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路
“還沒走呢？”我一直走到了她麵前，看她也不先說話，那隻好我先了。
“沒啊。”她回答得倒是很快，同時還保持著那讓我有點不太習慣的笑容一直對著我。
“為什麽？”
“等你啊。”
“呃……”看到她如此理所當然的模樣，實在讓我無語。
兩人回複了沉默，沒話可說地相對站著。不過本來就是她找我的，所以我也就不想自己再主動去絞腦汁了，隻是對麵的眼神確實讓我有點不適應。/好在情況也沒有維持得太久，楚絳在不可理喻的短暫沉默之後還是終於正式對我開口了：“嗯……洛文明。”
“哎？啊，什麽？”
“其實我是來向你問點東西的。”
我聞言不禁一呆，想不到她這麽直接，上來就這麽開門見山，公然刺探情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下意識地順口說了出來：“開口問這種問題……也太直接了吧？”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足夠這樣了。”沒想到她還反對我來一句，還是那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過這個反問句對我來說確實是很有難度來回答的。這個雖然還是始終沒了解我們兩人之間的確切關係，但就我而言我們相識的程度也確實還沒到這樣，隻是有美女的加分，再加上對她而言也應該確實是到這樣了。那麽綜合來說那就還真是這樣的了。
腦袋裏亂七八糟地一頓轉之後，我停了一會兒，在最後的思想鬥爭中終究還是個人關係服從了大局：“那……倒是……不過這種問題你問歸問，對於能回答的我盡量回答你，不能回答的嘛，那也沒辦法了。”
顯然我這回答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聽了我的話之後她也沒什麽其他的反應，直接點點頭就開始問了。
“那個……”開始得挺幹脆，真正問的時候竟然又結巴起來了，兩個字之後又是一段靜止，才終於在我的期待中讓這問題出了口，“你好象認識很多漂亮女生啊？”
“嗯。哎？”我正想著她這問題，一聽到疑問句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接下來三秒後才驚覺過來。這算是什麽問題啊？
“不不不，沒有沒有。你怎麽忽然問這個？”我馬上一陣手忙腳亂，最後也不得不直接反問起她來。
不過她的臉色看起來也變化不小，隻是到我反問她時就已經相當快地恢複正常了，所以也是得以順當過關：“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然後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就要轉身打道回府了。不過我立即叫住了她。
“你就沒問題了？”
“對啊。還有什麽問題？”
“那你剛剛說要問的就是這個？”
“是啊，就是這個。怎麽了？”
“啊，不，沒什麽。那好走吧，再見。”
看我如此幹脆地道別，楚絳回頭對著我的眼神瞬間一緊，然後竟然又把整個人轉了回來，直接又走到了我，腦袋就往我頭旁邊蹭過來。我一見如此動作差點就急退了，不過見她的表情上隻有很單純的有話要說的樣子，於是還是沒動，讓她把嘴湊到我耳朵邊，留下了溫暖幽香的一點美好和一句似乎是多餘的話。
“那下次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吧。”
“不會吧？”我看著她忽然又歡快起來漸漸遠去的身影，隻覺得真的已經猜不懂她究竟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她到底想幹什麽啊？”我一邊思考著這個奇異的問題一邊轉身往回走去。
“噢！”一轉身同時就是一聲哄響，直接把我嚇得往後直蹦二尺高，落地後摸著胸口就望著麵前一大堆人。最前麵的就是飛子這廝，不過神情倒是沒怎麽太過分，主要是因為他後麵的一群家夥都是差不多的德性，一下比較不出來。但最讓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還是眾人旁邊竟然還站著明顯掛滿一臉好奇的方學姐。看來這下影響大了。我心裏哀歎著，忽然又想到剛剛楚絳那個奇怪的動作，頓時開了一竅。看來還被擺了一道。
