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半磨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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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職業盜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為四個派係，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卸嶺力士”與“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從稱謂上便可以看出來，“卸嶺”采取的是喇叭式盜墓，是一種主要利用外力破壞的手段，而“摸金”則更注重技術環節。每個派係都有各派的專屬辟邪之物，摸金派則是摸金符。關於這一行的事兒，蕭軒知道一個現實社會中的同行曾專門寫過這種書，當真是風靡一時，洛陽紙貴，引為一時的熱潮。
隻是，令蕭軒稍稍感到意外的是，指出這是摸金符的，居然是那個上香時顯得很是莊嚴肅穆的翟傑，這家夥肯定不是普通人，身上肯定有著自己的秘密，甚至，可能這個秘密能夠對自己渡過這個任務世界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蕭軒微微抬起頭，目光盯著翟傑的眼睛，隻是對方的目光似乎隻是盯在了供桌上的摸金符上，並沒有絲毫要和蕭軒對視的意思，這讓蕭軒覺得翟傑這個人很幹脆、很執著，同時，也很簡單，自己之前覺得他和自己有些像，都很冷靜，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冷靜是因為自己想得比較多，而他的冷靜，估計恰恰就是他想的比較少罷了。
“我能……能摸摸它麽？”翟傑抿了抿嘴，向蕭軒提出了這個請求，同時他的眼神中也顯露出一絲熾熱。
“可以。”蕭軒同意，看著翟傑將這枚摸金符雙手拿起，像是在端詳著一件很“神聖”的東西一樣。
過了大概五分鍾的時間，翟傑發出了一聲極為惋惜的歎息。
“可惜，這不是真正從三國時期傳承下來的摸金符，是後代仿造的，不過年代也有了，看這鏤邊紋路的樣式風格，應該是明末的。”翟傑失望地搖了搖頭，將摸金符重新放回了供桌上。
“這麽說，福伯年輕的時候也是做倒鬥的，年紀大了才回來接了看守義莊的差事，還真是一輩子跟死人打交道。”蕭軒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翟傑聽。
“墓葬裏的死人見多了，尋常的死人，看起來都覺得有些可愛。”翟傑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舔下嘴唇。
“之前介紹身份時，你說自己是大學生，不過我現在覺得有些不像。”
“我確實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不過我爺爺一輩子研究玄學的，我爸媽都是從事的考古工作，從小一些習慣也都算是耳濡目染了。”
蕭軒點點頭，翟傑的這個解釋，的確說得通，有時候，考古學家反而比普通人更注重一些傳統，比如上香這種小細節，他們都很注意，因為他們比普通人接觸得多，自然懂得什麽叫敬畏。
“香都上完了麽？”蕭軒問道。
翟傑點了點頭，道：“總共十三具棺材，都上了一遍，不過，有一具棺材好像有些問題，我覺得你應該來看一下。”
“指給我看。”蕭軒這時候也不會去忽視任何一個細節，跟著翟傑走到了一具明顯是新的黑漆棺材前。
蕭軒用精神力探測了一下，發現裏麵是一具女屍，具體的麵容探查不清楚，不過這具女屍生前應該年紀也不會太大，也就二三十歲的模樣，保存得很是完好，身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就是這具，你用手摸摸看，上麵是不是有一層滑膩的手感。”翟傑提醒道。
蕭軒微微恍然，他剛剛似乎是有些過度倚靠精神力探測了，一邊想著他一邊伸出手，輕輕地貼在了棺材麵上。
很滑，很膩，像是摸了一層油一樣。蕭軒將手掌放到自己鼻子前，卻沒有聞到任何的特殊氣味，而且手掌中也沒有了之前的滑膩感殘留。
翟傑此時繼續開口道：“這是屍氣，而且不是尋常的屍氣，因為它居然能夠穿透棺材板麵，看來這具屍體的屍氣已經開始漸漸凝聚了，隻有那種枉死且身前含著極大怨念的人才能在死後有微弱的概率可以凝聚起屍氣。”
“然後呢？”
“凝聚屍氣，有可能刺激屍身再生長，讓屍體長毛和長指甲，身體的某些機能活性再一種假生狀態下重新激活，而這就是一具屍體詐屍的前提條件，接下來如果再有足夠的契機刺激或者相應的環境催發，就可能引發屍變，也就是變成我們嘴裏的所謂僵屍。”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凝聚屍氣不一定會真的刺激屍體再生長，就算是屍體再生長，也不一定真的能夠刺激到詐屍，但是，既然這裏是《僵屍先生》任務世界，這些原本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就會一下子變得很是可能起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這具棺材拉出去直接燒了。”
