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條令（三）
當哨聲在空氣中響起的時候，一些新兵還在說夢話，而肖烈士一下子跳了起來。
“緊急集合！”他邊穿衣服邊大聲地喊道。
但是宿舍裏沒有人答應，也沒有動靜。
“不要吵了，人家還在做夢呢。”李依凡夢囈道。
“緊急集合！”這一次肖烈聲音提高了許多。
頓時宿舍裏雞飛狗跳起來。
武明輝看著手上的表，皺了皺眉頭，不由地怒道：“他MD，叫了一半天，這些家夥才反映過來。”
肖烈是全連第一個穿帶整齊跑出來的，當他出現的時候，在場上所有的老兵眼前一亮，雖然他的速度比起老兵們來說的確是慢了點，但是在整個新兵之中算是優秀人物了，肖烈跑出來後，這時新兵們才稀稀拉拉跑出來。
武明輝看到新兵們的操行後，不由皺了皺眉頭，有的人衣服沒有穿整齊，有的人把鞋子都穿反了，還有的居然還在隊伍中紮皮帶。
“知道麽，中國快亡國啦！”武明輝大聲地叫道：“知道為什麽麽？因為國家有了你們這樣的兵，因為有了你們，中國三年不亡才怪。你們以後可以驕傲地給你們那些做了別人奴隸的兒子，孫子說：當年就是你們這樣的慫兵讓中國亡國的。對了，亡國奴是很少有後代的。”
武明輝大聲地吆喝道，操場上的探照燈照在他半邊臉上顯然格外陰森。聽到武明輝的話後，許多人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不要在這裏談你們是新兵，不要在這裏跟我說你們剛來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說你們沒有經過什麽訓練。我可以告訴你們，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如果他們麵對的是敵人，難道你們的敵人還要等你什麽學會了再來打仗麽？你們的敵人麵對你們，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殺死你們。什麽叫軍人，那就是麵對任何事都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因為，軍人，是國家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在你們身後站著的是千千萬萬的父老鄉親。你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保護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保衛我們的家！”
武明輝顯然覺得自己沒有罵夠。
“看看你們的樣子，知道什麽叫速度麽？如果是一顆炮彈飛向你們，你們也是不是要先睡一覺再起來，好啊，睡吧，就不用起來，就等著你們的敵人殺光我們的親人吧。沒有速度的軍人，就是一堆廢物，什麽也不是，在這裏你們什麽也不是。”
沒人說話，也沒有敢說話，新兵們低著頭，生怕接觸到那道炙熱的目光而被刺痛。而這個時候，抬起頭，挺起胸的肖烈顯得有些顯眼了，這讓老兵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你。不服麽？”武明輝看到肖烈問道。
“報告，我服，沒有什麽不服的。錯就是錯了，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報告完畢。”
肖烈的回答與方式讓老兵們覺得沒有什麽可挑的，這讓老兵們對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許多時間想起那一天的時候，雖然是第一天，新兵們就一下子感受到了什麽叫軍隊的真實，那種真實並不會給你好說，它在第一天第一時間就告訴你軍人的第一條令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然後所理當然的你就得學會它的節奏，沒有理由，沒有借口。
“全體都有，目標前方607敵方陣地，跑步走。”武明輝下令道。
有了昨天的教訓後，兵們學會了在跑步的注意事項，如果除開呼吸問題以外，新兵們發現其實在零下十幾度的時候也不是那麽太難受，當身體處於運動狀態，血液不停地流動時，好像也不是那麽冷，隻是那要命的冷空氣猛地從鼻孔一下子進入到肺部的確是難受之極。
“跑的真累啊。”李依凡有點頂不住的意思了，呼吸有些急促。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要跑麽？”肖烈邊跑邊說道。
“不知道。”
“在草原上，小羚羊出生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奔跑，因為如果它不會跑的話，它就有可能被其它的動物給吃掉，所有動物一出生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運動或者跑，隻有人，出生的第一件事就哭，如果不是我們的智慧足夠高的話，我們一出生就會麵臨的就是死亡。”
“真的還是假的？那是為什麽？”李依凡問道，平時自己最關心的是有什麽新品種的零食麵市了，或得最新的漫畫集開賣了沒有，很顯然，這些自然知識以前離自己太遠了一點。
“因為生命在於運動。”劉野說道。
