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小鎮疑雲16
紀子越回來後把剛才的電話內容告訴了沈澤之,沈澤之倒是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紀子越問道:“他們之前的爭吵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
沈澤之道:“很有可能,他們五個人可能都知道邵齊的有這麽一塊玉,出事之後邵齊把玉交給了錢向前,可能是邵齊委托他把玉交給家人,但是錢向前沒有按照他承諾的做。而且他私自處理了這塊玉,所以另外四個人知道了這件事才和他發生了爭吵。”
紀子越道:“你說梁遠知道這件事嗎?”
沈澤之道:“應該知道,錢向前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但是梁遠是梁學兵的親戚,梁學兵沒有從錢向前這裏得到好處,所以他很可能和梁遠說了這件事。”
紀子越道:“那麽,他們的行為無疑是謀財害命了。梁遠是因為這件事遠走他鄉的,從他的筆記看他很愧疚。但是他為什麽沒有在筆記裏麵說這件事。”
沈澤之想了想說:“會不會他說了,但是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件事。”
紀子越道:“所以那天梁遠家被盜,其實小偷拿走了一些東西。”
沈澤之猶豫道:“目前我們還隻是推測。”
紀子越道:“能做這件事的隻有錢向前了。他是最害怕當年的事情被翻出來的人。”
沈澤之道:“沒錯,錢向前家可以布控了,另外四個人要隨時問詢,他們說不定會出來作證。”
紀子越擔心道:“會嗎?他們做偽證。”
沈澤之道:“他們和錢向前不一樣,尤其是林笑的父母,他們對這個女兒十分看重,知道女兒的真實死因,就算是為了女兒他們也會出來作證的。”
紀子越道:“我們現在去問林笑的父母?”
沈澤之考慮了一下道:“我們直接傳訊他們,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得強勢一點,不能給他們錯覺讓他們以為這件事還有餘地。”
紀子越道:“好的,我立刻去安排。”
兩個小時候,林笑的父親做到了公安局的審訊室。
“姓名?”
“林軍。”
“性別?”
“男”
“年齡?”
“50歲。”
紀子越道:“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麽叫你來嗎?”
林軍看著對麵的兩個人道:“是不是我女兒的案子有眉目了?”
紀子越道:“如果是為了林笑的案子,我們會請你來審訊室嗎?”
林軍不解道:“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紀子越看著他說道:“是嗎?這幾天我們分別見了梁遠、梁學兵、李小軍、張晨還有錢向前。你現在明白了嗎?”
林軍臉色一白,他下意識躲開紀子越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紀子越聲音變得犀利:“林軍,知道林笑是怎麽死的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林笑的死就是因為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殺案。你們五個人合謀讓邵齊做了替罪羊,現在邵齊的家人來報仇了。”
林軍嘴唇微微顫抖:“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紀子越道:“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林軍低下頭把臉埋在雙手中,半晌,他道:“我也不想的,我沒有想害邵齊,我們是朋友。可是……可是我要是不去做那個證,我的工作,我家人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我沒有辦法。”
紀子越道:“邵齊被冤死了二十年,你現在還不想說出當年的真相嗎?”
林軍低聲道:“說,我說。”
“二十年前我、梁學兵、張晨、李小軍、錢向前還有邵齊,我們六個人是好朋友。那個時候邵齊和郭嘉怡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結果出事的那天晚上,邵齊和我們喝酒,喝醉酒之後他說郭嘉怡退婚了,她不想嫁給他了。我們問他原因他也不說。隻是一直重複這句話。後來邵齊醉的太厲害了,我們就一起把他送到錢向前家裏讓他休息一晚上。結果第二天有人報警說郭嘉怡死了。我們鎮子很小,有個風吹草動大家都知道。我們都很吃驚,尤其是邵齊,他特別自責。因為以往郭嘉怡上夜班他都會接她下班,結果那天他們分手,邵齊沒有去,誰知道就出事了呢?”
紀子越問道:“之後呢?”
林軍接著道:“之後?郭嘉怡出事的第五天,邵齊被抓進去了,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梁學兵的親戚在公安局裏,就是梁遠,他放出話來,好像邵齊是凶手。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們喝酒喝到很晚,邵齊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後來,有一個人來找我們,反正就是威逼利誘,要我們五個人作證郭嘉怡出事那天晚上我們和邵齊喝酒就喝到十點半。之後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邵齊。”
紀子越問:“你們喝酒喝到幾點?”
