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跟個二愣子似的呆在原地,他剛想製止打算直接過去打招呼的王一衫,裴煜直接朝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矜貴漂亮的西裝少年,眉目如畫,朱唇殷瑛,顏值簡直高到不真實。他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沾染上了些學者風度,讓他看上去格外卓犖不群。

“煜哥,生日快樂啊。”

王一衫跟秦昭赴宴之前就已經把裴煜跟裴家的關係理清楚了。

秦氏畢竟跟南裴處於敵對關係,認為對方沒安好心的秦父秦母今晚自然是不會和他們這些小輩一塊來的。他們在得知裴家的真假少爺和自家兒子在一個學校後,還一度讓秦昭遠離姓裴的。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了。

在見到今晚的裴煜後,秦昭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們都知道了?”在這裏見到他倆,裴煜還是挺意外的,他也不清楚上輩子這兩個人究竟來沒來。

王一衫尷尬地撓了撓頭發,“所以說藝術來源於生活,煜哥你這...都能當狗血劇主角了。”

“不至於——”裴煜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在意他是假少爺這件事。

“裴煜,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秦昭有些緊張地開口。

“謝謝。”說起來很奇怪,秦昭給裴煜的印象就是學生時代受歡迎的校園男神類型,成績優異,擅長運動,性格灑脫不羈。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包括上輩子,秦昭在麵對他時表情總是很不自然。

已經是肉眼可見的局促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場內一陣**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神情冷淡的俊美男人隨手從侍應生端著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酒,接連婉拒了幾個搭訕的年輕女孩,不過剛拒絕掉一個,又有一堆撲了上去。

“陸總居然也來了,”王一衫一臉促狹地看著裴煜,“上回我就想問了,你跟秦哥他表哥什麽關係啊?”

說完他又立刻補了一句:“放心,我跟秦哥思想都挺開放的。”

“我跟他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裴煜開玩笑似地回答,掩下了一刹那的心酸。

秦昭根本沒往那方麵想,“不愧是我偶像。”

果然,他偶像的光輝已經連大佬都能感應到了。

“你剛才說了什麽嗎?”裴煜剛剛在走神,沒太聽清秦昭的話。

猛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口的秦昭一下子瓦蚌住了。

替秦哥擦冷汗的王一衫趕緊解圍:“秦哥沒說什麽啊,煜哥你聽錯了吧?”

“哦,可能是幻聽了。”裴煜沒再糾結。

秦昭鬆了一大口氣,還好沒暴露。不然被裴煜知道的話,他肯定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很...惡心吧?

“時間不早了,”陸琰行不知何時來到裴煜身後,“我訂了十點二十的飛機。”

“陸總晚上好。”

“表...陸總好。”秦昭有些尷尬地改口,畢竟上次他就感覺陸琰行不認識他。

“嗯。聽說小姨上周住院了,抱歉沒去探望,她現在身體還好嗎?”

陸琰行的表情跟上次在警局一樣沒什麽變化,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那句“抱歉”聽起來也沒多少真情實感。

“媽媽前幾天隻是腳崴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表哥關心。”

不僅在表哥麵前刷臉成功,而且還得到了他對母親的問候,這樣已經讓秦昭很滿足了。

表哥...他,應該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吧?

“你跟陸總今晚要去哪啊,明天不是周一嗎?”在陸琰行麵前王一衫隻敢小聲問裴煜。

誰叫他哥是陸琰行的特助呢?這來自資本家的階級壓製,唉。

“!”

裴煜真忘了,明天周一,工作狂陸琰行還得上班。

已經準備叫王一槐把明天的工作也往後推的陸琰行內心:糾結.jpg

老婆還是高中生......幹脆捐錢讓學校明天放假一天吧。

要不多捐點,放假一周?

等林緣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下樓準備吹蠟燭切蛋糕走儀式時,已經沒有幾個人關注他們了。

大部分賓客的視線都集中在陸琰行和他身旁的三個少年身上,也許是搞清楚了他們中還沒有一個人夠資格能上前跟陸琰行攀談,那三個少年尤其是離陸琰行最近的裴煜,成了眾人迫切想結識的對象。

太好了,裴煜還是跟秦昭湊一塊了。而且看秦昭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估計已經迷戀上裴煜了。

今晚的計劃還是通的,林緣高高吊起的心這才放下了。

“陸琰行,你明天幾點上班?”

從這坐飛機去海市隻要三十分鍾,他們倆個早就習慣熬夜了,就算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內一來一回也沒任何問題。

主要是——

上輩子陸琰行即使沒能在他生日當天趕回來,他在海市還給裴煜準備了一份驚喜。隻是那天裴煜的手機被他扔在了臥室的**,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風,沒聽見陸琰行從海外打來的五十多個視頻電話和音頻電話。

“明後幾天我休年假。”陸琰行麵不改色地撒謊。

裴煜差點就要翻白眼,“到底幾點?”

“十點。”

裴煜抬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九點三十,我的上班時間和其他人不一樣。”

其實是七點五十,嚴於律己的陸總裁致力比公司裏踩點打卡的員工提前十分鍾到公司上班。

“我八點半回學校上第一堂課。”

一錘定音。

陸總裁掏出手機定明早七點多的機票。

說不定能抱著賴床的老婆上飛機呢。這樣一想,好像賺了。

敲定好回程時間後,裴煜有些尷尬地想起秦昭跟王一衫都還在,自己要逃早自習和朝讀的事已經敗露了。

然而王一衫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裴哥你也好好去玩一趟吧,不用擔心明天的課,你都年級第一了還怕啥?”

不明所以然的秦昭也勸道:“就當給自己放個假,我跟王一衫他們平時也會逃個晚自習出去玩。”

創新班自由大膽的風氣之下,每個成員身上都背負了或多或少的壓力。在老班宣布“ITC”要重啟後,秦昭極大的喜悅過後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自我的懷疑。

那天他拉著王一衫一起去網吧打遊戲,實際上就是為了發泄積壓在心裏的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