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七封信 08

戚凱的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沈澤之和紀子越已經被接到醫院了。戚凱立刻掉頭往醫院趕。

到醫院的時候,公安局市局的領導也趕過來了,沈澤之和紀子越還在急救室裏。不過醫生說他們的傷不是很嚴重,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從急救室裏推出來。紀子越已經醒了,他身上沒有傷口,隻是有點輕微腦震**。沈澤之還在昏迷,因為車子是從左邊撞上護欄的,他的傷比較重。頭上有一些玻璃碎片的劃傷,還有腦震**。

特案組的人全部在醫院守著,紀子越頭暈眼花,還惡心想吐,他知道這時腦震**的後遺症。所以他忍著難受,把車禍的前後說了一遍。

知道撞沈澤之和紀子越的車子車牌號後戚凱和關辛立刻去交通局查。鄭州市局的領導本來以為隻是特案組他們辦案太辛苦疲勞駕駛導致的車禍,沒想到現在變成了故意傷害。按照他們的車子的損毀程度看,這次的事件簡直夠得上謀殺。市局立刻成立專案組,查這個想撞死沈澤之和紀子越的凶手。

第二天,沈澤之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入眼處一片雪白。他有那麽一刻鍾的恍惚,這是哪裏?忽然,他想起了昏迷前的劇烈撞擊。紀子越?沈澤之眼睛猛的睜大,他撐著胳膊就想坐起來。

“哎,組長你別動。”桑雲清急忙按住他。

沈澤之著急的問:“紀子越呢?他怎麽樣了?”

桑雲清指指他右邊:“他沒事,輕傷。”

沈澤之轉頭看,卻看見楚良正坐在紀子越的床邊,他翹著一條腿溫和的笑著給紀子越削蘋果。

“他什麽時候來的?”沈澤之壓低聲音問。

桑雲清道:“沒來一會兒。”

紀子越已經醒了,正和楚良說著什麽,看起來情緒不錯。聽到他這邊有動靜,紀子越轉頭高興道:“組長,你醒了?”

沈澤之點點頭,他坐起來問:“撞我們的車有線索了嗎?”

桑雲清搖頭:“沒有,戚凱和關辛連夜去查了。子越說的那個車牌號碼是套用別人的,撞你們路段的好幾處攝像頭都是壞的,什麽也沒拍到。”

沈澤之像是早就料到一樣,他問:“輝煌食品那邊有什麽進展嗎?”

桑雲清道:“輝煌食品現在所有生產的食品都沒有問題,我們問詢的人也沒發現問題。他們是去年才接管公司的,五年前的事情他們並不清楚。”

沈澤之又問:“魏雲珊呢?”

桑雲清道:“已經派人跟蹤了。”桑雲清說著頓了頓,說:“魏雲清是有家庭的,現在看不出來他和崔讓功有什麽聯係。”

沈澤之點頭,他吃了一點粥躺下休息。

這次的車禍雖然讓他和紀子越都受了傷,但是沈澤之卻不覺得憤怒,那些人之所以會讓人撞死他們,說明他已經觸及到他們的秘密了。他們在害怕,害怕自己做過的事情被翻出來。看來他們之前的方向沒有錯,他心裏已經有了一點推測,可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隻能把這些猜測放在心裏。

沈澤之和紀子越在醫院又休息了一天一夜後就出院了。在他們出院的同時,他們收到了第五封信。

“這是什麽?”戚凱皺著眉毛看著信封裏麵的東西。

紀子越拿過來看了一會兒道:“這是簡報。青寧晚報,社會版。報道上說青寧市周延縣小學一年之內三名小學生腎衰竭死亡。”

戚凱道:“青寧?這和鄭州距離也太遠了吧,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沈澤之道:“重點不是青寧市,而是三名小學生腎衰竭。福祥麵粉裏含的順丁烯二酸會損傷人的腎髒。”

紀子越道:”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聯係,我現在就聯係這所小學查一下他們是不是給學生食用過福祥麵粉。”

沈澤之吩咐道:“戚凱,你現在去查綁匪。他的目的應該不是丁曉敏,我們想辦法從他給我們寄來的信件找到他。”

戚凱拿了五個信封出發了。沈澤之拿起信封裏的報道,編輯這篇報道的記者叫袁奇。沈澤之查到青寧晚報打電話過去問,那邊說袁奇已經失蹤三年了。

失蹤?沈澤之皺眉。如果袁奇真的發現了些什麽,那麽他一定會來鄭州市找線索。

沈澤之讓關辛根據袁奇的手機號碼在他失蹤前的通話單。他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一個叫楊川的人。沈澤之拿到楊川的地址後立刻去找他。

楊川是鄭州本地一家小報的記者,見到沈澤之的時候下意識就想跑。

沈澤之看到剛準備進門的胖子看見他轉身跑,就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壓倒在地上。“你跑什麽?”

