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僵局的人是方大妮，“爹，我想去念書！”
漢子想也不想地說：“你一個女娃娃念什麽書？安分點！”
“爹，我要去！”方大妮的聲音更響了！
緲清看不下去，“又不要你花錢，幹什麽不讓大妮去？”
“束脩不要錢，難道筆墨不要錢？吃飯不要錢？”
緲清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
束脩不要錢難道還不夠嗎？他這個當爹的做什麽？難道連吃飯都供不起女兒？
“不是有你這個當爹的嗎？女兒都養不起你還挺得意的！”
這下輪到漢子說不出話來！
“爹，你就是再打我，我也要去！”
漢子一時之間拿女兒沒辦法，現在這裏又有一個攪事的。
緲清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爹！”方大妮哀求。
“你這個生反骨的丫頭，我不管你！你等著吃大虧吧！”
說完漢子扭頭進了屋子裏麵。
緲清低下頭來看方大妮，有些遲疑地問：“大妮，你還要不要去？”
方大妮堅定地說：“姐姐，我要去！”
緲清笑了起來，“走吧！姐姐帶你去。”
——
方大妮家離墨白書院並不遠。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就到了。
墨白書院前麵，有很多人在排隊報名。
緲清自然是屬於有關係的人，直接繞過了外麵這些人。
進到裏麵直接把方大妮推到季霖麵前。
“季先生，她叫方大妮，你給她登記一下吧！”
季霖看了一眼方大妮，“我考考你，我讀一遍這段文字，看看你能記下多少？”
那一段話不過五六句話，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考的就是一個記憶力。
季霖剛讀完，沒等放下一口氣，方大妮就能無縫連接的跟著念了一遍。
“不錯！不錯！不錯！”季霖一連三個不錯，他心裏對方大妮很滿意。
然後又簡單的考了一下方大妮的算術，也很不錯。
雖然方大妮以前沒有認過字，但這些都不妨礙她通過考核。
“明天一早你就過來吧！”
季霖把方大妮的信息都記錄起來。
“姐姐，我過了！以後我也能來墨白書院念書！”方大妮的雙眼亮晶晶的，臉上止不住的笑。
緲清也替她高興。
“回去後，你爹要是不給你飯吃，你就過來尋姐姐，姐姐不缺你一口飯吃！”
方大妮感動地說：“謝謝姐姐，姐姐你人真好！我爹隻是在氣頭上，不會不給我飯吃的。”
“然後他再打你，你也過來尋姐姐，你爹打不過我的。”
方大妮聽話的點點頭。
緲清拉著她的手，“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認認門。”
——
謝九直接來到爹娘的房裏。
“九兒，可是有什麽事？”謝九他爹謝瑜問道。
“爹娘，我想要分家！”
謝九他娘直接說：“九兒，你瘋了不成？”
謝瑜嚴肅地說：“你是謝家子，若是家裏有意要把我們分出去那也就算了，你怎麽能自己提出來？這是大不孝！你的規矩呢？”
“爹，我同十三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謝九不甘心地說。
“那又如何？你是謝家人，既然享受了謝家的榮光，就該為謝家付出！”
謝九突然崩潰地說：“我同十三之前做的還不夠多嗎？”
“你……逆子！”謝瑜抖著手說道。
“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麽過一輩子。不想再受人踐踏，遭人輕視！”
謝瑜聽見這話，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他頹然的放下手，低聲說：“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了你！這件事情，你自己想辦法吧！我不插手。”
謝九高興地說：“隻要爹你不反對就行。”
“兒啊！為什麽非要這麽折騰？在謝家不好嗎？”謝九他娘已經習慣了在謝家的生活。雖然在謝家很不如意，但她更害怕外麵的生活。
“娘，不好！我們走吧！我們一家子都在一起，以後會越過越好的！”
她見丈夫都同意了，也不好多說什麽。
“好，娘聽你的！”
——
得到了爹娘的同意，謝九也開始實行了自己的計劃。
他找到了謝家家主謝白，他的大伯。
“老九，找大伯可是有事？”
“大伯，我……”謝九一時之間說不下去了。
“跟大伯有什麽不好說的？快說！”謝白拍了拍謝九的肩膀。
“大伯，我想要分家！”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謝白鐵青著臉。
謝九鼓起勇氣又再說了一遍：“大伯，我想要分家！”
“謝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想的很清楚，大伯！”
“為什麽？謝家難道待你還不夠好？”謝白嘴上雖然是那麽問，但心裏卻並不覺得家裏虧待了他。
謝九也知道，如果沒有一個正經，說的過去的理由，大伯是不會同意他分家的請求。
“沒有！謝家並沒有對不起我！”謝九信誓旦旦地說著違心的話。
他就是把話全說了，大伯也不會理解他的，反而會因此訓斥他。在他們的想法裏，他所遭受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是他理所應當該做的事情。
深受家族栽培的難道不是嫡枝嗎？憑什麽所有的犧牲都是由他們旁枝來做？他謝九不甘心，也不想認命！
“那到底是為什麽？”謝白非要問出個理由出來。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他是謝家的家主，如果不是他的意思，他是不會同意分家的，尤其還是單單把謝九這一房分出來。
“大伯，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形式？陛下根本不願用我們這些世家子！”
“你胡說些什麽？我謝家百年書香門第，人才濟濟，又豈能不得重用？再說了，大梁的讀書人幾乎全出自於世家，陛下又怎麽能離得開我們世家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