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蛇舞動。

黑暗大幕一下子被撕破。

皎潔的滿月重新懸掛高空。

羅柏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瘦長鬼影已經不複存在。

唯一的真正本體,如今身上已滿是雷擊過後的焦炭,西裝更是破爛不堪。

羅柏正要乘勝追擊。

一道強烈無比的狂風被瘦長鬼影召喚而來。

勁風呼嘯,掀起一片塵埃。

放眼望去,一時之間,盡是飛沙走石,龍卷翻天。

趁著這個工夫,氣息虛弱了不少的瘦長鬼影佝僂著身子,不斷瞬移,飛速向著森林深處逃去。

羅柏追擊了幾下,便理智地停下了腳步。

想要追趕一個擁有瞬間移動,一心隻顧逃跑的家夥要花費不少時間。

如今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的羅柏必須盡快回到正題上來。

若是自己沒有猜錯,瘦長鬼影專門負責來阻攔自己的話,那麽佐伊那裏,彌爾頓那裏一定會有意外發生。

羅柏回到了車前,本想繼續開車,卻發現汽車在剛剛自己和瘦長鬼影交手的餘波中已經報廢。

他又拿出手機,想要聯係佐伊她們,卻發現手機一直黑屏,什麽反應都沒有。

“垃圾蘋果!”

雖然清楚手機很大可能是因為瘦長鬼影剛剛磁場擾動的能力,遭到了不可逆的損傷,但羅柏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

人家抗摔一般的華為都是抵擋住子彈,你一個高大上的蘋果事後就不能重整旗鼓,恢複正常啊。

沒辦法。

羅柏看了看道路兩旁。

夜深人靜下,本就偏僻的小路根本等不到新車到來。

現在隻能是步行了。

羅柏鎖定靜水監獄方向,身形一動,上一秒還在原地,下一秒就跨到了上百米外的地方。

猶如鬼魅般,在原野上不斷閃爍起來。

……

靜水監獄。

嚐試幾次,依舊聯係羅柏無果的佐伊一眾人麵上不由得露出焦慮。

然而正在憂心羅柏的她們並不知道,危險已經悄悄逼近她們眼皮底下。

因為自信自己的實力隨時能鎮壓不服,對於俘虜的管理,女巫們並不上心。

在讓他們打掃完現場後,便讓其在庭院裏老實蹲著,不準外出庭院範圍就行。

原先氣勢囂張的邪教徒們此時心灰意冷地坐在各處。

其中,一個之前流了不少血,如今勉強止住的瘦個男倚在一輛汽車旁,虛弱和疲憊下,忍不住睡了過去。

一分鍾…兩分鍾……

突然,瘦個男仿佛在睡夢中經曆了十分恐怖的事般,雙眼緊閉的臉上一下子冷汗連連,渾身更是忍不住顫動。

動靜之大,原本包紮好的繃帶都鬆了開來,才止住沒多久的傷口又一次裂開,鮮血不由地往外冒。

如此疼痛下,瘦個男本該驚醒。

隻是任他臉上如何露出掙紮痛苦之色,仿佛有根線將他眼皮縫住了般,緊閉的雙眼卻一直沒有睜開。

“嘿,你沒事吧?”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另一個男人很是不解地起身,就要將同伴喚醒。

噗呲!

一把尖刀從他的後腦刺入,直接貫穿他的嘴巴。

“呃…呃……”

男人一臉驚恐地想要大聲呼叫,卻隻能發出輕微的聲響。

等到他身形倒地,彌留之際,最後向上看去時。

月光之下,一個戴著麵無表情的白色麵具,穿著藍色連體工裝,工作靴的高個男人正靜靜看著他。

仿佛在欣賞一幅美好藝術品,白色麵具男一動不動,就這麽一秒一秒安靜注視著男人步入最後的死亡。

直到瘦個男那裏,四道尖銳的抓痕憑空出現在他的胸膛,將其開膛破肚,死的不能再死後。

白色麵具男終於動了。

隨手抓起一旁鋼管的他向著下一目標走去。

與此同時,一道詭異的笑容在瘦個男那裏響起,並漸漸擴散開來。

一場屠殺就此展開。

……

經曆了最先女巫與邪教徒的戰鬥,監獄庭院血腥味本就衝天。

即使之前有打掃,也隻是淡去,而不是真正消失。

因而,這段時間裏似乎又濃密了一些的血腥味,對於殺人經驗沒有羅柏那麽老道的女巫們而言,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黛芬妮耳朵一動,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安靜了不少。”

夜色下本該是不少動物們活躍的時期。

本該十分熱鬧的。

黛芬妮的動物親和中卻感受到一片寂靜,乃至於害怕。

聽到黛芬妮這麽一說,思緒從羅柏那裏收回的佐伊也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她環顧左右,正想說什麽。

“救我!快救我!”

一聲驚恐大叫響起。

女巫們連忙看去,就見一個投降的邪教徒慌張無比地衝了過來,亡命向她們這裏奔來,乞求救援。

眼見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他那張害怕到扭曲的麵容正要露出慶幸之色。

他腳步一頓,麵色瞬間一僵。

下一秒。

在女巫們的注視中,他整個身子沿著中間那條線,從頭到胯,一下子被一分為二。

鮮血如噴泉般狂湧,熱騰騰的腸子器官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這樣的場景雖然惡心,但女巫們還是皺著眉頭繼續看起來。

隻因黑暗之中,將男人一分為二的家夥露出了真跡。

一把鏽跡斑斑的大砍刀。

粗糙的刀柄上,正被一隻碩大的手掌緊握。

踏!

一隻腳踩在了熱騰騰的腸子上。

啪!

又一隻腳掌重重地踩在了地麵還在跳動的心髒上,猶如榨汁機般,擠出一大片血液。

終於,造成剛剛一切的主人露出了真容。

在佐伊等女注視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戴著曲棍球麵具,手握鏽跡斑斑大砍刀的男人沉默無言,氣勢卻如山地一步步逼近。

“你是誰?”佐伊表情凝重地問道。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不僅是剛剛那個喊救命的男人,其它被俘虜的邪教徒們一個個也都喪了命。

她們之前卻一直沒發現。

曲棍球麵具男人絕非常人。

由不得她不心生謹慎。

隻是,這家夥一出場就砍伐一眾邪教徒,明顯不是約拿·金的援兵。

他到底是誰?

來這裏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