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見麵了

泥濘的地麵上,一群奴隸正被押著前行,奴隸有上千人,看守的士兵卻隻有五十餘人,隻是這五十餘人每人**都是一條獨角獸,速度極快,再者隊伍裏還有一名高級祭祀親自押送,哪個奴隸敢不開眼地搗亂逃跑,那就絕對逃不出一個死字兒,這一點,被押送的奴隸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等人是跑不掉的,不說那二十餘個**有獨角獸的士兵,就是在那大祭司麵前,誰敢逃,肯定下一刻就被烈火焚滅成渣滓。

9大王城,常年交戰,不光是互相之間交戰,同時和其他非王城的部落也經常有戰鬥,而人口奴隸,則是最直接和最不能忽視的戰利品,這個世界,除了9大王城所在的區域,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苦寒之地,想要生存和發展,隻能靠人力去硬生生地改造和開拓新的土地,這將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也將是一個長久到以“百年”為單位來計量的項目,注定將由無數奴隸的鮮血和生命去灌溉新的肥沃土地。

隊伍之中,有一個穿著破爛僧袍的年輕和尚,和尚麵色有些憔悴,閉著眼,步履蹣跚,顯然是身上有傷,而且傷勢集中,隻是和尚依舊一臉地淡然,那不是一種絕望的麻木,而是一種灑脫淡然,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也是一種很特殊的氣質,甚至還引起了隊伍裏的高級祭司f的注意,高級祭司讓這和尚走在自己身旁,出言說了幾句話,和尚也應答了幾句話,高級祭祀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端架子,和尚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奴隸身份而自慚形穢,雙方一個騎在獨角獸背上。一個雙腳被鎖著鐵鏈一步一步向前走,但是雙方至少在此時,靈魂上的高度,是一樣的。

“你做奴隸,可惜了,等回到了王城腳下。我去幫你辦脫籍,你當我的私人奴仆如何?”高級祭祀顯然是起了欣賞之意,開墾沃土,也不缺自己麵前這一個奴隸,但是能夠擁有如此談吐和智慧的人,高級祭祀也沒見到多少個,此時自然是起了招攬的意思,他是高級祭祀,身份尊貴。從這些奴隸之中挑選一個進入自己的死人奴仆序列,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和尚卻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還是先想想如何能夠回到王城吧。”和尚是受傷了,而且傷勢極重,否則的話這小小的鐵鏈怎麽可能鎖得住他?就算是麵前的高級祭祀,原本和尚也應該不懼的,隻是現在和尚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仿佛自己睜開眼,就幾乎重傷成了廢人一個。不過,他靈魂上的敏察還在,清楚地感應到此時有一批足足有數百人的騎兵隊伍正在向這裏逼近,並且,對方身上帶著濃鬱的殺氣。

聽了和尚的話,高級祭祀微微皺眉。他想要靠自己去感應一下,但是很快就發現不用了,地麵上傳來了震動之音,遠處肉眼可及之處,一色黑甲的騎兵正在向這裏呼嘯而來。他們座下都是雪狼,身材高大,且耐於奔跑,並且衝擊力極強,作為坐騎來講,和地龍其實可以稱得上是不相伯仲的,各有千秋,並且,他們的甲胄樣式也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雪域黑雲部的軍隊,黑雲部是雪域高原諸部之中的實力最大的一個部落,部落裏麵甚至還有堪比聖祭祀的聖巫坐鎮,儼然是雪域高原諸部的盟主地位,而此時,夏炎王城以及包括天河王城等其他幾座王城,都在和雪域諸部交戰,但是由於雪域高原諸部的分散性和特殊性,使得大兵團作戰很難成行,一方麵是地形桎梏的原因,另一方麵也是雪域諸部由於自身資源有限,無法支撐起這種大兵團作戰的消耗,所以雙方的交戰,往往都是集中在千人甚至是百人規模的對決廝殺上,除非是捕捉到了某個雪域部落的駐地,否則一般王城裏的軍隊也不會真的出動超過一萬人去行動。

而眼下,這支人數隻有三百人的黑雲部騎兵竟然長途奔襲到了這裏,幾乎已經算是夏炎王城的腹心之地了,而正是這樣,他們的出現給了這支僅僅是押送奴隸的隊伍帶來的滅頂之災!

