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眾學子們期待的科考終於要到了。

他們多年的勤學苦練得以一展身手,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決定著一生中最至關重要的時刻。

京城裏麵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就是這樣的學子。

其中,身著墨白書院專屬衣裳的學子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雖然在一年以前,朝廷就公布了這一科考的具體內容及範圍。

可若說最清楚的,當然就是墨白書院裏麵的先生和學子。

其實大家心裏麵都清楚,大家雖然同樣都是趕考的學子,可若問誰考上的可能性最大,那當然就是墨白書院的學子。

除了墨白書院的學子外,其他的學子都非常的扼腕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想辦法去墨白書院?

他們就不應該在乎別人的目光。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嫌棄墨白書院不過是一個草台班子。

可等他們驚覺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墨白書院已經不是最初想進去就能進去的地方。

這一年以來,外麵的學子都是瘋狂的想要得到墨白書院教學的一些書籍。

為的就是能夠增加自己考中的勝算。

更多的人這是沒有辦法拿到手的。

即便是拿到手了,他們有的人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麽。

不過現在他們後悔也已經晚了。

隻能硬著頭皮去上。

彼時的他們瞧不起墨白書院,如今的墨白書院反過來瞧不起他們。

而現在,隻要是墨白書院的學子,年紀大的人都理所當然的覺得十有八九就是未來的官大人。

待他們更是小心謹慎,生怕得罪了他們。

“不就是墨白書院的學生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好了,你別再說了,小心他們聽見!”

在某一角落,就有這樣的人對此憤憤不平。

“誰讓我們當初看不上墨白書院呢!”

“就算他們是墨白書院的學子又能怎樣?誰能保證說他們一定都能考得上?”

“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多看會兒書吧!”

“如今的朝堂,空缺的官位多的是。隻要我們能夠考得上,前程必定無量!”

“理是知道那麽個理,可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你說說,現在出的題目怎麽那麽刁鑽?”

“以前的題目也不好考啊!這樣的反而更接地氣。”

“你就別琢磨這個了!咱們快點回去看書吧!”

“竟遙?竟遙!”

甘竟遙回頭一看,是他的同窗。

其實甘竟遙他也沒有想到,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竟然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羨慕的當然是因為他墨白書院學子的身份。

“竟遙,你可有把握?”

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科考的時間。

甘竟遙謙虛地說:“並無十分的把握!”

作為他的同窗,自然了解他的脾氣。

無十分把握,那是要反著來聽的。

“竟遙,你要是考上了,可千萬別把我忘了!”

“我還指著你多提攜提攜呢!”

“你這就說笑了!大梁人才濟濟,隻要沒到最後,誰知道結果又會怎樣!”

“反正你肯定是榜上有名的,最多是在名次上差點。”

“行了,我可跟你不一樣。這會兒我多看點,等到了時間,你記得叫我!”說完那個人又繼續埋頭看書去了。

今天可是關鍵時刻,他自然要多看一些。

他和甘竟遙這樣的不能比!

甘竟遙繼續看著窗外的一切。

——

又是十天過後。

今日是科考張榜的日子。

榜前人擠人,裏麵的出不來,外麵的擠不進去。

紅榜之上,排列第一名的赫然就是沈竟思。

第二名則是甘竟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出人意料的名字,就是謝九。

他排列第三。

第一名是沈竟思,大家並沒有任何的疑惑,他畢竟是大儒的弟子,聲名早在外麵傳開了。

甘竟遙這個名字雖然有點陌生,但還是有人聽說過。

畢竟他是墨白書院中比較優秀的學子。

至於謝九,大家倒是都知道他,謝十三的大哥。

平時倒是看不出來。

與自己的哥哥相比,謝十三的名字赫然在榜尾的最後一名。

前十名幾乎都是出自墨白書院的學子。

甚至縱觀整個紅榜,墨白書院的學子占了大多數。

這樣的一個結果,其實大多人都心中有數。

“竟思,恭喜你了!”

“恭喜恭喜!”

“我也恭喜你!”

甘竟遙握緊拳頭,上麵的青筋突起。

他的臉上同樣很難看,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甘心。

“竟遙,你別想太多了!其實你自己已經很厲害了。”

“再說了,以後官職的大小跟排名可沒有任何的關係!”

就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名次高一點的,可能官職稍微大那麽一點。

可未來的事情,哪裏能說的清楚?

甘竟遙心裏麵有太多太多的不甘。

不過這句話說的也對,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科考考的好,可不代表就會做官。

甘竟遙心裏麵稍覺得安慰。

他向來是一個忍耐心極好的人,這麽多年,他都忍了過來,不差這一次!

“竟遙,你要不要回家報個喜?”

“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

有人提起回家,甘竟遙不由得想到那兩個老仆。

他們兩個倒是乖覺聽話。

自從一年前他搬走之後,他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過來打擾。

這倒省了他的不少事!

看在他們一家子這些年以來還算本分,他不介意把春桃繼續留在身邊,將來娶了親之後,給她一個姨娘的名分。

如此,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一家。

在此之前,甘竟遙深恨自己不能擺脫這一家子。

不過以後的他前途一片光明,倒是沒有必要計較這些。

一切塵埃落定。

甘竟遙心裏麵難得放鬆了起來。

多年的隱忍,在這一天的到來,不算什麽了!

甘竟遙回到家之後,第一眼便看見在屋裏麵忙活的春桃。

春桃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活跑了過來。

她有些局促地問:“公子,到底怎麽樣了?考上了沒有?”

“考上了!”甘竟遙一臉平靜地說。

與之相反的是,春桃一臉的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