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發力把劍抽出來,血噴湧而出,宋子逸覺得心上的傷口像個深淵,源源不斷吞噬著他身上的暖意。
好冷,怎麽會這麽冷。
你抱抱我好嗎,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他癡癡地盯著眼前人,失血讓他天旋地轉,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
耳畔是淩冽的寒風。
他閉上眼,放任自己墜入了漆黑的懸崖。
…………
秦月川的意識回攏時,眼前一片白茫茫。
我在哪兒?
機械的電子音傳來:“這裏是係統空間。”
他恍恍惚惚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右手,那裏幹幹淨淨的,沒握劍,沒沾血,也沒有宋子逸的眼淚。
“你剛才在懸崖上精神波動過大,靈魂遊離了。我把你帶回這裏修養一會兒,你再回去寧樂生的身體裏。”
“……”秦月川沉默良久,歎息一聲,“我知道他不會死,可還是……”
係統悶悶安慰道:“這是你的第一個世界。也許等你習慣了,任務對你來說就沒這麽難了。”為了給秦月川振奮精神似的,他努力用上揚的聲調說道,“恭喜宿主,你的惡毒值到100了。任務已經全部完成,後麵你隻要跟著劇情順利死掉,我們就可以進入下個世界了。”
“這裏比小世界的時間流速慢很多,我會幫你監測,等走到宋子逸入魔回來把你抓進水牢那段劇情時,我們回去就好了。還能在這休息一會兒,大概一小時。”
秦月川草草應下,不再說話。
…………
睜眼時,第一感覺是冰冷。
秦月川被刺激的幾個深呼吸,打量著周圍的場景。
這是個陰暗的水牢,光線昏暗,空氣透著洞穴特有的陰冷感。他半身被浸入冰水中,衣裳濕淋淋地裹挾著身體。兩個手腕上被綁了兩條鐵鏈,鏈子又粗又重,捆到一處,將他整個人懸空吊起,腳尖堪堪踩在水底。
他試著運氣,胸口傳來鬱結的生澀感。除此之外,身體倒是沒有其他的不適。
甩了甩黏在臉頰上濕發,秦月川呼叫了係統。
“這就是水牢了?”
“對。稍等,我給你調節體感。”係統話音剛落,秦月川便感覺不適感降到了最低,疼痛變得微乎其微,“根據劇情等會你會被入魔的男主廢靈根斷經脈,然後差不多就流血死了。這一段你的疼痛感會被我消除90%,折磨你的時候不會有多大感覺,隻要演個戲就行。辛苦了。”
這點倒是人性化。秦月川鬆了口氣。
他嚐試著掙紮了一下,頭頂上方的鐵鏈笨重地搖晃起來,撞擊在水牢的壁上,發出幾聲回響。
“宋子逸來了。”係統出聲提醒道。
秦月川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牢牢盯住眼前的水牢入口。
宋子逸不緊不慢地進入他的視野。
他墨藍的頭發更長了,幾乎垂落到腳踝,一身黑衣半敞著,露出一部分白到反光的胸膛。他嘴角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深邃的眸子卻讓人顫栗膽寒。
那是妖異之氣。
與其說這是秦月川印象中那個正直溫柔寡言的男主,不如說是隻魔物披了他的皮,現在向他索命來了。
那人漫步走到他麵前,也不說話,臉頰湊到離他很近的位置,仿佛盯著一隻垂死的獵物。
須臾後,宋子逸抬手,完璧的反光在水牢中一晃,一劍穿透了秦月川的肩膀。
微弱的刺痛讓秦月川回了神,他低頭看向自己流血的傷口。宋子逸握著劍柄,輕輕巧巧地在傷口裏絞動一圈,那修長的手指就染滿了血。秦月川感受著失血的空洞感,後知後覺地作出了強忍痛苦的表情。
宋子逸卻笑了起來。他將秦月川臉頰旁濕漉的長發夾到耳後,細密的吻落了下來,順著眉毛吻到臉側。手上的劍一寸一寸緩慢地往外拔,帶出更多的血。
他的臉上是與動作極其不符的溫柔,用一種望著情人的繾綣目光緊緊盯住秦月川的眼睛:“師弟,你也會痛嗎?”
……
雖然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秦月川還是覺得心態快崩了。
這男主完全黑化了啊!!
消除疼痛感也不能抹除他內心的恐懼。秦月川不由自主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這個類似躲避的動作卻像點燃了宋子逸的怒火。他的親吻像被突然掐斷,麵容扭曲起來,猛地伸手揪住了眼前人的黑發,按著他的額頭重重磕到了身旁的石壁上!
被撞的眼冒金星,秦月川連聲音都沒喊出一聲,緊緊閉了眼。
後頸處一陣濕熱,竟是宋子逸在舔吻嗜咬。他發泄了一陣,咬牙切齒地在他耳邊念道:“你還想躲?”說著,雙手從後環住秦月川的腰,“你能躲到哪兒去?”
見秦月川不說話,宋子逸笑了起來。他把人轉過身來,輕輕巧巧在秦月川臉上扇了兩下,“天水門已經被我滅門了,你猜誰還能來救你?”
瞬間睜開眼睛,秦月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係統?!什麽叫滅門了?!顧朔雪呢??”
“宋子逸魔化歸來後確實殺了掌門眾人,剩下的弟子都臣服了,拜他為尊主。顧朔雪勸導無效,與他一戰後受傷,現逃出了天水門。”
沒死就好……秦月川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差點心髒病發作。
事已至此,他幹脆就激怒男主,讓人早點動手,他也能少吃點苦。
秦月川心念一動,露出了擅長的挑釁厭惡表情:“你說謊!師尊這麽厲害,一定沒死,他會來救我的!”
聽到顧朔雪的名字,宋子逸臉色愈發陰沉,眼裏閃出一抹嗜血。他死死捏住秦月川的臉頰:“顧朔雪他已經死了!救你?哈哈哈……”他瘋魔了一般,狠厲地笑起來,“你這輩子都不要指望能出去。”
宋子逸左手運起一掌魔氣,直接推入了秦月川的腹部。
秦月川隻覺一陣細細的尖銳疼痛在丹田處爆發。
這是在毀靈根!
他心下有數,慘白的麵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仿佛支撐不住地掙紮後仰,尖叫呻吟起來。宋子逸右手像鐵鉗一樣箍著他,秦月川掙紮幾番動彈不得,還被人咬住了蒼白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