“支線任務是讓我們守義莊一個晚上，也就是充當一種義莊管事的身份，盡管我們知道可能晚上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我們也必須這樣子乖乖地守在這裏，而如果我們直接將棺材拉出去燒了，這還是哪門子的看守義莊？
為何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整座義莊都燒了，我們在廢墟上搭個窩棚守一夜不也就可以麽？這具屍體，不能燒，甚至，我們不能動，這義莊內的所有屍體，我們都不能動，否則就算是在這裏待一個晚上，主神也不會判定我們支線任務完成的，到頭來隻能是空忙一場。”蕭軒向翟傑解釋道。
聽了蕭軒的話，翟傑立刻反駁道：“但是這明明很危險，為什麽我們不放棄這個支線任務，去選擇其他支線任務完成呢？”
“沒有哪個支線任務是絕對安全的，還有，如果不能夠盡可能地完成每一個放在你麵前的支線任務，你就無法在主神那裏有資源強化自己，然後，你終究會被主神像垃圾一樣掃到垃圾堆裏，前後都是一個死，倒不如拚一把，即使不惜冒險。”
翟傑的眼中露出了沉思，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對蕭軒說道：“你是資深者，我相信你的經驗和忠告，那麽，接下來，為了保險起見，我可以畫一些符線試試看能不能鎮的住這具棺材裏的家夥。”
“畫符線？喲，還真是人才。”蕭軒伸手拍了怕翟傑的肩膀，“畫吧，那邊有紙筆，自己看著辦。”
話畢，蕭軒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具棺材，隨後轉身，走到了供桌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且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初級亡靈魔法師】手劄開始看起來。
那邊的朱玢玉和蘇子豪已經將義莊草草將義莊裏麵掃了一遍，兩個人都找了個蒲團坐在上麵，看著翟傑忙前忙後地在棺材上畫著符線，兩人還時不時地交頭接耳地說些什麽，這個時候，2個資深者地位超然，3個新人裏那個翟傑又有些神神叨叨的，也就這兩個人能夠有些共同語言了。
……
一直到天快要黑下來前，蘇慕然帶著買來的吃的跨入了義莊，大家開始吃飯，飯畢，簡單地收拾下之後，朱玢玉真的如她之前所說的在地上鋪了一層地鋪躺到裏麵去了，隻是她的眼睛一直睜著大大的，顯然，她是決計不可能睡著的，隻是興許覺得被窩能夠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蘇子豪則是情不自禁地坐在蕭軒和蘇慕然身旁，他覺得自己和這兩個資深者靠近一些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證自己的安全，當然，如果蘇子豪清楚上一部任務世界中那一個個走在蕭軒身旁的夥伴是怎麽一個一個死掉的話估計就不會再有這種天真的念頭了，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或者有了足夠的理由，蕭軒不僅不會去保護新人，甚至還會主動去將這些新人殺掉。
翟傑給那具棺材畫完了符線後便靠在一根梁柱上坐了下來，嘴裏一直在念叨著什麽。
蕭軒依舊在看著自己的手劄，蘇慕然坐在蕭軒身旁閉目養神，周圍，幾根蠟燭火苗微微搖曳，十三具棺材靜靜地躺在那裏，夜幕落下，氣氛顯得更加壓抑。
終於，外麵的天，徹底黑了，入夜了。
“咯咯……咯咯……咯咯……”
“誰，是誰在磨牙？別嚇人好不好。”出聲發問的是蘇子豪，他對這一陣陣像笑聲又像是磨牙的聲音感覺滲得慌，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
蕭軒將手中的手劄放下，蘇慕然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就連翟傑的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朱玢玉所睡的被子裏，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來自於朱玢玉的地鋪，而且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一直將頭露在外麵的朱玢玉此時卻將被子蒙住了全身。
“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