨張正的,還有大將閻柔、閻誌兄弟,以及鮮於輔的兄弟鮮於銀,不過這三人現在都留在了幽州,幫助張正防備著那些在關外虎視眈眈的匈奴人和鮮卑人。隻有鮮於輔被張正給派到南方。負責駐守南郡。
在北疆呆慣了的鮮於輔。剛剛到荊州的時候,還真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在過了這麽一段時間之後,鮮於輔立馬就是被南方的繁華所吸引住了,當然,最吸引鮮於輔的,還是這南方溫婉妖嬈的江南女子了
原本在北疆一帶,鮮於輔所接觸的女子都是那些人高馬大膚粗糙的婆娘,哪裏見過像荊襄之地這麽多性格溫婉膚光滑的美貌女子?與這些江南美女相比。鮮於輔以前在北疆所接觸到的女子,簡直就跟母豬沒什麽兩樣了更何況,在鮮於輔身邊還有一個精通酒色的張允張允為了在張正手下站穩腳跟,可是不留餘力地奉承、討好鮮於輔。幾乎是夜夜笙歌了今夜自然也不例外,剛剛從城內的一座酒樓出來,鮮於輔與張允兩人早已經喝得是醉醺醺的樣子,就連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要不是身邊的士兵攙扶著,隻怕兩人早就摔跤了
“哈哈,嗬嗬”張允與鮮於輔勾肩搭背地走在街道中央,此刻街道上早已經沒有什麽行人了,街道兩邊的燭火也都熄滅了,隻剩下前麵兩名軍士手中的燈籠照明。而張允則是傳出各種古怪的笑聲。笑嗬嗬地對著身邊的鮮於輔說道:“鮮,鮮於將軍怎,怎,怎麽樣今天,今天兄弟可是夠意思吧?”
鮮於輔此刻兩隻眼睛早已經打直了,以前在北疆的時候,鮮於輔的酒量也是不錯,不過在北疆,鮮於輔所喝的都是北方的辛辣酒水,而江南的酒水雖然入口時沒有那麽辛辣。但卻是後勁十足鮮於輔雖然在這裏待了好幾個月,但依然是沒有習慣這些江南酒水的後勁,所以酒量反倒是沒有張允好,現在鮮於輔也隻是勉強保持清醒而已。聽得張允的話,鮮於輔連著大舌頭說了幾句。說出來的話卻是連他自己也聽不清,幹脆就是對著張允直接伸出了兩個大拇指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哈哈哈哈”看到鮮於輔的手勢。張允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勾在鮮於輔脖子上的手連連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鮮於將軍鮮於將軍我張允也是個粗人,鮮於將軍你,你也是個性情中人我張允就認你這個朋友別,別,別的話也不多說了隻要將軍你在荊州一日,我,我就一定能讓你快活一日今,今天,今天還不算明,明天,明天晚上嘿嘿我再帶你到江邊的花船玩玩那才叫一個刺激呢”
聽得張允的提議,鮮於輔的眼睛立馬就是綠了,就連呼吸也是重了許多,看到張允的眼神更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隻不過他喝醉了酒,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幹脆就是連連拍打著張允的胸口,連著做了幾個手勢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可還未等他的手勢做完,突然鮮於輔的臉色一變,卻是直接朝著街道旁邊跑了過去,彎腰張嘴就是猛的吐了起來,敢情卻是酒意上湧,讓他忍不住了
與鮮於輔相比,早就“酒”經考驗的張允卻是要好得多,雖然也有些醉意,但張允卻還不至於神誌不清,幹脆就是對著左右的親兵說道:“快,快,快去看看鮮於將軍別,別管,管我了”
那幾名親兵猶豫了一下,也還是立馬朝著鮮於輔那邊走去,畢竟他們都是鮮於輔的親兵,要是在鮮於輔與張允兩人當中選擇一個,他們自然是要選擇鮮於輔了。對此,張允倒也不怎麽在意,打了個嗝,張允也是晃晃悠悠地朝著街道另一邊走去,卻是在一個角落裏撒開了兩條腿,竟是就這麽當街鏽了起來
鮮於輔在連著吐了好幾口之後,也總算是止住了嘔吐,而且吐過之後,鮮於輔的醉意也是好了許多,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在左右親兵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氣,鮮於輔也是感覺自己舒服了許多。轉過頭朝著左右看了看,鮮於輔立馬就是對著親兵問道:“張允將軍呢?”
聽得鮮於輔這麽一問,那幾名親兵也是左右看了看,緊接著,一名親兵眼睛一亮,立馬就是笑著指著街對麵的那個角落,笑道:“張允將軍在那裏呢”
鮮於輔順著那親兵的手指方向望去,正好就是看到張允的背影站在那裏,當即鮮於輔也是笑了起來,說道:“張將軍你這也太隨便了點吧難道就不怕那裏蹦出一條狗,把你那話兒給叼了去麽?”
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相處,鮮於輔和張允之間也是隨意了許多,像這樣的笑話也是無傷大雅。要是換做平時,鮮於輔這麽說,必定惹來張允的笑罵,可今日卻是奇怪,鮮於輔說完之後,張允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就好像沒有聽到鮮於輔的笑話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