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如急降驟雨,打得秦月川措手不及,他有些狼狽地半張著嘴任人索取,循著間隙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脖子,安撫般地搭在那人的後腦。

身上的人呼吸一滯,激烈的動作輕緩不少,緊繃的肌肉也奇異地放鬆下來,交纏的唇舌繾綣分離,親吻轉而下移,在下巴處點了兩下,落在他的頸側。

“這裏……噴的是我代言的香水?”

低啞的聲音帶了絲絲笑意,秦月川聽得臉熱,下意識想要逃避話題,但一想到自己那些擢發難數的前科,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嗯。”

那人聞言輕笑一聲,叼著一小塊皮肉反複研磨,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含混不清道:“買了多少?”

脖頸本就是敏感點,被舌尖掃得又麻又癢,秦月川抵抗不住想往後縮,可背後就是櫃壁,哪還有空餘讓他閃避。他眯起眼睛,語氣有些委屈:“……你那款是品牌限定款,太難搶了,我蹲到淩晨才拍到三十五瓶。”

下巴被人挑起,傅臨親昵地湊到近處,鼻尖抵著鼻尖,衝他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這麽大方啊,看來不是小粉絲,是個小金|主。”

他的這幅模樣遠比秦月川在鏡頭前看到得要生動鮮活得多,跟傅臨麵對別人的態度比起來更是差別待遇。一想到自己是唯一被偏愛的那個,秦月川的心就麻酥酥的,腿軟得像踩在軟綿綿的雲端。

他整個膨脹到飄飄然,膽子也大了許多,膝蓋討好般蹭著那人的褲縫,“那金|主花了這麽多錢,有沒有什麽甜頭啊……”

傅臨喘息陡然粗重,黑眸沉沉暗了下去,那汪春水仿佛融進了化不開的濃墨,鋪天蓋地地想將他徹底淹沒。

腰間的臂彎猛然縮緊,箍得生疼,秦月川還沒來得及驚叫,整個人一輕,竟被騰空抱了起來。傾斜的失重感中,隻來得及下意識抓緊了傅臨背部的衣物,入眼的地毯花色就變了,他被扛在肩頭進了上次那間臥室。

“傅——”

天旋地轉,他被扔下去摔在床墊上,狼狽地撐著身體坐起,愣愣地盯著那人壓上來,牢牢把住他的兩條大腿,往旁邊分開,強勢地不給他合攏掩飾的機會。

秦月川艱難地困了口口水,他從剛才被按在櫃子上親的時候就起了微妙的生理反應,但沒到引人察覺的程度。現在這個姿勢卻將情況暴露得一清二楚,薄薄的淡色工裝褲隆起一塊,起伏明顯。

那人的目光閃了閃,伸手覆了上去,微微施力按壓。

“唔……”

上次也是這隻手,極富技巧地從後把玩他的命脈,弄得他頭皮發麻暈暈乎乎。回憶的畫麵荒誕情|色,秦月川倒吸一口冷氣,再次把理智丟到了九霄雲外,眼睜睜看著他出門前挑了半天的褲子被人隨手扔在地上,失了最後一層遮擋。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見傅臨忽然俯身低頭,柔順的劉海滑落,遮住了所有眸色。

“!!!”

那處驟然陷入一腔暖熱澤國,秦月川毫無防備,仰著頭張了張嘴,沒叫出聲來。

他眼前的畫麵模糊失焦,五感消磨退化,隻剩身下的快感被無限放大。泛濫的羞恥感將他整個包圍,秦月川強忍著喉嚨深處的悶哼,腳趾蜷縮著揪著身下的床單,惶恐地望向那個將他架上雲端的人。

似是有所感應,傅臨也挑起眼來看他,眼尾的情欲濃艷鋒利,仿若挑釁。

視覺衝擊力太強,秦月川嗚咽一聲,手臂橫過來蓋住眼睛,防線徹底潰敗,沒幾分鍾就交待在對方的攻勢下。

潮水決堤之際,他憋著哭腔去推人肩膀,那人卻掐著他的腿彎分得更開,逼著秦月川射在了他嘴裏。

暈暈乎乎,秦月川迷蒙地對著天花板的吊燈喘氣,傅臨撐起身體攏住他,用一個充滿檀腥氣的吻輕柔安撫。

仰著頭回應一會兒,回過神來的秦月川後知後覺地瞟了眼對方依舊精神可嘉的下|體,自覺有些愧疚,手指不老實地摸索過去,還沒碰到,便被人揪住不放。

他不解地頓住,對上那人的視線。盈動流光的黑眸在昏暗的室內動人心魄,溫柔得不可思議。

“想清楚了嗎,我上次問你的問題。”傅臨的嗓音仍有些沙啞,秦月川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卑微的請求意味。

對方似乎破釜沉舟地撤去了所有堅硬的保護罩,徒留對答案的執著堅持。他坦坦****地捧著一顆真心,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秦月川甚至有種預感,似乎無論最終落下的是箭矢還是鮮花,傅臨都會甘之如飴地擁抱它。

