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自打有記憶起,就和母親在山裏生活,母親很曆害,會打獵,會耕種,會紡織,還識字,就連算數也會。他的母親為了讓他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所以才叫他小虎。

後來某一日,母親出去打獵後再也沒有回來,山裏的山民們都說,母親一定被猛獸襲擊了,當時小虎哥八歲了,有了主見,她不相信那麽曆害的母親會死在動物手上,於是上山找了好幾天,可是一無所獲。

村民們見他小,想把他送到大戶人家給人做義子,小虎哥沒同意,他不能走,他一定要等母親回來。

好在,母親活的時候,教過他一些打獵的技巧,在鄰居的接濟下,日子能勉強維持。小虎哥在家裏又等了她三年,還是沒有等回母親。

那時候,他都十一歲了,理智讓他知道母親回不來了。他不想在山裏過著一眼望到頭的日子,和鄰居告別後,就去了上海這個繁華的大都市。

可是沒想到,到了上海後,沒有地方願意要他,都嫌棄他年紀太小。於是他隻能流浪,因為弱小他時不時被地痞流氓欺負,被欺負久了,他學乖了,嘴也變甜了,人也圓滑了。

後來周家招傭人,他就去報名了。當時他穿得像個乞丐,被管家攆了出去。

是周子賀,見他可憐,人又小。就專門設置了一個門童的崗位,平時負責門前的灑掃和傳話工作。雖然薪水隻有一點點,可是管吃管住,這可比流浪的日子好太多了。

當時他和周子賀說話的機會並不多,但在他的心裏,他還是很感激這個小少爺的。

日子就這樣過了幾年,後來還認識了被托孤到周家的安心小姐,安心小姐總是安靜的坐在院中,也不願與人說話。

小虎哥覺得她很可憐,和他一樣沒有了家人,隻能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於是,他就想著辦法逗安心小姐開心,日子久了,他們二人漸漸成為了朋友。

有一天,他去街上閑逛,突然被幾個大漢抓走了。

後來他才知道,抓他的人就是嚴二爺。

嚴二爺讓他加入青頭幫,他為了活命不得不聽命!

小虎哥知道他是老大,發揮了他嘴甜做事又圓滑的特長,果然深得嚴二爺喜歡。

後來,嚴二爺還親自教他打槍,他有打獵的底子,打起槍來百發百中,這更是被嚴二爺青睞。

陸續的,嚴二爺教他認字,他小時候和母親學過一些字,再撿起來重新學習不是難事。嚴二爺還請了賬房先生教他看賬的本領。

一年後,他開始跟在嚴二爺身邊學習管理青頭幫,又一年,嚴二爺把夜總會這一塊的業務交給他打理。

現在,他成了青頭幫最年輕的管理人。因為他上升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外麵的人覺得他很神秘。

很多人想花錢打探他的過往,都很難打探出什麽。因為小虎哥的背景很幹淨,也被嚴二爺保護的很好。

後來隨著管理的深入,他見的世麵多了,對世界了解的也多了,他越發的覺得,大煙這個東西太害人了,青頭幫要想良性長遠發展,不能再涉獵這害人的東西。

而且,現在局勢緊張,有一些外支軍閥勢力對大煙生意虎視眈眈,他們青頭幫的火力可不是能和軍閥較量的,這正是自斷臂膀的最好時機!

於是,他大著膽子向嚴二爺提議禁煙禁毒,愛家愛國!

聽到這,周子賀眼神放光,簡直找到了誌同道合的隊友。

小虎哥卻說,“我沒想到嚴二爺突然重病昏迷,這事不得不擱淺。”

周子賀回,“我們外界也聽聞嚴二爺重病,而且,他的三個手下在暗中爭位。”

他也不掩飾了,“沒錯,但傳言有誤!其實,我對這個位置沒有想法!”

“你不想做青頭幫當家的?”宋無雙有些震驚,如果小虎哥不想做當家的,這相當於給了獅哥機會,如果獅哥上位……她和周子賀就不會有好日子了!

“但是!”小虎哥眼神堅定,目光如炬,“我也不能讓獅哥成為青頭幫的領頭人,他是不會放棄大煙生意的,我堅決不能讓這種人成為我的老大!”

小虎哥不隱瞞,坦誠一切,“其實我一直都不在嚴二爺考慮的繼位人選之中。這個繼位人的後選中,隻有豹哥和獅哥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手中掌管的,才是青頭幫最掙錢的兩個產業。”

宋無雙假口外邊流言,“外頭都傳,嚴二爺最喜歡你了,怎麽反而你不在繼位人的人先之中呢?”

他笑了笑,“嚴二爺把我當兒子照顧,我也把他當親爹看,我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現在上海的日子可不好混,他不想讓兒子承受太多壓力,所以隻給我在邦中混個夜總會的小管理幹著玩玩,本意也隻想讓我好好享受人生。至於那些打打殺殺的,也不適合我!”

他些番話一說完,宋無雙和周子賀相視一笑,這可是管理著好幾家的夜總會的管理人啊,他居然可以如此輕鬆的說玩玩?

