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青骨玉 04
八點鍾的時候包虹來叫沈澤之和紀子越下去吃飯。沈澤之下樓後發現關家的人都來了,隻除了開車出去報警的關月舟。
沈澤之坐下然後問關月楊:“他們還沒回來嗎?”
關月楊也皺著眉頭道:“是啊,喬平和二哥還沒回來。”
按照路程計算,他們應該在一個小時前就回來的,現在還不會來,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麽事?
這一頓飯吃的及其沉悶,豐蘭的屍體還放在她的房間裏,別墅裏的電話線又被剪斷了,開車去報警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沈澤之和紀子越吃完飯後去豐蘭的房間,他希望從她房間裏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沈先生,二少爺和喬平回來了。”羅關家推來門說道。
沈澤之回頭看到羅世文的的臉色,心裏就一沉,恐怕喬平和關月舟也沒有順利的出去。
沈澤之和紀子越去客廳,果然見到一身狼狽的兩個人。
沈澤之問:“怎麽回事?”
喬平道:“車壞了,還沒到隧道的時候就出問題了。我下車發現車的油箱被鑿了個洞,油漏光了。我和二少爺就想徒步走出去報警,可是我們走到隧道的時候發現隧道被堵了。”
沈澤之皺起眉頭來,事情顯然比他們預料的更加糟糕。從市區到關家的別墅將近一百公裏的路程,其中在距離關家別墅三十公裏的地方還有一個隧道。隧道那邊手機才會有信號。而且,隧道是唯一一條別墅通向外麵的路。
關月靈今年才28歲,她一聽喬平的話一下站起來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被困在別墅裏了?”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因為她的問題現在已經變成了事實。
沈澤之看了一圈問道:“月楊呢?”
羅世文道:“三少也去車庫看其他的車去了。”
羅世文的話音還沒落,關月楊就回來了。大家都看著他,他臉色難看的搖頭。因為這次回來的人多,車庫裏一共停了七輛車,除了昨晚喬平和關月楊開出去的那輛還有六輛,無一例外油箱全部漏了。
“那現在怎麽辦?”關月靈問?
大家都沉默不語,顯然這種情況是誰也沒有料到的。誰也沒有應對的辦法。關月靈的目光在她的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臉上一一掃過,最後把目光投到沈澤之身上:“沈澤之你不是警察嗎?現在怎麽辦啊?”
沈澤之道:“我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了。”
“等?”關月靈不可置信道:“等著凶手把我們全殺了嗎?”她身邊的段凱一直試圖拉她坐下卻被她甩開。
“月靈,不要沒禮貌。”關泰從樓梯上下來。
關月靈連忙跑到關泰的身邊撒嬌道:“爸爸,可是現在怎麽辦啊?”
關泰坐到沙發上道:“等。”
關月靈看著關泰跺跺腳走了,段凱連忙追了上去。
關泰對沈澤之道:“沈先生不要見怪,月靈被我給慣壞了。”
沈澤之站起來道:“沒關係。現在最要緊的是大家保護好自己,還要盡快找出凶手來。從現在開始大家不要單獨行動。另外羅管家給我找一間幹淨的屋子做放屍體的房間,我要大致的看一下屍體。”
羅世文道:“好的。”
關泰道:“那就拜托沈先生了,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和世文講。”
沈澤之點點頭。
羅世文很快整理出一間房間,就在別墅後麵的庫房裏。房間裏有一塊很大的木板,說是以前別墅裝修的時候剩下的木料。羅世文又讓喬平找了幾個架子把木板直起來,暫時當放屍體的床用。他們手腳很利索,吃完飯前就把零時存屍房弄好了。沈澤之和紀子越又在豐蘭的房間了仔細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遺漏後和喬平、紀子越一起把屍體抬到了存屍房。因為現在剛出臘月,外麵的氣溫還在零下,倒是不用擔心屍體會腐爛。
紀子越把那天那個急救箱拿來,裏麵居然還有一套手術刀幫了沈澤之的大忙。驗屍方麵他和紀子越都不是專家,兩個人也不敢解剖,以防破壞線索。
一般情況下,屍體在死後30分鍾—2小時內就會硬化,9小時—12小時完全僵硬,30小時後軟化,70小時後恢複原樣。豐蘭是零點二十分左右死亡的,現在是下午一點,到現在才十三個小時,她的屍體正有僵硬狀態開始恢複,可是現在還是在僵硬狀態。
紀子越看著豐蘭屍體的樣子說:“看她屍體的狀態和現場倒伏的方向,她應該是要從房間裏出去,在出去的途中外麵的人就進來了。這個人一定是她熟悉的人,可是進來的人突然出手刺向她的腹部,她絲毫沒有防備。”
沈澤之道:“沒錯,熟人作案可以確定了。她身上還穿著睡衣,可見這個人要麽是個女人,要麽就是她很熟悉的男人,熟悉到半夜出現在她的房間她都沒有絲毫的防備。”
紀子越道:“女人不太可能,看她腹部的創口,女人沒有這麽大力氣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口。應該是個男人。”
沈澤之道:“那也要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關泰和羅世文年齡太大,關錦斐年齡太小都不可能。剩下的人都有做案能力。”
紀子越道:“豐蘭今年才二十歲,她在別墅工作了一年。可是她並不想隻做個小保姆。她長的不錯,身材高挑。這樣的人很吸引男人注意。”
“唔。”沈澤之道:“從這方麵考慮的話關月鬆,關月舟,耿君則有嫌疑。”
紀子越道:“我們從哪裏入手呢?關月鬆、關月舟,耿君則都不是獨居。要是他們晚上出去見豐蘭,可能性不大吧。”
沈澤之道:“我們得探探他們的底。”
兩個人邊往外走,紀子越邊調侃沈澤之:“你怎麽不懷疑那個半夜去見豐蘭的人是關月楊?”
