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硯涔冷的聲音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卻是對著許棠棠說的。
“站著,不許動!”
許棠棠縮了縮脖子,手腕被握著站住不敢動了,可憐巴巴得低低吐出一句。
“你凶我。”
墨寒硯哪裏舍得,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保姆身上,不由分說的命令。
“夫人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加班工資照算,做不了就換人。”
保姆直接傻了。
她當然知道,墨寒硯這個換人的意思可不是換人洗衣服,而是換人照顧墨星宸。
保姆心底立刻警鈴大作。
在墨寒硯的麵前,她可不敢倚老賣老,連忙點頭說。
“不用不用,熬個夜洗個衣服我還是能做的。”
墨寒硯點頭,沒有再理會保姆,用力把許棠棠扯到自己身邊,抬頭淡淡說。
“回去,睡覺。”
許棠棠癟了癟嘴,回頭對著保姆溫柔一笑。
什麽也沒說就跟著墨寒硯離開了地下一層的傭人房。
保姆氣得差點噴出三丈高的血,血紅著眼睛恨恨等著許棠棠的背影,磨著牙。
“小賤人,看我怎麽弄死你生的那個小孽種!”
當然,這些話她隻是心裏想想,畢竟身邊還有一個陪著她的“監工”。
而許棠棠可不管她怎麽想。
她心情很好的跟著墨寒硯回了臥室,臉上卻仍舊是乖巧安靜的樣子,像隻聽話的貓咪,乖的要命。
垂著頭,露出一段纖細的脖頸,許棠棠的臉頰微微有些紅。
她捏著自己的衣角,低聲對墨寒硯說。
“我剛才把宸宸哄睡了之後,又去給你做了宵夜,宵夜就在書房裏放著,要不要先吃了再睡?”
墨寒硯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深邃的墨色瞳孔凝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許棠棠,薄唇抿成一線。
片刻之後,他才淡漠問道。
“許棠棠,你這麽討好我,又想要什麽了?”
許棠棠一愣,她猛地抬頭,慍怒得貓瞳圓睜,對上墨寒硯專注黑沉的眸。
“墨寒硯,你什麽意思?”
墨寒硯平靜開口。
“你不是向來不喜歡宸宸麽?突然對他這麽親熱,還想要趕走保姆,需要我告訴你這些行為代表的是什麽嗎?”
許棠棠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火氣。
“墨寒硯,我親近自己的親生兒子還需要你同意嗎?你不就是不高興我讓周阿姨洗衣服嗎?那你剛才幹嘛拉我!我又沒求著你站在我這一邊!”
她從來不知道,墨寒硯也能這麽刻薄。
上輩子她不在意的時候沒覺得,現在在意了,隻覺得一字一句都是拿著鈍刀子戳她的心。
墨寒硯看著氣勢洶洶的許棠棠,腦袋裏那根繃緊的神經突突直跳,一抽一抽得疼。
“我為什麽幫你,你自己不知道嗎!”
話音一落,卻見許棠棠反而更生氣了。
她不無嘲弄的吼道。
“在你心裏我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你覺得你做的都是對我的包容!墨寒硯,你怎麽這麽偉大啊!”
墨寒硯蹙著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壓抑著火氣,聲音裏卻是淬了霜。
“許棠棠,你又想故技重施,惹怒了我之後順勢提離婚?宸宸不是你的工具,我也絕對不會把他給你。”
許棠棠就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頭腦一熱,不管不顧。
“離婚!離婚!又是離婚!墨寒硯你捫心自問,你真想離婚嗎!別說的你真的疼兒子,你他媽就是想拿兒子逼我!”
許棠棠說的沒錯。
他要兒子,就是為了逼的許棠棠不敢跟自己離婚。
墨寒硯的臉色陰沉。
“許棠棠,閉嘴!”
許棠棠眼裏含淚,瞪圓了眼睛,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兒子見到自己時抱著腦袋麵對牆角蹲著時瑟瑟發抖的樣子。
那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
“墨寒硯,少他媽在這裏裝什麽慈父,你要是真疼兒子,我兒子會變成現在這樣嗎?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不讓我見他,不讓我靠近他,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我一輩子都恨你!”
她說到最後近乎哽咽,聲音破碎不成調。
墨寒硯極力忍耐著身體之中洶湧的暴虐,咬著牙一字一句警告。
“許棠棠,你再敢多說一個字!”
許棠棠歇斯底裏得怒吼。
聲音蓋過所有威脅。
“墨寒硯!你不是想離嗎?老子現在就跟你離,誰不離誰是狗!”
墨寒硯的眼珠赤紅,冷冽睥睨著許棠棠。
“許棠棠!你自找的!”
許棠棠被那個眼神看得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手腕卻被男人猛然捏住。
下一秒,許棠棠就被他甩到了**。
緊接著一道充滿了男性荷爾蒙氣息的身軀就這麽覆壓了上來。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身/下的許棠棠,咬著牙,一字一句低吼道。
“是,我不會離婚的!許棠棠,你就是簽了那張離婚協議書都沒用,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除非我死!”
這話就像是誓言,一字一句刺進了墨寒硯的靈魂裏。
上輩子,他的確也是這麽做的,一直到他死了……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充斥著鼻尖,將許棠棠緊緊包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棠棠抬頭望著男人眼底如同猛獸盯住獵物一樣的偏執,她心跳的更快,害怕得拚命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混蛋,墨寒硯你這個混蛋!嗚嗚……”
“不放,死都不放!”
男人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隨即一個暴戾而凶狠的吻就這麽印了上來。
撕咬,瘋狂,沒有半點溫柔。
身上的男人像是被點著了引線的炸彈,即將被引爆。
“你滾開!你滾!”
許棠棠晃著腦袋,眼淚不爭氣的啪嗒啪嗒滴落下來,狠狠砸在了墨寒硯桎梏著許棠棠的手背上,燒灼著他滾燙的皮膚,幾乎要將他的心撕扯出鮮血淋漓的口子。
終於,他停止了這個殘暴的吻,緩緩起身,放開了許棠棠。
墨寒硯心底苦笑。
他還是做不到強迫她。
沉默著坐回了輪椅上,冷冷看著躺在**衣衫淩亂的許棠棠,低低啜泣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墨寒硯呼吸一窒,頭更疼了,他別過頭掐了掐眉心。
算了。
他聲音嘶啞。
“你好好休息。”
說完,轉動輪椅準備離開。
袖子卻被一隻手拽住,身後響起了帶著哭腔的委屈聲音。
“你要去哪裏?”
墨寒硯沒有回頭。
“書房。”
每次他們爭執,最終總是以許棠棠的爆發開始,以她的哭泣結束。
而每到這種時候,許棠棠絕對不會讓墨寒硯繼續留在臥室裏,這個流程墨寒硯比回家的路還要熟悉。
可今天卻不是這樣。
剛剛和他吵過架的許棠棠赤著腳從**跳了下來,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得低聲說。
“不,我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