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係統提示的秦月川不禁嘖嘖稱讚。不愧是主角受,翩翩貴公子,與趙嘉遠當真雲泥之別。

他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靜靜地把這首曲子聽完了,大大方方鼓起掌來。

肖羽被掌聲驚動,才發現教室裏還有別人,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秦月川剛想說話,背後的門被一腳踹開,錢飛罵罵咧咧地大步走進來。

“我說怎麽這麽久不見人影,這孫子跑這偷懶呢!”他上來就是大力推搡,秦月川挨了兩下,被按在牆壁上,又被踹了兩腳。他趕緊用微弱的聲音重複道歉,做出害怕到極點的樣子。

正義的主角受果然忍不住了,震驚地怒斥道:“住手!”

錢飛凶狠地一回頭,看到走過來的肖羽眼前一亮,神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用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肖羽,諂媚地笑道:“這不是新一屆的那個什麽鋼琴小王子嗎?……我記得你叫肖羽,是吧?”

肖羽冷著臉盯著他掐在秦月川脖子上的手。

錢飛趕緊鬆手,整了整衣服,自以為帥氣地走到肖羽身邊,套起近乎。

秦月川咳嗽兩聲,靠牆站著,支了支笨重的黑框眼鏡。

肖羽想了想,也明白過來現在的情況,他不甚熱情地應付幾句,對錢飛說:“我在這練琴,需要一個翻譜的人。你能叫他來幫我嗎?”

錢飛一聽喜笑顏開,小美人提要求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就這樣,秦月川這個打雜的被殷勤地獻給肖羽做見麵禮了。

錢飛離開後,秦月川長長舒了口氣,笨拙地向肖羽道謝。

肖羽雖然沒真的讓他翻譜,他還是搬了張椅子,認真地坐在鋼琴旁聽肖羽練琴。

…………

兩個小時過去,肖羽有些累了,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教室的後門被推開,有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那人有著不符年齡的沉穩,俊朗的臉棱角分明,看上去似乎對一切都很冷淡。那雙深色的眼卻又深邃凜冽,一眼就讓人覺得有種尖銳和鋒芒。

這就是任霆了。

秦月川心念一動,不得不說,趙嘉遠對他的迷戀情有可原,這個人本身確實很有吸引力。

任霆走過來,餘光都沒分給他一點,視線全停留在肖羽身上。他遞了一瓶礦泉水過來,低沉的聲音很有磁性:“我來接你回去。”

肖羽接過來溫柔一笑,又想到秦月川在旁邊看著,一時有點臉紅。

我這電燈泡當的……

戲還是要演足的。秦月川裝作沉迷於任霆的美貌中恍然清醒的模樣,窘迫地低下了頭,他胡亂拎起背包,聲音還有些不自然:“今天謝謝你……肖羽。我……我先回去了。”

他又抬眼偷看了一眼任霆,視線飄忽,臉也微紅起來,快步往外走出教室,跑進走廊的拐角處藏起來。

不一會兒,肖羽和任霆結伴而出,輕聲談話,進入了電梯。

秦月川沒動,默默等待著。現在這個點人差不多已經走光了,整個樓層空空****的。過了一分鍾,雜亂的腳步聲從另一端傳來。

錢飛一行人罵罵咧咧地走來,背著吉他貝斯,對話語氣很差,似乎是排練中配合不當有些矛盾。

深吸一口氣,秦月川走出拐角,與他們迎麵撞上,麵色慘白地瑟瑟發抖。

錢飛這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看到那軟弱的樣子又是心生邪火,上去就給了個巴掌,把人的黑框眼鏡打落在地。

“傻x玩意,路都不會走,眼瞎啊你!”

這一掌力氣極大,瘦弱的少年被扇得麵色紅腫,猛地撞在牆壁上,摔倒在地。他成了眾人發泄的沙包,被圍起來拳打腳踢,白襯衫上好幾個腳印。

錢飛還不過癮,扯著人的衣領拖行了一段距離,踹開了雜物間的門,把少年扔了進去。

趙嘉遠看上去被摔懵了,蜷縮著半天沒爬起來。錢飛隨手卸了肩上的吉他扔過去,琴身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動。

“你就在這呆著吧,慫包。”

說罷,他摔上了門。

門上傳來落鎖的聲音。幾秒以後,電閘被拉,教室和走廊陷入一片漆黑。

地上的人停止了發抖,片刻後,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

秦月川摸了摸臉上的傷,吸了口冷氣,感覺憋著的火無處發泄。為了遵從人設的行為模式,他隻能被迫挨打。剛才那會兒他已經盡量護著自己了,身上還是青了好幾塊。

氣死了氣死了。秦月川黑著臉,一腳踹在吉他上,金屬刺耳的聲音回**在密閉的空間裏。

他以前的人緣很好,與人為善,相處融洽,生活中沒什麽邪惡勢力。

不過老好人也不代表妥協,這事要是他來處理,第一次就會揍回去。

平複了一會兒情緒,秦月川靠著門邊坐了下來。按照劇本,馬上自己就會被“陰差陽錯”地救出去。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係統提醒道:“男主來了,電梯口。”

把頭發揉得更亂一些,秦月川掐了把大腿,憋出哭腔,開始淒慘地哭喊起來,一邊大力拍著雜貨間的門。

“有人嗎……有沒有人……錢飛你在嗎……對不起……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他哭得嗆咳起來,拉住門把手用力搖晃幾下。

“我害怕……對不起……這裏好黑……救命……有人嗎……救救我……”

走廊那邊有腳步聲向他靠近。

任霆折返,是為了幫肖羽取忘在鋼琴教室的曲譜。

音樂社的人已經走光了,這層從走廊到教室的燈全部暗著,他也沒在意,取了東西就往電梯口走去。

黑暗中卻傳來男性的哭聲。那聲音模糊地喊著什麽,中間夾雜著拍門的聲音。

任霆側耳聽了一會兒,像是有人在呼救。

他頓住腳步,循著聲音走過去,停在了雜物間的門前。

裏麵的人似乎已經虛弱不少,哭得接近缺氧,手還斷斷續續拍著門。

皺了皺眉,任霆擰了擰把手,發現門被從外鎖住,鑰匙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鎮定地掃了掃門鎖,出聲道:“讓開。”

裏麵的哭聲驀然切斷,那人急切地求助:“請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