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術一個人走向地鐵口,渾然沒發覺不遠處有兩個高大的男人跟著她。

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裏,顏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她沒有想太多,往旁邊站了站,想給後麵的人讓路,一回頭看到兩個滿臉刀疤的男子走向她。

顏術頓時覺得很害怕,她強裝鎮定,低著頭往前走,可越來越快的腳步出賣了她的恐慌。

兩個男子相視一看,交換了眼神,大步跑向顏術。

顏術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撒開腿往前跑,邊跑邊喊,“救命啊!”

沒跑過三步遠,顏術就被人從身後捂著嘴,拖進不遠處的麵包車裏。

被扔在車後,顏術嘴上被貼上膠帶,手腳都被綁得很死。

她奮力踢著車後座,嘴裏不停發出“嗚嗚”聲。

副駕上的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冰涼的刀刃瞬間貼在顏術臉邊,她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不停地哆嗦著,被淚沾濕的頭發貼在臉邊。

駕駛座上的男子發話了,“二虎,別衝動,這妞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也拿不到錢。”

聽到這話,被稱為“二虎”的男子收回了刀。

顏術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聽這倆人的口吻,他們應該不是始作俑者,隻是被雇的綁架自己的人,可誰會綁架自己呢?

顏術在腦海裏想著自己得罪的人,這麽多年,好像也隻得罪了徐勻,但顏術非常肯定,徐勻不會做這種事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顏家。

口袋裏的手機屏幕亮著,顏術心急如焚,卻夠不到,剛才她發覺危險的時候,悄悄在口袋裏撥號,但她不知道打出去了沒有,也不知道打給誰了。

辦公室裏,徐勻拿著接通了的手機,“喂”了幾句,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他納悶地看著手機屏幕,拿起座機給趙滿打電話。

趙滿馬上就要下班了,這個時候接到徐勻的電話,一口仙氣差點沒上來,他用力順著心口,這個月已經加了半個月的班了,今天好不容易沒有工作要加班,剛跟女朋友說好請她看電影,此刻趙滿期待著不是什麽大事。

趙滿顫顫巍巍接起電話,“喂,徐董。”

徐勻涼薄的嗓音傳來,“你下班了?”

趙滿立刻笑著說:“哪有哪有,還在公司呢,您說。”

“去看看顏術下班了嗎?”

趙滿捂著心口,“好的老板。”

掛了電話,不停地抱怨著。

”你有老婆,我也有,現在我不僅要替你哄老婆,下班回家還要哄自己的老婆,這年頭,打工人實難。“

嘴上雖嘮叨著,趙滿一刻都不敢耽誤,急忙來到樓下來找顏術。

前台有點忐忑,”趙滿哥,我看見顏術拿著包走出公司了,應該是下班了。”

趙滿笑著點頭,“行,我知道了。”

前台不放心地說:“趙滿哥,有什麽緊急事嗎?我可以幫忙。”

趙滿揮揮手,“沒事,老板問我。”

看著趙滿遠去的背影,前台咬著唇捏著自己的手指。

她早就聽說徐勻為了顏術吵了公司的員工,有幾個還是老員工,徐勻一向脾氣很好,從未吵過員工,這次居然為了顏術發火,全公司的人都重新審視顏術和徐勻的關係,覺得並不是顏術的單相思,徐勻也很在乎她。

前台一想到自己還嘲諷過顏術,現在後悔又擔心,萬一顏術報複她,公司把她辭退了,不僅丟了工作,連下一份工作都不好找。

H市,被徐氏辭退的人,很少有公司願意要,徐氏涉及的領域太廣了,基本上所有的公司都會跟徐氏有合作,若是得罪了徐氏,那就等於堵了自己的發財路。

顏術早就不把前台放在自己的眼裏了,用她的話來說,說風涼話的人多了,本小姐還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一個小前台,本小姐若是一直記得你,那也太看得起你了。

趙滿不敢耽誤,立馬來到徐勻的辦公室。

“徐董,夫人已經下班了。”

徐勻沒有掛斷電話,漆黑不明的雙眼看著手機屏幕,“好。”

看徐勻沒有再說什麽,趙滿心中竊喜,以為自己能順利下班了,“那徐董,沒什麽事情的話......”

趙滿的話還未說完,徐勻拿起外套,站了起來,“查監控,看顏術下班後去了哪。”

他神色如往常般無異,但在徐勻手底下工作了好幾年的趙滿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還不是小事,趙滿不敢耽擱,也不想著跟女朋友的約會了,畢竟飯碗最重要,“好的,徐董。”

徐勻放下手頭上的事,親自來到監控室,安保隊長不敢懈怠,調出今天下午的監控畫麵,找出所有有顏術的監控。

徐勻坐在電腦桌前,右手點擊著鼠標,徐氏大門外的監控隻能拍到幾百米的路程,這幾百米,顏術走在路邊,沒有任何異常。

徐勻口袋裏的手機還保持著接通的狀態,但那邊卻沒有任何聲音,剛開始,徐勻以為是顏術誤觸,但此刻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沒有理由不看手機,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徐勻一遍又一遍觀看著這幾分鍾的畫麵。

看到徐勻緊繃的臉,趙滿腦門上不由得留下冷汗,“徐董,夫人出了什麽事嗎?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找找?”

“嗯。”

徐勻的這聲默許,讓趙滿不敢懈怠,立馬安排人手找顏術。

趙滿以為顏術後悔了,逃婚了,想到這件事是自己全權負責的,若是出了什麽差池,恐怕自己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走到外麵,趙滿欲哭無淚,“我的祖宗夫人啊,您可千萬別出什麽事,你們夫妻倆有什麽疙瘩,自己回家解決不好嗎?這還沒到大難臨頭呢,您沒必要自己飛走啊,留下徐董孤零零的,怪可憐的,徐董心情不好,苦的可就是我們這些打工人了。”

此刻被五花大綁的顏術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在趙滿眼裏,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角色。

忽然,徐勻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急促的汽車鳴笛聲,他的心跳驟然加快,拿起手機,放在耳邊,仔細聽著,“喂,顏術,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