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目的

宰相府的三個大字黯淡無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掃了,碩大的銅門更是緊閉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整個街道更是如死一般寂靜,相比剛才那條熱鬧的街道無意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按理說,王妃回門省親雖然說不能達到門庭若市,但也要有家人出來迎接啊,除非……

想到這裏,齊婉婷內心不由得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再向整條街望去,不僅是宰相府大門緊閉,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娘,你看,她好漂亮啊。”就在這時,齊婉婷隱約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果然在胡同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他那陶瓷般的臉頰真有一種想要親上去的衝動。而在他的身後唯唯諾諾地站著一位婦人。

“別看,跟娘回家,快點!”見齊婉婷笑著走過來,那婦人像是躲瘟神一樣隻拽著她的孩子往屋子裏逃。也就在齊婉婷追上去的時候,隻聽“碰”的一聲,本還半敞著的木門竟死死地扣住了。

被吃了閉門羹的齊婉婷頓時一陣頭暈,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她難道身上帶有瘟疫嗎?為什麽大家都這樣躲著她?

這時,那個怕鬼的“傻王爺”也磨磨蹭蹭地從車上下來了,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一副麵癱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王爺,這……”就連平時聰明絕頂的風雷都被弄糊塗了,恭敬地向歐陽儲請示,心裏卻不住地納悶——這些人鬧得是哪出啊?

“等。”從牙縫裏淡淡地擠出一個字,歐陽儲沒在說什麽,隻是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夾帶了幾分深意。

“她還真敢回來啊,被人說成了鬼妃,臉皮還真夠厚的。”

“是啊,是啊,聽到自己的女兒被稱為鬼妃,宰相夫人當場吐血,如今更是一病不起,聽說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

“就是,相士們都說這都是這丫頭身上帶有煞氣,隻會給相府帶來了不幸啊,你再看看六王爺那癡傻樣,就知道了,她哪裏是用來衝喜的,分明是來詛咒的。”

在街道的盡頭,有兩個布衣百姓正對她指指點點,雖然聲音小了點,但是還是一字不差地讓齊婉婷聽見了。

“別說了,她過來了。”一個人推了推另一個人,示意他住嘴。

怎麽不說了?哼,老虎不發威,你們就把我當病貓!齊婉婷心裏不由得暗罵,但是臉上卻是淺笑盈盈,惹人憐愛。

直到一步一步逼近那兩個人,齊婉婷的笑容瞬間收住,舉起雙手,就將懷中的包袱狠狠地摔向他們。接著又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滾!”

那二人真是領教了相府千金的威力,嚇得目瞪口呆,一個轉身便慌忙逃命去了。

而那個她一直像寶貝一樣懷揣的包袱卻“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瞬間那滿是泥土,“粉身碎骨”的桂花糕連同另一個小包中包裹的喜帕一並暴露無疑。隻是那摔碎的糕點中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桂花糕裏有巴豆。

什……什麽!歐陽儲眼睛睜的大大的,體內不斷有一團怒火既要爆發——齊婉婷,這難道就是你要給本王吃的桂花糕!

這本來確實是想給他吃的,為的是報那腿傷之仇,可是卻因一時氣憤,忘記了這一切。

“喂,你……”歐陽儲本想找她理論理論,可就在看到她那張陰森恐怖,想要殺人的臉時,無名一絲寒意直逼而來,心裏的話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眼中帶有無盡的哀傷,無助的神情在這一刻讓人心疼,“爹娘,婷兒回來了!”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苦悶,齊婉婷猛地撲向宰相府的大門。

纖細的雙手不停地在冰冷的銅門上敲打,想必她此時的心就如同這銅門的溫度一般冰冷。而那本來白嫩的手掌不一會兒也便紅了一大片。

“吱啦。”良久過後,門開了,從那門縫裏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小姐!”大門開啟,一位家丁驚訝地尖叫著,轉身便朝門內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重新回到這裏,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離開了三天,所有的事物似乎都沒有發生變化,可是這裏的人卻不再熱情,這裏像是冰窖,沒了一絲家的溫暖。

“婷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隻是這個聲音參雜了許多的滄桑與無奈。

“爹!”看著眼前似乎蒼老了很多的宰相,齊婉婷忍不住,猛地撲到了他的懷中,兩行淚水也劈裏啪啦地流了下來。

“婷兒,乖。”當父親的永遠疼愛自己的女兒,即使外邊再怎麽謠言四起,婷兒在他的心中永遠是重要的,隻是因為夫人的病……

想到床榻上的夫人,宰相卻又是一臉難色,緩緩推開齊婉婷,直徑看向跟著走進來的“傻王爺”。

看他麵帶癡狀,目光呆滯,宰相搖頭,無奈地呼出一口氣,下一秒“噌”的一聲,跪倒了他的麵前。

“王爺,求求您,救救我夫人吧!”

歐陽儲臉上沒有變化,依然麵無表情地看著齊婉婷,對於跪在他麵前的宰相,他似乎無視。

而一旁的齊婉婷聽到宰相提到了自己的母親,立即跑過來急切詢問:“爹,娘怎麽了?我聽外邊的人說,娘她……她……”

“她病了,而且……快不行了。”沒有等齊婉婷說完,宰相就一臉為難地先說了。

“這麽說,是真的了?是我的煞氣害了娘?”雖然是問句,但是她的眼中充滿了肯定,她就是害自己娘的罪魁禍首。

“婷兒,別這麽說,這不怪你,不過……”一掃剛才的黯然,宰相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草,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喜悅。“我知道王爺身上有一寶物,有以剛克柔的功效,它可以克製所有煞氣,隻要放在你娘的床頭一晚,她便可痊愈。”

說這話時,他滿是期盼地望著女兒和女婿。

哼,嶽父大人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對不對,為了幫助歐陽明奪得寶物繼承王位,連這種荒唐的理由也能想得出來。

歐陽儲依然直直地盯著齊婉婷,可是他的餘光裏卻滿是對宰相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