林軍道:“在外麵的確是十點半,但是我們去梁學兵家的時候又喝了兩個小時,最後我回家的時候應該是淩晨一點左右。”
紀子越道:“也就是說邵齊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林軍道:“是。”
紀子越接著問:“這件事結束後你們得到了什麽好處?”
林軍道:“錢,那個人給了我們一大筆錢。”
紀子越問道:“這件事過去不久,你們五個人大吵了一架勢為什麽?”
林軍沉默片刻道:“是因為錢向前,他是說服我們做這件事的人,最後他得到的好處也最多。我們做這種遭報應的事自然知道以後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他最後得到多少好處我們也不想知道。但是他拿走了邵齊的一塊玉,這件事讓我們無法容忍。”
一直沉默的沈澤之突然開口問道:“什麽玉?”
林軍說:“那東西我也不懂,就是見邵齊帶過一次,是一塊不怎麽大的青綠色的玉石,背麵刻著一個‘邵’字。”
紀子越轉頭看沈澤之,沈澤之衝他微微一點頭。
紀子越問道:“那塊玉後來去了哪裏?”
林軍道:“我不知道,玉是錢向前拿的,不過按照他的性格,不是賣了,就是送領導了唄。其實我當時找過邵齊的家人,想把玉的事說一說,但是邵齊的母親自殺了,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都搬走了,這件事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出審訊室,紀子越道:“看來沒有錯了,向要找到那塊玉還是要從錢向前身上入手。可是錢向前會怎麽處理那塊玉呢?”
沈澤之道:“林軍說的沒錯,錢向前是個官迷,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把玉賣了或者送了人情。希望玉還在他身上。”
紀子越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吧。不過二十年前古玉的市場還沒有打開,古董也沒有炒起來,就算賣錢也賣不了幾個錢吧。”
沈澤之道:“那就剩下最後一種肯能性了。”
紀子越看著他。
沈澤之道:“錢向前是替姬瑜要的。”
紀子越道:“你的意思是,姬瑜已經拿到了這塊玉?”
沈澤之道:“立刻逮捕錢向前。”
從早晨開始,錢向前的眼皮就使勁兒的跳,他的心也一直懸著。從五個女孩被人殺死之後,錢向前就開始坐臥難安了,他總是覺得是錢想想替他擋了一災。就因為這個,他本來要和妻子離婚的事情也放了下來。
錢向前外麵有人,這件事錢向前的妻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錢向前喜歡兒子,而錢想想是個女兒,外人可能不知道錢向前這個人對兒子有多執著,她可是清楚的很。所以從錢想想出生之後她就預感到錢向前會有這麽一天。
沒想到錢向前這個人運氣不錯,後來進了機關,這麽一來就算為了他的前途他也不會輕易和她離婚。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發現錢向前外麵有人了。自此開始的許多年,一個為了女兒,一個為了前途,夫妻同床異夢。
錢向前的小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眼看著兒子也十歲了,他還不能把孩子領回來,所以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婚離了。但是離婚之前錢想想出事了。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要被人發現了。
眼看這件事就要變成永遠的秘密了,偏偏這個時候被翻了出來。
錢向前中午回家後立刻收拾了錢拿起*買了機票,他一邊開車上高速去機場一邊給小老婆打電話,讓他帶著兒子躲躲。
可是他的電話還沒有講完,車已經被攔下來了。在看到前麵的警車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從後麵的車下來,他們走到錢向前的車前拉開他的車門道:“錢書記,請吧。”
錢向前渾渾噩噩的下車,這個時候正是夕陽西下,而今天的夕陽格外絢爛。錢向前其實一直都挺相信報應這一說的,所以他這麽多年雖然官運亨通卻一直提心吊膽。
他如今一切的地位都是用朋友一家的命換來的,他永遠都記得在監獄的時候,邵齊把那塊玉交給他時的樣子。他永遠都記得,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錢向前伸出雙手帶上手·銬被警察壓著坐到警車裏。目前的一切對於錢向前而言也許是結束,但對於沈澤之他們還遠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