果然他的身份不一樣了,層次也上去了,思想也發生了變化。

“所以關於繼位人,你支持的人是豹哥!”宋無雙問。

“沒錯,分管碼頭的豹哥,他為人誠信,能力強大,碼頭生意人際關係錯綜複雜他都能處理的柔韌有餘,他資曆深厚人脈資源強大,他是最好的繼任當家人!”小虎哥露出擔憂神色,“我也不瞞你們,販賣大煙所獲得的錢財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青頭幫養著千餘人,這些人的生計他不得不考慮。嚴二爺也很看中獅哥,所以一直在猶豫我禁煙的提議。”

周子賀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宋無雙認得出來,那是王豔豔寫的獅哥的罪證。

起初小虎哥不知這信中寫了什麽,看了幾眼內容後,他漸漸入神,表情越來越凝重。

“今天,劉二郎的妻子王豔豔,死在了家中。”

小虎哥抬頭,緊著眉頭看著周子賀。他繼續說,“就在剛剛,我親眼看到王豔豔的屍體……她被人挖了雙眼,割掉了舌頭,還剖開了肚子!”

宋無雙補充著,“劉二郎一家的悲劇,隻是獅哥所犯罪惡的一角。在這上海看不到的角落,不知還有多少被他利用的人正在生死線上掙紮著。”

小虎哥拿著信件的手,顫抖的越來越曆害,隻聽啪的一聲,他把信件拍在桌上,忍無可忍道,“你們願意把這封信件交給我嗎?”

周子賀和宋無雙對視一眼,心中雖有絲絲疑慮與擔心,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幾年沒見的小虎哥。

深受他二人重視,小虎哥也對他們發了願,“你們相信我,隻要嚴二爺醒了過來,我拚死也必會讓他看到這封信,我不相信他不會受到觸動!”

宋無雙長舒一口氣,自己終於不用去廣州了,她難得的在周子賀的臉上看到舒展的笑容。

她相信,此時對於周子賀來說,洗清酒店的冤屈不是最重要的,清除獅哥這個大毒瘤才是造福社會!

周子賀扶著宋無雙離開了百花夜總會,當那道大門緊緊關閉的那一刻,舞台上那絢麗和美妙的聲音全部封閉在大樓當中,仿佛隔絕了上海深夜的清冷與孤寂,還有藏在暗夜深處的……罪惡。

二人回程的路上,突然聽到遠處的碼頭傳來陣陣槍擊聲。

周子賀歎了一句,“現在上海的局勢越來越混亂了,也不知哪兩路神仙又開始鬥法了!”

宋無雙回過頭,看到百花夜總會的方向開出了好幾輛小汽車,他們朝著碼頭的方向飛馳而去……

似乎時間不早了,周子賀的車速很快,他們很快就回到了三生酒店。

她剛下了車,就感受到上海夜間的涼氣逼人,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剛要小跑進酒店,就被一件外套包裹了起來,外套上殘留的體溫瞬間溫暖了她。

她回過頭,看到周子賀貼心的樣子,她忍不住撲進他的胸堂,撒嬌著,“抱緊我,這樣更暖。”

周子賀對她有求必應,顧不得自己受冷還是緊緊的抱住了她。

若不是怕他受凍感冒,她此時是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她剛要走,卻被子周子賀拉住。

隻見他也俏皮起來,“我為你凍了好一會,你是不是要獎勵我?”他特意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宋無雙笑著說她幼稚,踮起腳尖,送給他蜻蜓點水之吻就跑開了。

她跑進大堂,周子賀也追了上去,表示不接受這種敷衍的禮物,二人正玩鬧,宋無雙突然看到何珍珍正氣鼓鼓的站在大堂的一邊,惡狠狠地看著她。

何珍珍憤怒的對周子賀叫喊著,“子賀哥哥,你答應過我,在我們成親之前,你絕不會再碰這個女人一下!”

周子賀看到何珍珍,瞬間恢複正經的樣子,冷冷地道,“對不起,我想你可能誤會什麽了。”

“誤會?你說我誤會?你忘了你是怎麽對我爸爸承諾的嗎?”

何珍珍不依不饒,引得值班的員工八卦張望。

隻見何珍珍轉身看著宋無雙,步步逼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使了什麽手段,又勾走了子賀哥哥的心!”

何珍珍的目光落到了宋無雙身上披著的外套上。她一下就看出那是周子賀的外套,她氣的上頭,衝過來就要撕扯宋無雙的衣服,她就像發狂的小貓,張牙舞爪的比劃著她的利爪!

“你給我脫下來,你憑什麽穿著子賀哥哥的衣服。定是你使了狐媚子手段,今天看我不撕爛你的衣服,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麽貨色!”

宋無雙死死抓著西服外套,生怕她做出過激之舉。

周子賀一把拉過何珍珍的手腕,狠狠一甩,她被這力道甩出很遠,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何珍珍疼的呲牙咧嘴,周子賀無動於衷。卻關切的問著宋無雙有沒有受傷。

何珍珍看出他眼神中對她的冷漠,氣急敗壞道,“我回去就告訴我爸爸,讓他停止對你的幫助!”

她本以為這話會震懾住周子賀,卻聽他道,“我明天會去何府親自向何老爺解釋!”

他回身看著湊熱鬧的值班員工道,“夜深了,外麵不太平,你開我的車送何小姐回家!”

何小姐三個字,讓何珍珍對周子賀失望至極,她起了身憤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