楊川眼神飄忽:“我沒跑,你放開我,你誰啊你!”

沈澤之拿腿壓著他的背騰出一隻手掏出證件給他看,楊川心裏暗罵:可真夠背的。

“原來是警察同誌啊,警察同誌您輕點我胳膊要斷了。”楊川嬉皮笑臉的。

沈澤之冷哼一聲扭著他胳膊的手力氣更大了,楊川頓時哀叫出聲。沈澤之這才放開他。

“認識他嗎”沈澤之把袁奇的照片給他看。

楊川拿起來看了一眼道:“這不是袁奇嘛,警察同誌他犯事了?”

沈澤之道:“他失蹤三年你不知道?”

楊川看了四周一眼警惕道:“警察同誌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他說著帶沈澤之去了一家咖啡吧,找了個比較隱秘的座位。

“說吧。”沈澤之坐下道。

楊川問道:“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找到他了?”

沈澤之看他一眼道:“我們沒找到他,還有我姓沈。”

楊川點頭笑道:“沈警官。”他皺著眉頭道:“要是連警察也找不到他,這小子十有八|九被人害了。”

沈澤之眼神一變:“什麽意思?”

楊川道:“我和袁奇是大學同學,三年前他突然來鄭州,說是調查什麽事情。具體我也不知道,那小子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說。後來過了可能一個多月吧,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還說要靠著這條新聞火一把。然後又讓我給他準備地方他要躲幾天。可是我地方準備好了,卻再也聯係不上他了。我打電話去她們單位,他們單位的同事說他一直沒有回去上班,他們也聯係不上他。”

沈澤之道:“他沒有說這條新聞是什麽?”

楊川搖頭:“袁奇這個人嘴巴緊著呢,他要不想說你是問不出來的。”

沈澤之道:“那你知道他來鄭州後住在什麽地方嗎?”

楊川點頭:“知道,好像在無頭巷。”

“無頭巷?”沈澤之看他。

楊川解釋:“是老城區那邊的一片平房區,聽說要拆遷了吧。”

沈澤之站起來道:“我們一起去。”

楊川抬頭:“啊?我也要去。”

沈澤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楊川乖乖的站起來跟著他一起去。要想在無頭巷這種地方找到一個失蹤了三年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沈澤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如果袁奇真的是在無頭巷出的事,也許派出所會有登記。

他領著楊川直接去了無頭巷那邊的街道派出所,他調出來在袁奇失蹤那段時間登記的出現在無頭巷的無名屍。

因為這些無名屍一般都沒有人認領,派出所沒有辦法長時間保存。所以過一段時間後他們隻好把屍體火化了。不過他們會留下一下屍體的照片和特征記錄。

沈澤之把屍體的照片給楊川,讓他一張張的看。由於無頭巷是整個鄭州最亂的地方,這邊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因此這種查不到家人的屍體也很多。楊川看了幾張就快看吐了,他苦著臉看沈澤之:“沈警官,我能不能不看了。這樣下去我會做噩夢的?”

沈澤之微笑著道:“你最好快點看,早點找到袁奇,你就早點解放。”

楊川沒有辦法,隻好接著看。忽然他拿著照片的手一頓,又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表情有點難過。

沈澤之拿過照片問:“是這張?”

楊川點點頭,他本來以為袁奇這三年是躲到哪裏去了,沒想到真的在這裏找到了他的屍體。

“這個人是什麽情況?”沈澤之把照片交給派出所的人問。派出所的人根據照片找到了具體信息。

袁奇的屍體是在無頭巷後麵汙水溝裏發現的,死亡原因是溺水。身上有沒有外傷,全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沒有因此沒有辦法確定身份。

沈澤之和楊川一起離開,路上沈澤之問:“袁奇有可能自殺嗎?”

楊川篤定道:“絕不可能,他一直都想做出成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自己挖到了大新聞,看要成功了為什麽要自殺。”

那就是他殺了,既然嚴重到殺人的地步,那麽袁奇一定是找到了什麽決定性的證據。可是他死的時候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那麽他找到的證據被殺他的人拿走了嗎?

回到局裏後,沈澤之把之前所有的線索串了一。先是一年前姚輝的交通事故是人為的,然後又是輝煌食品生產的麵粉裏含有有毒物質,接著前食品監測中心主任崔讓功收賄,又扯出三名小學生因為福祥麵粉腎衰竭死亡,現在又查出報道這個新聞的記者被滅口。可以確定有問題的人是崔讓功,還有那個神秘的萬鬆。

最有嫌疑做這件事人是姚輝的妻子顧清。可是,這一切和被綁架的丁曉敏有什麽關係呢?或者說,和丁萬波有什麽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