於是在我們球隊首戰告捷的喜事上由於今天的一個小意外又加了一喜，當然是他們認為的。我正愁眉苦臉地在他們的各式八卦問題麵前左支右絀，最後隻好幹脆裝勞累過度就定在那睡著，死都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學校，我連招呼都沒多打就飛也似地衝下車逃掉了，後麵的飛子倒也心意相通，緊緊地追了上來。
跑了一會我就停了下來開始走了，飛子也跟了上來，笑嘻嘻地走在我身旁：“怎麽，海……噢不，楚絳和你說啥了？是打探情報嗎？”/我想終於還是兄弟體諒，知道說句人話出來安慰我。不過偏偏今天的誤會並不是討論議題造成的，所以我還是充滿歉意和鬱悶地回答了他：“不是。”
“那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
“不會吧？”
“是不會。”
“那你……”
“隻是不好說所以不想說而已。”
“……靠。”
一個中指換來飛子的不再探究，還是挺劃得來的。我算穩了賬之後鬆了一口氣，轉了個方向就準備坐車回家了：“飛子，你今天還去哪嗎？我先回家了。”
“這麽早？唉，那好，我還是要去一下淩然。”飛子好歹還是有點習慣了沒有我陪伴去淩然的日子了，看了看我之後也就無奈地擺擺手然後分道揚鑣了。/我一個人走到公車站，等了一會兒車之後，忽然抬起了手看看手表，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真的比較早啊。”
確實說實話自從我不再玩殺籃了之後，下午的時間充裕了不少，這也是對我們籃球隊的過高估計所造成的，想不到比練殺籃還要閑多了。
我後退一步，開始考慮一下去處。通常現在我空閑時的的去處也比較固定，學校操場，大體育場，圖書館，六中。今天胖子他們也有友誼賽，所以肯定不在。大體育場人太多。圖書館上次借的書還沒看完。才見過楚絳。
最後我隻好再次依靠了一下天意，走向了車站。結果很比較和心意已經意外地，我又向六中進發了。
進入學校之後我的目的地已經是很明確了，一拐彎就直接向初中部走去。一直來到那無比熟悉的初中部籃球場，漸漸看清場上的時候，我又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那無比熟悉的身影也還在呢。
我停下了腳步，心裏麵已經開始思考起了自己該說的話，不過正想著的時候，我無意間的一個轉頭，忽然讓我心中一動，不知什麽時候的一副模糊畫麵在眼前閃現，球場的邊緣，慢慢離開的背影，現在想起來卻是越來越熟悉，但是就是想不到那究竟是誰。
不過這狀態也沒有保持多久，當我再轉過頭去的時候，就什麽也沒再想了，隻是悄悄走了過去，在離她那個場稍遠的地方，找個長椅坐了下來。
球場上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靈動嬌柔的身影，場邊遙望著專心欣賞的人，還有那從天邊投過來的太陽餘暉，繪成了一幅還不錯的圖畫。
就連坐在那裏的我靜靜看著場上的林莫，都有點很安謐的錯覺，時間的流逝都慢了下來，眼中隻有那很輕很輕的舞動，和我心中那種也是很輕盈的感覺。
輕舞中忽然看到她的眼睛似無意之中地緩緩飄轉過來，然後我們的目光相接。
我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也沒動，林莫也站在原地，隻是很簡單的對我一笑。兩人的目光也就在短暫的接觸之後又很快分開，轉眼回複了剛才的狀態。我還是坐在那裏望著球場，她也繼續在場上飛揚著。時間就這樣繼續柔暢地流逝，直到結束。
我離開的時候我們才再次互望到，我對她笑笑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
“比賽怎麽樣？”回家的時候還是有點晚了，不過老爸老媽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老爸還是習慣性地對我的比賽稍微關心了一下。
“嗯。”我嚼著飯，“還行吧。”
“什麽叫還行？”老爸語氣立馬也變了。
“我還沒上場呢？”我隻好無奈地回答。
“還沒上場？那你打什麽籃球？”
“我隻好又歎了口氣：“才剛開始一場比賽，哪來那麽快啊。”
“是嗎？”老爸這才點點頭，然後又麵色嚴肅起來，開始進行例行教育了：“那就好好打，爭取早上場。你本來就學習不行，多一樣喜歡的特長對你也好。不過這種事要麽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不然就沒有任何意義，還浪費時間和心力……”