沈澤之笑笑道:“別看關月楊平時一副流連花叢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氣很高,一般的人他看不上眼的。”
他們先去找關月鬆一家了解情況,沈澤之和關月鬆聊,紀子越去見關月鬆的妻子胡佳麗。
關月鬆今年40歲,他看起來很嚴肅,很有氣勢。他久居高位,身上不自覺的散發著威壓。沈澤之倒是不覺得壓力大。他本身也是這樣強勢的人,他的淡定倒意外的討好了關月鬆。
沈澤之直接的問道:“關先生,昨晚你一直和妻子呆在一起嗎?”
關月鬆身體靠後靠在沙發背上,他道:“是的。”
“你是什麽時候聽到外麵的動靜?”沈澤之問。
關月鬆想了想到:“應該是零點二十幾分吧,我是被佳麗叫醒的,我醒了之後先拿手機看了一眼,那個時候是零點二十五分。”
沈澤之道:“也就是說你沒有聽到社麽特別的聲音?”
關月鬆搖頭:“沒有。”
另一邊,紀子越正在問胡佳麗。胡佳麗今年三十五歲,保養的很好,她的妝容很精致,是她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
“關太太,你昨天晚上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音嗎?”紀子越問道。
胡佳麗道:“我聽到一個女人的叫聲,很大聲。我嚇了一跳就把月鬆叫醒讓他出去看看。”
紀子越又問:“在什麽時間?”
胡佳麗道:“在零點以後了吧,我沒看表,不太清楚。”
紀子越問:“你昨晚一直和關先生在一起嗎?”
胡佳麗點頭。
紀子越又問:“一直沒有分開過?”
胡佳麗猶豫了一下道:“我昨晚九點的時候去了一趟廚房,我晚飯沒吃飽,讓她們給我煮點粥。吃完粥以後就回來了。”
紀子越道:“你們大約是幾點睡下的?”
胡佳麗道:“我是十點睡的,月鬆睡的時候十一點了吧。他睡下的時候我還沒睡著呢。”
“外麵出事後你沒有出臥室是嗎?”沈澤之問道。
胡佳麗點頭:“是的,我有點害怕,月鬆一個人出去看了。他回來說出事了,叫醒了錦浩讓他陪著我。”
紀子越點頭,收起了筆記本。
胡佳麗猶豫著問:“你們不是在懷疑月鬆吧?”
紀子越笑著搖頭:“不是,隻是在排除嫌疑而已。”
他們按照房間的順序問了二樓的所有人,傍晚的時候紀子越才回房間。他進房間後發現沈澤之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小幾邊喝茶呢。見到他進來給他遞了一杯。
“謝謝。”紀子越的確渴了,接過來幾口喝光了。
沈澤之問:“怎麽樣?”
紀子越把記錄的筆記本交給他,沈澤之拿起來看。紀子越看著沈澤之看第一份筆錄的時候眉頭就皺起來了。
“怎麽了?”紀子越問。
沈澤之用指尖點了點胡佳麗的筆錄道:“她說的話關月鬆有點不一樣啊。”
紀子越道:“關月鬆有嫌疑?”
沈澤之道:“胡佳麗說她晚上九點的時候下樓喝了一次粥,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可是關月鬆卻沒有提這件事。”
紀子越道:“那這半個小時裏他是沒有人證據自己不在場證明的。”
沈澤之笑道:“可是這半個小時裏豐蘭正在樓下的廚房裏給胡佳麗煮粥。”
紀子越道:“那關月鬆為什麽不說他和胡佳麗有半個小時不在一起?”
沈澤之道:“也許他在這半個小時裏做的事情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知道這段時間豐蘭還活著,我們可以排除他的嫌疑,所以不介意說一個我們彼此明白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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