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Z國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瞬間落在了景諾他的身上。

作為球隊中的捕手,尤其是實力非凡的捕手,在比賽中,他的意見十分值得參考。

以體強他這個做教練的,雖然對於管理球隊有自己的一套做法,但是對於捕手的意見,他並不會說忽視。

雖說他作為對方的教練時日還很短,但是他也清楚,對方並不是那無的放矢的捕手。

景諾他此時的想法,定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

“你真的認為可以?”以體強再次確認到。

“是的,作為這場比賽的主捕手,我是認為在這時候,派慕殤他上場投球,是最合適的方法。”

“具體說說。”

“李江跟言明哲他們這兩位投手,實力雖然並不差於泉學長他多少,但是據我觀察,M國隊那邊對於比賽對手的資料收集的十分詳細,若不是我們Z國隊占著選手是從全國各地選出來的便宜,對方沒辦法在段時間內收集到我們這些選手的詳細資料,這次的比賽,我們Z國隊根本就沒辦法與對手在明麵上打得旗鼓相當……”

聽到景諾的話,以體強沉默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不過作為投手的言明哲就沒那麽好說話了,他對於景諾的話,很是服氣,“難道就因為這樣便讓我出局,我對於這一點,完全不讚同。”

雖然這時候李江並沒有說話,但是他此刻的表情也是同樣的。

原本這一局派喻泉他擔任主投手,他們就已經有些不情願了,因此教練的這般做法,就好像是在給他們三位投手劃分等級,越是厲害的投手,就對付越是厲害的對手。

不過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就都上場投過球了,還是一投就是整場比賽,這場比賽之前,就喻泉他沒有上場投過球,因此他們就將心裏的想法忍耐下去了。

但是這時候,既然情況發生了突變,那麽憑什麽不讓他們上場?

他們有實力,更有自信。

此刻作為焦點人物之一的慕殤。

看著景諾此刻為自己說話,想要為自己說服大家讓自己上場投球的表現。

慕殤不禁咬住了下唇。

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慕殤他原本就不是那種專注當投手又或者是專注當打者的選手,他想要的是隻要能為球隊的獲勝貢獻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了,隻要能站在球場上實現自己的價值就可以了。

自從他們踏上M國隊後,慕殤便一直沒有機會再練習投球,他原以為自己的這次M國之旅,就隻是好好做一名打者就好了。

但是在此刻聽到景諾讓自己上場投球的話,慕殤發現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竟然也是有著這樣的一個渴求的。

他想要作為一名投手上場投球,想要將自己作為選手的資質通過這個舞台展現給世人看,讓所有人知道,他慕殤或許在先天下缺失了一定的資質,但是卻同樣是一名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優秀選手。

“教練,這場比賽讓我上場吧!”

因為想,所以在這一刻,慕殤站了出來,一臉堅定的上場。

對於慕殤此時的表現,這讓景諾他同樣沒有想到。

他不自覺地便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看向對方。

自從重逢後,景諾就發現他的這個兒時好友有了很大的改變,明明小時候每當站在球場上時,總是力求自己一定要成為場上最受矚目的選手,可是如今,對方卻沒有了這份‘野心’,就隻是想著能上場就可以了,沒有了那份過度表現自我的張狂。

因此,景諾他雖然提出了這個建議,但是更多的是想著自己去說服教練,然後讓教練開口讓對方上場。

這時候慕殤的態度,無疑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其實景諾他提出‘讓慕殤他上場’,不僅僅是為了比賽的勝利,最重要的還是想要滿足自己的私心。

他想要再看見‘那個他所熟悉的暮商’,想要去實現當初他們定下的那個約定,告訴世界,他們倆這對投捕搭檔的厲害,找回當年他們的那份情誼。

“教練,雖說現在我們明麵上是和對方勢均力敵的樣子,但是在剛剛的比賽中,我有觀察到,對手在比賽中收集我們選手的資料十分的厲害,而且還善於去利用,因此我認為,之前李江和言明哲他們上場投球的那兩場比賽,對手應該是將我們這兩名投手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因此這時候,若派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上場,我們都賭不起。”景諾他在此刻是情深意切地說道。

一邊站著的喻泉他看到自家學弟此刻十分希望慕殤上場投球的樣子,想到私底下他這位學弟跟他講過的那些事情,還有在以往的訓練中,慕殤所表現出來的實力。

於公於私,在這一刻,喻泉他為景諾他們說話了。

“教練,就算我的體力能支撐玩這整場比賽,但最後三局的投球,我沒有任何的把握,而且剛剛那第六局,我就已經沒有把握依靠我現有的決勝球,完全就他們的打線封鎖。”