一直以為在這場漫長的相遇與告別中,對方才是持槍追趕的獵人;可事實上他卻忽略了——先交出愛意的,才是先被馴服的獵物。

他拋棄了所有的安全感,**地步步靠近未知;所有看似雲淡風輕的擁抱,都是傾家**產的豪賭。

秦月川眼眶發熱,壓抑著泛濫的心疼,險些說不出話來。

他久久沉默,傅臨卻像會錯了意,漂亮眼睛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緩慢地想鬆開他的手。

“……我喜歡你。”

秦月川聽見自己急切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因為距離近,他將傅臨震動的神色盡收眼底。那人的喉結滾動著,連呼吸都無比輕緩,長久地凝視著自己,像是在確定他的話到底是來自心意還是敷衍。

焦急地反手抓住那人的指節,秦月川舔了舔唇,湊到極近處,睜大眼注視著對方,字字分明地重複了一遍。

“我喜歡你。這次不騙你,以後也永遠不會再騙你了。”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蜷縮一下,傅臨的眼神漸漸透出欣喜,流淌的愛意幾乎溢出變成實質。

“我是愛你的。”想了想,秦月川仍覺得自己沒說清楚,絞盡腦汁組織語言。

“我好像在這方麵……不太聰明,總是分不清自己的心意,還被人說過遲鈍到離譜。上次要不是你跟我剖白心跡,我都不知道那些經曆對你來說這麽難捱。”

他皺了皺眉,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現在想想,大概從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動心了。隻是我沒有情感上的經驗,又背著係統任務,根本無暇細想異樣的情感……”

秦月川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勾起傅臨的小指,鄭重其事到像在起誓。

“雖然我不懂,但我會學著像你愛我一樣愛你。這一世我哪兒也不去,就在你身邊待著;隻要你回頭,就一定能看到我。”

他把玩著那人比他大了一圈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下,討好般仰頭道:“好不好啊?”

傅臨從方才便靜靜聆聽著他的長篇大論,此刻卻像按捺不住似的,摟著他的腰迅速貼近,咬上了他的下唇。

秦月川乖乖任人攻城掠地,險些迷失在唇齒密集的水聲裏,耳畔卻突然傳來了那人含糊的問話。

“……最喜歡哪個?”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讓秦月川有些發愣:“什麽?”

“宋子逸、任霆……一直到唐暮雲,你最喜歡哪個我?”

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秦月川險些笑出聲。他伸出舌尖回應這個格外急切的吻,小聲嘟囔。

“都喜歡……”

話尾被人吞吃入腹,傅臨一個翻身騎了上來,掀起檸檬黃衛衣連著的軟帽將他兜頭罩住,惡狠狠地抽緊帽繩,在他露在外麵的臉頰上揉了兩把,在秦月川悶悶的抗議聲中失笑。

“小渣男。”

月光從落地玻璃外傾瀉,流淌鋪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也為**的皮膚鍍上一層浪漫的銀輝。傅臨著迷地凝視青年麵對他主動打開身體,像觀察一朵花顫著瓣尖落落綻放。

他虔誠地吻上去,控製不住的傾訴欲催促他吐露心聲。

“我從回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就期盼著這個時刻。”

暖熱的肢體緊密地纏在一處,對方的氣息鑄成了充滿安全感的巢穴,將他層層包裹。他的心奇異地安定,像流浪遷徙的倦鳥,穩穩落在以愛為名的島嶼。

“那時候我就想,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幹淨得像是天上的月亮,卻又虛幻到隻留給我一彎疏遠的水中倒影。”

傅臨摩挲著身下人滑嫩的皮肉,反複揉捏,叼著那人的耳垂,將一雙纖細的長腿折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逼出濡熱的眼淚與細弱的呻吟。

“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善良,很早的時候我就決定了——就算你不喜歡我,隻覺得害怕與愧疚,我也不會放手。我會切斷你和別人的聯係,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你關起來,讓你隻能看著我,求我,被我擁有……”

他緊緊禁錮住秦月川,撞擊的力道凶狠而強勢,“如果月亮不會奔我而來,那我就一輩子都追逐它、糾纏它,將它拉下塵世,變成我的所有。”

“幸好……”傅臨側頭吻著那人豔紅的眼尾,喟歎般呢喃,“幸好你是愛我的。”

他頂到最深處,壓製住身下人敏感的顫栗。

“……月月。”

他飽含深情地念著愛人的名諱,像吟誦一行情書。

“我望著月亮,卻隻看見你。”

…………

銀河係有億萬個星辰,遙遙分布在黑絲絨般的黑夜,他們在既定的軌道中散發著碎光,日複一日地循跡前行,直到遇到命定的靈魂伴侶,才在交錯的瞬間,萌生出隕逆的勇氣。

將日暮銀河別在夢裏,他們從規則中逃離。無論曾經是怎樣的天各一方,終究會因為愛與吸引力彼此聯結。

他們還有漫長的後半生牽手,在這宇宙擁抱漫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