礙於老爸的強勢和一個星期難得回趟家，我也隻有一邊心不在焉地嚼飯一邊讓這已經聽膩了的教誨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不過今天再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心裏竟然有了一絲觸動，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自己的籃球。
自己喜歡的特長。要麽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好。我的眼前不停交錯著兩個影子，一個橘黃色的籃球，還有一個也是籃球，不過是血紅色的。
“吃飽了。走了。”我放下碗，飛快地竄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是真的喜歡籃球的，是吧？”我對著鬧鍾上麵老妹的照片，很鄭重地問了一句，然後緊緊盯著照片上小顏的笑容，片刻之後，泄氣。
轉頭又看向牆上掛著的殺籃，想了想之後，走過去伸手把它取了下來，塞到了床底下。
“算了算了。”往**一躺，“還是當好籃球隊員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吧。小顏，看老哥給你拿一獎杯回來。”
“你沒事吧？怎麽又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最近老嗑藥嗎？”不過打擊積極性的人總是有的，就象我身邊的飛子。
“沒什麽問題，隻是決定再努力一點罷了。”我也正鬥誌高昂，所以基本沒什麽影響，並且順便明確了我的態度，“籃球還是比較有前途的，所以可以好好打。”
飛子估計被我這番話嚇得不輕，無語了好一陣才緩回來，不過反應過來之後第一反應還是讓我想抓狂：“這……這想法……是愛情的力量嗎？”
“你丫去死吧！”我直接把他踹飛掉了。
好半天他才回複了正經，當然是在又發揮了他的無敵纏攻而對我這老克星還是一無所獲的情況下。但是他正經下來後的第一句話仍然是讓我無語，隻不過不是憤慨，而是感傷：“看你每次更積極一點，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爽，這也是表示你每次都要離殺籃區更遠了一點吧。”
“是嗎？”我眼睛望著前麵，聲音有點輕。
飛子好象看出了我的異樣，走到我麵前來：“怎麽了？”
“哦。”我馬上從略微的失神中走了出來，對他一笑，“沒事沒事。”說完怕他繼續追問，又搶在前麵順口問了他一句廢話：“你說我真的適合打籃球嗎？”
飛子確實也想追問下去的，不過被我這一問還是作了罷，沒好氣地回答：“你怎麽老是問這種問題？”不過轉眼下一句就變了，“那幹脆你兩邊都繼續試試吧，然後再說？”
“靠！”我甩手就走。和他說話還是很讓人受不了。
“哎，別走啊。既然說到了就再討論討論吧。”
“沒得討論的，別廢話了。”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追一逃，漸行漸遠。
“你說我真的可以嗎？”
“哎呀，你就不要再問了！是真的可以，你那麽強，你不行就沒人行了。”
“那你說我們今年能拿個冠軍回來嗎？”
“……想不到你小子比我還誇張。不知道。”
“嗬嗬，我隻是想為小顏拿個冠軍。”
“嘿，這就是你的動力吧？”
“那當然，不然還是啥，你以為都和你腦子一樣歪啊！”
“嘿嘿，那就沒問題，我們一定會拿個冠軍回來的。”
“那為了小顏，加油吧。”
“行，加油！”
“好，那走吧。”
“哎？去哪？”
“去球館啊！”
“呃……今天不訓練……”
“哦？哦……那，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去又幹什麽？”
“不訓練那幹什麽，回家睡覺去啊。你也是，大星期天的把我叫出來又不訓練，讓不讓人休息了啊！”
“文明，聽我說完。今天不訓練，但是我們要集合去看比賽啊。”
“哦？哦。那，走吧。”
“唉……也不至於這麽興奮吧？”
“你說什麽呢？”
“哦沒什麽，走吧。”
“那就快點，都要晚了。走走走走，快！”
“哎，等等，你又慌什麽啊！”
卷六 太陽之手 第九章 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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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