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一家搬到了城西的一個小院子。

這個院子離墨白書院並不遠，謝九和謝十三要是去墨白書院讀書，午飯可以回自己家吃，晚上回家也方便。

“哥，咱們都搬過來了，墨白書院什麽時候去？要不，哥你自己去讀就行，就我那點水平，也不必死磕科考是吧！”

不過一個晚上，謝十三已經忘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此時，所有的豪心壯誌全無。

“你覺得呢？我知道你臉上過不去，到時候你誠心給書院裏的人道歉就是了！”

他哥說得倒是輕巧，現下沒臉的可是他。

“哥……”

謝九沉下臉，“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這件事情不能商量！謝十三，你已經不小了，也該學會承擔自己的過錯。如今的我們已經同本家分家，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打拚。難道你還想讓那些以前看不起你的人以後繼續看不起你嗎？”

“我……我……”

謝十三想說些什麽反駁他哥，但又發現自己實在沒有什麽可反駁的。因為他哥說的都是事實。

眼下他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讓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以後繼續看不起他，要麽他去墨白書院受人嘲笑。

兩個選擇他都不想選。

若是兩者之間取其輕，那還是去墨白書院吧！

反正他也是一個臉皮極厚的人。隻要他沒有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人就是別人！

“說吧！你到底去不去？”謝九篤定了謝十三一定會選擇後者。

果不其然，他還是很了解他這個親弟弟的。

“我去！不就是一個墨白書院嗎？我能有什麽好怕的！”

見謝十三依舊死鴨子嘴硬，謝九也不拆穿他。

謝十三這時候想起了什麽，“哥，墨白書院的招生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這幾天加招的是女學生吧！”

謝九一笑，“我早就打算好！上一次墨白書院招生，我已經把我們兩個的名字報了上去。”

謝十三瞪大了雙眼：“你心裏早就計劃好了！”

謝九點點頭。

謝十三後悔不迭。

如果他早知道，那活他絕對不接。

如今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哥，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謝九斜眼看他的蠢弟弟，“這種事情能聲張的嗎？”

謝十三覺得自己委屈的很，他是做了什麽孽啊！竟然攤上這種事情。

他一想到墨白書院對他的嘲笑，他想死的心都有。

奈何他幹不過謝九，隻能受他的脅迫。

“明日我們就去拜見季先生！”

“季先生？不會就是季霖吧！”

謝九緩緩的點頭。

“哥，我不去！不去！不去！”謝十三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逃命似地跑回了房間。

謝九沒什麽反應，在謝十三即將踏入房門的時候，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明日記得早起！”

謝十三很想裝作聽不見的。

“謝九，你過來！”

謝瑜就在前麵。

“爹！”

“十三剛做出這等事情，把他送進墨白書院也不是很妥當，要不就把他送到別的私塾讀書？”

“爹，我知道你心疼十三，但事情不能就這麽辦！他已經老大不小，他犯的錯得他自己去承擔。”

謝瑜說不過他，隻好止住了話。謝九雖然貴為兄長，但他實際上一直履行著管教謝十三的責任。

若是沒有謝九的管教，謝十三還不一定長成什麽樣。

他這個當爹的，到底失了職！

謝瑜歎了口氣，擺擺手讓謝九離開。

他老了！年輕人的事情他管不著。

——

第二天早上。

“謝十三！”謝九在謝十三的房門外喊他。

“哥，我不去！”謝十三躲在被窩裏嗡聲嗡氣地說。

“謝十三，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闖進去了！”

謝十三眼見著躲不過，在**打了一個滾，哀嚎一聲。

等他出現在謝九麵前，謝九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經漱洗好，那現在就走吧！”

謝十三慢吞吞地跟在謝九身後。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墨白書院就到了。

謝九直接帶著他去見季霖。

兩人剛進屋裏，季霖抬頭看了一眼兩人。

“看著怎麽那麽眼熟呢？這不是謝家十三公子嗎？”

“季先生，他正是其弟！”

謝九把躲在他身後的謝十三拉了出來，“說話！”

謝十三差點把頭埋進地，“謝十三見過季先生！”

季霖冷哼了一聲，“這下可不敢當！墨白書院這等賤地怎能配得上十三公子的身份！”

“先生，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謝十三越說越小聲。

謝九也出來替謝十三說話：“先生，十三性子魯莽，不知天高地厚。被人這麽一撮竄，就做了糊塗事。他本心其實並沒有看不起墨白書院的意思。”

季霖卻並不買賬。

“不管怎麽樣些話都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還是那句話，我墨白書院廟小，容不下十三公子這麽一大尊佛！”

“謝十三！”謝九含著威脅的聲音說道。

謝十三聽見這一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腿已經率先跪了下去。

等他反應過來，連忙補救：“季先生，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已經知道錯了！”

謝十三的反應讓季霖一時之間摸不清頭腦。

就說剛才那句認錯的話是因為謝九的原因，那他跪下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他真的想過來墨白書院？

“謝十三，你這是幹什麽？”季霖惱怒的說道。

謝十三挪動雙膝，湊到季霖麵前：“我真的知道錯了！先生你就原諒我吧！”

“你真的想入學？”季霖滿是疑惑地問，這謝十三難道是來真的？

謝十一拚命的點頭，生怕季霖看不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