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胡榮光把脖子一梗,反駁道:“這明明就是腦袋,什麽叫長得像?合著你家肉瘤上還長著眼睛鼻子和嘴巴啊?”
兩個人說著又要吵起來,我連忙攔在他們中間勸架。過了一會,李少白突然盯著石棺裏的屍體道:“不對,這不是畸形人!”
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也不嫌惡心,居然把胳膊伸進石棺裏麵,一下子就把屍體給翻了過來,露出**的後背。
“我靠!”
我和胡榮光一下子跳起來,下意識往後退。
這東西的背上,居然也長著密密麻麻的細小肢體,乍一看就跟千足蟲似的,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壁畫上麵的蜈蚣精會有那麽多腿了,原來不是藝術加工,而是真的有。
我忍不住感歎道:“嘖嘖,長成這樣也真是夠驚世駭俗了。可惜他生在中國,要是生在印度,像這種天生的畸形兒,肯定會被當作神來崇拜的。”
胡榮光齜牙道:“長成這樣還能被當作神?不是我說,這印度的神也長得太磕磣吧?”
李少白也沒想到這東西的背上還長著如此多畸形組織,頓時也有些發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屍體道:“你們看,他身體的顏色和這些畸形手臂的顏色不一樣!”
說話的時候李少白神情激動,似乎發現了什麽。
胡榮光愣了,趴在石棺邊緣打量屍體,過了一會,抬起頭道:“還真不一樣。難道這東西是個女的,生前護膚品用得太多,所以身體的顏色就成了黑白配了?”
我強忍住惡心,仔細打量石棺中的屍體,這下子,終於也發覺不對。
雖然屍體裝在水中看不清細節,不過很明顯可以看出,他身體的腹部和背部,也就是長出畸形手臂和肉瘤的地方,顏色明顯出現差別,身體膚色黝黑,而畸形手臂和肉瘤的膚色則白得嚇人,相接的地方真的可以用黑白配來形容。
具體來說,就好像是把一個白種人和黃種人拚在一起,乍一看沒什麽區別,但仔細一看立刻就能發現不同。
我心裏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立刻抬頭看向李少白:“這是後長出來的?”
李少白點頭道:“沒錯,同一個身體,正常組織和畸形組織的膚色卻有這麽大的差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身體上的這些畸形組織是後長出來的,而且看這些畸形組織的膚色,就好像嬰兒一樣,說明長出來的時間並不長。”
“噝……”胡榮光在一旁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看著石棺裏的屍體,不可置信道:“我靠,你們兩個的意思是,這人不是生下來才是這樣,而是後來才突然變成這樣的?我的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基因突變?”
沒想到胡榮光還知道基因突變這麽時髦的詞語,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基因突變的可能性有,不過在古代那種情況下,並不大;我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受到大量有害輻射後,身體產生的癌變。”
胡榮光笑道:“木頭,你這不是扯淡嘛,照你的意思,難道是那些古代人建了個核電廠,然後把這東西給扔進去了?那還不如基因突變靠譜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誰告訴你隻有核輻射才有害了?這世界上有害的輻射物多了去了,說不定你路上撿個隕石,裏麵就藏著能把你變成蟲子的致命輻射。”
“不過嘛……”
我又看了眼石棺裏的屍體,摸著下巴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玩意和馬伏祿的屍體有點像?”
胡榮光道:“哪裏像了,這……誒,這他娘的還真有點像啊!”他突然發現什麽,扭頭對李少白道:“小白,你是不是也看出什麽了?”
李少白撇嘴道:“我剛才就看出來了,這東西身上的畸變組織,和當初長在馬伏祿屍體外麵的那層組織很像。說不定,就是同一種東西。”
“也就是說……”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死藥!”
真正的不死藥當然不會讓人變成這樣,不過我們在馬伏祿墓裏見過的那個肉太歲屍體,就是吞服了假不死藥後的產物,石棺裏屍體上地畸形組織和那個肉太歲很像。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屍體就是吃了假不死藥後才變成這樣的,隻不過大概是藥性不同,這具屍體並沒有變成肉太歲一樣的活死人,而是變成了水蜈蚣一樣的怪物。
“哎呦喂!”胡榮光兩眼放光道:“這不死藥是不是跟大白菜似的,到處都有啊,怎麽連這裏都能遇上?”
“很明顯,這個海底墓和龍丘國有關。”我想起了墓穴入口處那幅龍丘國王宮的壁畫,再結合水潭上麵那幅乘船渡海的壁畫,立刻推斷出,這個墓就是龍丘國女王派出的人建的,石棺中的屍體,應該就是吃了假不死藥暴斃的屍體。
隻不過令我不解的是,他們為什麽要把屍體千裏迢迢運到這裏,莫非和千機函有關?
想到這裏,我立刻目光灼灼看著眼前的石棺,我們要找的千機函,應該就在裏麵了……
於是到了胡榮光最喜歡的摸金環節,我和李少白嫌石棺裏麵的屍體惡心,也不動手,看著胡榮光興致勃勃從石棺中往外一件件撈東西。
趁他從屍水中摸東西的功夫,我和李少白仔細檢查了一下石棺,想要搞清楚裏麵的水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幾分鍾後,我們總算在石棺底部發現了一個暗扣,打開暗扣後,發現原來石棺下麵居然真的有一個泉眼,大量淙淙的海水從泉眼中衝出,沿著石棺側麵的陶瓷管道灌入棺中,然後在石棺灌滿後又沿著底部的出水口流了出來。
我忍不住讚歎,這個設計實在是太精妙了,簡單的幾個機關就能使棺材中時刻保持濕潤,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活水。也就是這些活水的存在,才使得石棺中的畸形屍體沒有絲毫腐敗,過了好幾百年除了有點縮水外仍然栩栩如生。
“當啷!”
一聲突然的脆響讓我回過神,我扭過頭,才發現胡榮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石棺裏掏出來一大堆東西,滿滿當當堆在他腳下,他手上還抬著一個黑黝黝的小鐵箱子,正努力往外麵搬。
大概是因為箱子太重,他剛從石棺中把鐵箱子拿出來,就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