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隻知道靈異守恒定律一直存在。
從來沒有人想過,或者說調查明白過它為什麽存在。
此刻亞翰這麽一問,羅柏有了那麽一絲詫異。
是啊。
靈異守恒定律這種東西為什麽存在?
靈異為什麽是守恒的?
在這個世界待久了,羅柏忽然發現自己被同化的有些厲害,對於靈異守恒這一怎麽看都有些怪異的規則,他漸漸隻當是自然規律的一種了。
若是換做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自己,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地掠過。
羅柏看向亞翰,等待對方的答案。
亞翰沒有賣關子,滿是感慨地看了眼下方的深淵道:“其實一開始,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並沒有靈異。”
沒有靈異?
其它委員們聽到這話,心神一震。
羅柏順著亞翰視線看去,臉上若有所思。
“是的!沒有靈異。”亞翰重複強調道。
“數千年前,甚至上萬年前,總歸在人類沒有誕生真正文明的某一天,祂,從天上來了!”
“祂帶來了靈異,帶來了災難,同時也帶來了進化的苗子。”
亞翰深深地看向羅柏,最後這一句正是向對方說的。
“羅柏你應該清楚,在華夏神話傳說裏,有盤古開天辟地之說吧。”
羅柏點頭。
他已經明白了一些。
亞翰繼續道:“盤古死後,氣成了風雲,聲成了雷霆,左眼化為了日,右眼化為了月,四肢五體成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很形象,我不知道華夏的古人當年是不是看到天外來客的那一幕,從而有了神話創作的背景。祂也一樣。”
“從天外降臨的祂已經沒有了生息。祂體內的力量開始流出,化為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的靈異之氣,消散在天地之間。祂的大半身軀演化出地獄,撒旦自祂骨肉中破出,惡魔自祂細胞裏誕生。剩下那一小半,則永遠沉寂在深淵之下。”
亞翰俯視腳下的深淵,跺了跺腳道,
“是的,一小半的它就在這裏沉寂。救贖會先輩們發現了他,在這裏建立了1號基地。”
“這個世界從未沒有靈異。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沒有。”
“有的,隻是身為天外之客的祂帶來的自身靈異。”
“這,正是靈異守恒定律存在的真正原因。也是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
羅柏迅速將一切理清。
這個世界本該如他的前世一樣,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無魔世界。
一切的改變,隻因那個天外來客從天而降。
世界就此走向了兩個脈絡。
一“人”之威,竟到如此程度!
“祂叫什麽?”羅柏深吸一口氣,問道。
亞翰回答道:“麥康納稱之為靈異之祖,始祖。曆屆救贖會會長更願意稱呼祂為古神。這是當年祂降臨之初,見證過這一切的古人代代留下來的稱呼。”
古神?
羅柏突然想到了至今還徘徊在外層,窺覦著這個世界的外神彌瀾。
對方自我的稱呼中,有“逐海之主”,“世界征服者”,“古神之災”。
古神之災?
這就是對方對此方世界勢在必得的原因嗎?
隻因這裏埋葬著一尊古神。
靠!
一尊古神可是鍛造了如今的靈異世界。
若彌瀾那家夥沒有說大話的話,自稱古神之災的祂到底有多強。
羅柏突然覺得自己那一次在孤島還是太大膽了。
僅有一人知曉的世界真相就這麽告知了出來。
就在其它人還在消化這一切時,很快平複下來的羅柏詢問亞翰道:“所以呢,你們現如今的依仗就是古神的那一部分殘屍嗎?祂已經死了,如何再能翻起風浪?”
亞翰微微一笑:“今人永遠不知曉古人麵對古神的絕望與臣服,哪怕祂已經死了。”
“作為靈異之祖,死後的祂依舊有自己的威勢。就像麵對你們這些靈異後輩。你們體內的靈異真正意義上是屬於祂,如何能在祂麵前放肆。”
亞翰話音落下。
一道如宇宙般浩瀚的威壓瞬間降臨在羅柏身上。
羅柏麵色猛然一變。
隻因他發現自己體內原本活躍無比的靈性猶如小孩見家長般,任自己如何使喚,也一動不敢動。
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亞翰話中真意。
古神殘屍哪怕是死了,祂依舊能影響世間一切原本屬於祂的靈異。
就像一個禁魔法陣,任後世之人實力如何強大,走到這裏後也使不出一分力來。
隻因他們體內的靈異看到了它們真正的主人,不敢有絲毫放肆。
“這正是當年救贖會建立1號基地,最高委員會坐落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亞翰看著下方緩緩升起的龐然大物,鄭重地解釋道:“救贖會前輩們當心靈異之禍愈演愈烈,以至於全人類遭遇前所未有災難。為此,他們設立了一個巨大避難所,一旦世界有變,就將幸存人類搬遷到這裏,1號基地!有古神殘屍在,任外界靈異如何肆虐,也能保護人類最後的火種。”
“這,就是每一任救贖會會長所知曉的兩大終極機密。世界真相,以及避難所計劃。”
“羅柏,你現在清楚了嗎?”
羅柏還沒說什麽。
這時,已經回過神來,明白形勢反轉的其它委員們已經哈哈大笑道:
“亞翰會長,你還跟一個將死之人客套什麽?”
“在古神之威下,再強大的老虎也會變成小貓。”
“救贖會永遠是救贖會,外人推翻不了。”
“殺了他!以儆效尤!”
“……”
勝券在握的委員們你一言我一句,絲毫不將羅柏放在眼裏。
羅柏沒有理會他們。
此時的他注意力全放在了深淵之下。
在那漆黑無比的世界裏,一個龐然大物正起伏不定著。
那是古神的殘屍。
祂靜默地懸浮在那裏,萬年不變。
偶爾間,黑氣散去,讓人能看到祂的冰山一角。
然而就這一眼,羅柏就看到了祂比山嶽還要浩瀚。
再深入看去,觀摩其輪廓,羅柏麵色猛然一震:
“一條斷臂,就有如此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