“在自然界中相比，人是最脆弱的。而軍人站在最危險的地方，如果我們不學會跑的話，那麽我們就隻有等著被殺的命運。”肖烈說道，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那張熟悉的臉孔，那張讓他之所以願意來到軍隊的臉孔，是他告訴了自己這些。
每天新兵們除了要學會基本的操練以外，還要學習政治，對於政治課來說，新兵們是覺得最舒服的時候，因為隻有那個時候才不會大冷天在外麵挨冷受凍的，要知道在零下近二十度的冷空氣練習軍姿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雖然學習軍事條例是枯燥了一點，但在暖房是還是算是天堂了。
“怎麽樣？有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武明輝問道坐在辦公室裏坐著的新兵班長們。
“嗬嗬，連長，你覺得肖烈那小子怎麽樣？”趙莊傑說道。
當他一說話後，別的新兵班長們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嗯，那就是他了吧，我看那小子也不算，素質不錯，而且也比較穩重。希望他能頂得住啊。讓全連一百多個新兵盯著他，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武明輝自顧自地說道。
正在練習軍姿的肖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當兵，想著有一天我一定要當兵，但是我知道我的缺陷就是胖了點，當然了，這不怪我，我爸爸與媽媽都有點胖。我估計吧，像這樣的基因後天是很難改的。當然，無論在哪裏沒有一技之長是很難混下去的。所以，我得有一個拿手的絕活。”李依凡說道。
聽到李依凡的話後，一些新兵不由地看著他。
“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接受訓練，每天最少有兩個小時接受訓練，無論吹風下雨，我都會堅持下去，我能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地呆好幾個小時，哪怕冬天還是夏天，無論蟲子還是各種氣味我都可以忍受，等敵人露出他破綻的時候，然後一擊致命。凡是被我想要找的人，他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了，隻要一顆子彈就能終結他，從來不需要第二發。有一次，我為了等一個人，我連續在同一個地方等了三天，就是為了他的出現。在那一次戰鬥之中，當我擊中他的時候，他的人開始瘋狂地向我反擊，最後我幹掉十一個人後，跳進河裏麵後才逃走，從那以後，在那裏，他們稱我為……”李依凡神情凝重，一字一字地說道：“狙擊之王。”
呼。
聽到李依凡的描述，一些新兵產眼神之中漸漸露出了有點崇拜的意思。肖烈聽到李依凡的描述後不由地多看他幾眼，心道這小子看不出來啊。
“那你幹嘛不去考警校呢。現在特警也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了啊。”劉野說道：“那你是哪裏接受訓練的啊？”
“網吧。”李依凡道。
“嗯？”劉野沒有反映過來。
“我從小就開始學會玩遊戲了，後來有了CS以後，我就喜歡在裏麵用狙擊步槍殺人。而我的外號狙擊之王也並非浪得虛名。國外的一家公司就是看中我的這一技之長，還邀請我到國外去發展呢。嗯，用他們的話說這叫業精於長。”
聽到李依凡的描述後，眾人一臉黑線，感情剛才被這小子給玩了一下。
“你們怎麽這樣看我呢？雖然我們現在不會麵對麵的與敵人進入戰鬥，但是以科技的進步來說，我們以後的作戰方式根本是看不到敵人的，當大量的人工智能機器人能運用到戰場的時候，那時的戰鬥模式就有可能像我們今天在電腦麵前這樣玩遊戲一樣的與敵人進行決戰了。隻是，我先走了一步而已。”
“哦，原來如此，那請問軍隊的先行者，那麽這三個月怎麽撐過去啊？下次連長叫你跑步的時候，你也把這個道理給他說說，然後你就不用跑步了啊。”劉野說道。
一想到那個像瘟神一樣的武明輝時，新兵們不由一陣發麻。
“唉，劉野，你說說，你為什麽來當兵的啊？”一個新兵問道。
“我嘛，這是一件很巧合的時，高三要畢業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想幹嘛，說去上大學吧，現在大學生那麽多，出來的找工作也挺煩的。我爸看我沒有心思上大學，就是幫他去看那個豬肉攤子得了。剛那段時間我上網看了一部小說，叫《全合金兵種》，一開始我以是科幻的，我這個人本來不喜歡看什麽科幻的，因為有點不現實。剛好那天我無書可看，便點了一下那部小說，一看就入迷。小說是一個叫袁諾的人寫的，當時我就覺得和我以前看的軍事小說特不一樣，好像作者有從軍的經曆，當過特種兵，這些是我猜的。我想能寫這麽真實的小說，當然是當兵的啦。”
“啊，你說的這部叫《全合金兵種》的小說，我也看過，我也是看了那個才來當兵的。”一個新兵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地說道。
“我看到袁諾寫到他與小若的故事，我就哭啦了，我想，自己以也得在部隊找一個護士妹妹當女朋友。再說了，在這裏把身體練好了，以後出去後也有泡妞的資本的。”劉野笑道。
新兵們聽了劉野的話後，都不由笑了笑。在這個男性特質缺乏的社會裏，對於經曆過軍營生活的退伍軍人也成了一些未婚女青年們的首選，劉野這話無疑說出了一部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