言下之意就是支持景諾他剛剛所說的那話,對手在比賽中收集情報這一點,十分的厲害,也很擅長利用。

喻泉他所說的話比景諾他所說的話,分量要來得更重些。

雖然對方在剛剛六局的投球中,丟了1分,但是他的表現,精彩方麵不容置否。

投手是最清楚打者實力的那個人。

最後,以體強他被說服了。

他看向慕殤,“一旦丟1分,我立刻會申請換人。”

剛剛球隊的那1分是慕殤他拿下的,那麽他允許慕殤丟1分。

球隊再丟1分,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

在這場比賽中,他們Z國隊在剩下的局數中,再從M國隊手中拿下分數真的十分懸。

1分還說有點希望,但是2分以上,就想都不要想了。

因此在這一刻,以體強他明知道自己這樣說是會給慕殤他施加壓力,但他還是說出來了。

麵對這份壓力,慕殤抬頭挺胸,“是,教練!”

於是,第七局開始的時候,在場的人便看見Z國隊在此刻做出了更換投手的舉動。

M國隊的選手對Z國隊也是服氣了,Z國隊哪來的那麽多投手,居然又換了一名新的投手上場?

這是第四個投手了吧!

在比賽前關於對手的調查資料顯示,Z國隊之前的那兩輪比賽,可是一場比賽就一名投手,這次跟他們比賽的又是新的一名投手,打得他們是那個措手不及,對於這他們認了,畢竟一支隊伍中,配備兩三名投手是正常的。

但是在十八人中,配備四名投手這就過分了吧!

對於在六局都壓製著他們M國隊打線的那名打者,他們這些人可是摩拳擦掌,正準備要好好教訓下對方的。

現在居然就這樣溜了?

此刻的心情簡直了,憋屈,鬱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等他們看清Z國隊代替之前那位投手上場的投手時,已經完全不知道Z國隊的教練在想什麽了。

雖然Z國隊這個叫‘慕殤’的選手,作為打者還挺能看得,逼得他們球隊的米勒他認真起來投球,不過作為投手上場,就不太合適了吧!

並不是說因為慕殤他的容貌過於精致,美麗化,他們就覺得對方不適合打棒球,畢竟他們球隊中的米勒,外貌也同樣出色的讓他們這些隊友看了都有種心生羞愧的感覺。

而是對方的體格,看上去就不像是個能投球的。

職棒世界的投手,向來追求球的速度,威力,因此會過於專注直球,而且對於投手的體格也有一定的要求,太過矮小、纖細、瘦弱的身體,一般來說投直球時,是很難投出威力的,這樣就很容易被打者擊出全壘打。

他們美洲上的白種人,在體格上先天占有優勢,因此他們這美洲上想著在未來走職棒這條路的投手,一般在學生時期,就專注於磨練直球,就是為了避免他們在進入職棒世界後所需要的那個過渡時期。

因此在日常打習慣強硬風格直球的他們,對於打變化球,雖然並不擅長,但是一旦他們打中球,想要擊出全壘打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因為變化球是不可能擁有著直球的那份犀利與球勁的。

沒錯,M國隊的這些人,此刻斷定慕殤他是一位善於投變化球的選手。

對於此刻M國隊這些人的心理活動,慕殤他們並不知道。

這時候的他,正換著投手的裝備。

雖然他並不是以投手的身份被選入Z國隊,但是投手的裝備他還是隨身帶著的,畢竟他們Z國隊的這群選手,在被選中後,就直接飛來M國,隨身帶著他們接到征召的通知後到那選拔地時所帶去的所有東西。

雖說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戴過這投手的手套了,但是當左手套上這手套時,契合度依舊百分百。

這時候,Z國隊的守備選手都已走上場,但捕手景諾他卻在等著慕殤。

看到慕殤走過來的時候,“讓我們一起加油吧!搭檔。”

景諾他在看著慕殤他說完這句話後,才放下麵罩,往球場上走去。

看著對方往前走的身影,慕殤緩緩跟了上去。

曾經何時,並肩走在一起的兩人身影,便隻剩下了一道,但是卻比記憶中要更為的寬厚,高大。

感受著這屬於比賽時獨有的氛圍。

這場比賽,無論結果是什麽,對手是誰,搭檔又是誰,他隻需要好好享受這場比賽,將自己的實力在這場比賽中都發揮出來就可以了。

雖說這友誼賽是為了替不久之後那世界職業棒球大賽作預熱,但是此刻這比賽場邊的觀眾卻也有十萬。

即使這份號召力完全是來自M國隊的選手,但是不可置否,此時這是一個超級大的舞台。

要知道在Z國的時候,全國高中生棒球大賽,就算是到了全國賽,場地周邊的觀眾席位也最多就是兩萬。

畢竟職業跟非職業的比賽看頭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站在投手丘上的慕殤,很快便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拾好,全副心神放在了接下來的投球方麵。

第七局上半場,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