五十餘名夏炎王城的騎士並且擅自發動衝擊,他們將高級祭祀團團圍住,他們清楚,對方占據著絕對人數上的優勢,純粹地騎兵衝鋒,己方很可能兩個照麵就全部交代在這裏了,但是己方卻有一名高級祭祀坐鎮,隻要將這名高級祭祀保護好,高級祭祀不斷地釋放出祭祀之力,己方哪怕人數少,卻並非沒有存活甚至是擊退對方的可能。

這些夏炎王城的士兵是這麽想的,這名高級祭祀也是這麽想的,他相信自己的實力,隻要自己周圍的這些士兵能夠暫時的保護住自己,他能夠有絕對的信心給對方好看!

然而,夢想一向是很豐滿,現實,卻一如既往地骨感。

一根閃爍著綠光的箭矢,從地下射出,直接貫穿了獨角獸的小腹,從臀部位置,刺入了高級祭祀的體內,高級祭祀整個人身體一顫,隨後一縷縷綠光自他身上綻放出來,整個人也直接化作了綠色的膿水。

自家最大的依仗,竟然就這麽死去了,四周的五十名夏炎王城的士兵一時間陷入了鬥誌上的絕望,而此時,四周的數百黑雲部騎兵發動了衝鋒,對方陣中的祭祀死了,他們就徹底沒了孤寂,可以倚靠自己手中的彎刀,盡情地收割對方士兵的生命!

反觀夏炎王城一方,本就人數少,又遭受了祭祀死亡的巨大打擊,麵對黑雲部的衝擊,大部分人已經無心戀戰了,直接調轉了獨角獸的方向開始向後逃,黑雲部趁勢掩殺過去,也算是追殺到了三十人左右,其餘的散兵倒是幸運地逃脫了追殺。

緊接著,地底下衝出了一道綠光,綠光消散,露出了一名巫師的身影,這名巫師是蕭軒的老熟人了,他叫莫敢,在上個輪回之中,他圍捕饕餮獸被蕭軒撞上了,被蕭軒直接鎮壓殺死,這個輪回裏的事情肯定發生了改變,饕餮獸還在蕭軒的身上,莫敢自然沒東西去捕捉,這一次,他直接帶著一支小股黑雲部騎兵來到了夏炎王城的腹地,一路上四處出擊,倒也是戰果頗豐,他自己也很是滿意。

這一刻,看著麵前這上千奴隸,果敢直接揮手道:“將這些奴隸身上的鎖鏈打開,哈哈,奴隸們,我莫敢,我黑雲部的莫敢,給你們自由,讓你們有機會,將你們的憤怒發泄到夏炎王城的仇人身上,去吧,隨意地去吧,去發泄你們的憤怒,去攻擊他們在城外的農莊,去攻擊他們的驛站,去攻擊他們的商隊,去攻擊他們的輜重隊伍,去找尋一切你們可以攻擊可以複仇的對象,去吧,去吧,去吧!”

被打開了鎖鏈的奴隸們即刻嗷嗷叫地四散而去,他們本來的歸宿就是被押到窮山惡水之中去,將自己的剩下生命都用來開墾那些該死的土地,眼下,他們重新獲得了自由,本就大部分是戰俘的他們又一次恢複了餓狼一般的本性,有的準備逃走,更多的,則是像莫敢所說的那樣,去報仇,去報複!

對於自己的煽動能力,莫敢很是滿意,他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而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唯一還站在原地,甚至在自己目光下還好整以暇地坐下來的和尚身上。

莫敢冷哼一聲,不屑地問道:“你為什麽還不走?”

和尚麵露微笑,道:“貧僧在等人來接,他應該快到了。”

聞言,莫敢幾乎是笑出聲來,隻覺得這和尚太逗,要知道這裏可是夏炎王城的附近,這和尚的親族和部落怎麽可能像自己一樣殺入這麽遠的地方來接他?

“桀桀……和尚,你不是腦子壞了吧,你說誰會來接你?”莫敢憋著笑問道。

“我……”

在莫敢身後,傳出了一道平靜的聲音,很平靜,卻也很冰冷,莫敢這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冰凍住了。靈魂深處,打了一個深深地顫栗。

在四周數百騎兵的目光之下,在自己的靈魂探測之下,對方竟然還能夠無聲無息地站到自己的背後,莫敢就算是用屁股想都能夠想象出對方的強大,心中不由地一陣絕望:難道是夏炎王城的聖祭祀過來了?該死,那老東西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

但是,當莫敢轉過頭時,才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一個穿著黑色法師長袍流著長發的男子,最讓莫敢心驚的是男子的眼眸,那是一種可怕的冰寒,一種讓人絕望的冰寒!

“聖……祭祀?”莫敢很難想像,什麽時候9大王城,竟然又出了一個新的聖祭祀,而且還這麽年輕!

“你好,我們……又見麵了。”蕭軒打了個簡單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