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巧 遇

突如其來的大把大把的錢,讓兩個年輕人不知所措了,有生以來,還從來沒看過這麽多的鈔票擺在麵前。

郝明明連話都不會說了,幹張著嘴不知說什麽好,一會兒拿起一把鈔票,無言地擺了擺,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想了想,又把錢扔在錢堆裏,摸摸腦袋,在地上轉個圈,再站到床前,看看田苗苗,想說什麽,卻還是不知說什麽好,就又摸摸後腦勺在地上轉個圈,立定在床前,張張嘴,還是沒說出什麽……

郝明明的心已經被突然的意外之財弄得都有些神情恍惚了,他的思維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終於,他似乎轉悠累了,不再在地上打轉轉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上。

田苗苗呆呆地看著眼前一捆一捆的人民幣,就像看著突然發現的寶藏,晃得她有些眼花繚亂,驚喜之時,她的眼睛卻不聽使喚了,眼眶裏的眼淚說什麽也控製不住,嘩啦啦地往下落。

她的腦海裏就像湧動著滔天的巨浪,“嘩、嘩、嘩、嘩……”一聲連一聲,撞擊著她的腦畔……

她似乎有些糊裏糊塗了,就像夢,在夢裏看著朝思暮想的從天上飄飄悠悠掉下來的雪花一樣,數也數不清的鈔票……

她忽然覺得好累,好累……恍惚中,她對旁邊的郝明明說道:“明明哥,我好累,想睡會覺……”她就順勢躺在**,呼呼大睡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宿,似乎從前的歲月讓她太過於勞累了,這回,她要好好地補回來。

幾年來不辭幸苦超負荷運轉的身體忽然間鬆弛下來,一下子覺得渾身無力,癱軟在**,美美地無憂無慮地睡了個痛快淋漓,把幾年來因為缺少睡眠而損耗的精神勁都補回來了。

當田苗苗再睜開眼睛時,整個身心都感到由衷的輕鬆和愉快了。

“苗苗,你可把我嚇壞啦!你咋這麽能睡?打那天你說累了,想睡會兒後,一頭倒下就沒醒過,叫你都不醒,翻個身又睡了,一睡就睡到現在。好家夥,這下你可把以前缺的覺都給補回來啦!”

郝明明說著,出去盛了一碗熱乎乎的大米粥,端到田苗苗麵前。

“趕快喝幾口粥吧,補補,我在裏麵放了大棗花生,還有紅豆,營養好著呢!乖乖,苗苗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得把你送到醫院去了。”

田苗苗接過郝明明手裏的米粥,疑惑地問:“我真睡了這麽長時間?你逗我呢吧?”

“你不信?我給你打開電視,現在正是整點新聞時間,你看看電視裏的新聞就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啦!”

說著,郝明明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播放著當日的新聞。

看到電視裏播音員播報出的新聞時間,田苗苗相信了郝明明的話。她不禁笑了起來,想想自己睡了這麽長的時間,真的感到不可思議。

怎麽就睡了這麽長的時間呢?平時睡著了,隻要有了一點響動,就驚醒了,一點覺都沒有,隻要有活幹,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勁兒。

可怎麽一看到有這麽多錢了,卻就像喝了**藥似的,一覺睡了這麽長的時間,唉,真不敢相信,怎麽一有了點錢,人就忽然變得懶了,懶覺也多了……

她喝了幾口粥,覺得好香好甜,在以前可沒有喝到這麽香的米粥。

“明明哥,你啥時手藝變得這麽好,粥熬得這麽香!”

“香嗎?那你就多喝幾口。你是睡了這麽長的時間,有點餓了,身體缺乏營養了,所以,你才覺得這粥很香了。也是,這幾天我看著你睡得這麽香,躺在那就像睡美人似的,也覺得這日子好像真的很有點意思了。錢這東西真的很有魅力,更有魔力,讓你一睡就睡了這麽長的時間,讓我的精神勁兒‘噌噌噌’地長,身體裏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啥,你有使不完的勁兒?好啊,你告訴我,在我睡的這幾天裏,你都背著我幹什麽啦?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個美眉啊?”田苗苗故意顯得吃醋地問道。

“這……苗苗,你這醋怎麽來得這麽快?你說,我能幹什麽?除了守著你擔心你,我哪還有心思胡思亂想別的!”

可不知為什麽,郝明明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臉不知怎麽竟然有些發燒,他趕緊轉身背對著田苗苗,裝模作樣地照鏡子。

其實,田苗苗就是在故意逗他,根本就沒有想其他的什麽,她絕對不相信郝明明會有什麽事背著她。

明明哥愛她愛得那樣瘋狂,那樣膽大妄為,不顧一切,他怎麽可能做對不起她的事呢……

但她哪裏知道,之所以郝明明跟她說話時,情不自禁地臉有些發燒,是因為郝明明前天在她睡著後去市場買菜時,恰好遇到了高中時的同學程媛媛。

誰都知道,在高中的時候,程媛媛和田苗苗兩人的校花之爭,是人人皆知,人人皆曉的。

田苗苗勝出程媛媛一籌,是因為田苗苗的女性的天然本色和那種淳樸典雅;而程媛媛則與她截然相反,她是城裏長大的小妞,嬌柔之體,嫋嫋之音自與田苗苗不同,那種款款柔柔,脈脈之情,在郝明明的眼裏,可謂如臨天仙,柔若嬌柳……

郝明明之所以那樣刻骨銘心愛田苗苗,是因為兩人之間從小到大,長相廝守,日久生情,就像浮萍再浮,畢竟有根,根扯蓮身,豈容他人?

再說,當初郝明明在程媛媛麵前,哪有立身之地,一個鄉村野小子,豈入成大小姐之眼。

而如今,可不比從前,郝明明瞬間已成富者之身,錢多精神旺,說話也硬氣,心氣也在快速地轉變。

當郝明明一聽程媛媛現在正是“落配的鳳凰不如雞”時,他的高傲之心在程媛媛麵前可謂趾高氣揚,洋洋自得,賣弄顯擺自不必說,那種小人得誌的心態流露無遺。

而程媛媛的心勁兒也是隨行就市,此一時彼一時,隻要能攀得貴人相助,何怕屈尊而為。何況,自己已經不是昔日黃花了,何必裝純潔呢?

此時偶遇郝明明,可謂東風送暖,雪中送炭,程媛媛豈能放過郝明明,左一眼的秋波,右一眼的嬌媚,讓郝明明那顆不安分的心**不已。

程媛媛在高中讀書的時候,就是一個好慕虛榮討厭學習的學生,自以為有一副好摸樣,就不愁日後吃穿。

可她的父母都是公家人,在偌大的縣城裏端著一副不大不小的官架子,自己的女兒哪能比別人差呢?為了在同僚麵前不丟臉麵,他們必須讓程媛媛考上大學,哪怕隻是一個本三,也比名落孫山強得多。

可惜,程媛媛就是不爭氣,初中升高中,考試一塌糊塗,沒辦法,老爸老媽腆著一張老臉,求爺爺告奶奶把程媛媛送進了縣城裏最好的高中。

但程媛媛已經是個初春少女,情竇大開,天天隻夢想著花前月下,浪浪漫漫,哪裏受得了朝朝暮暮寒窗苦?三年高中下來,高考還是連個尾巴都沒撈著。不得已,又是通過關係,花了很多讚助的錢,上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私立大學,好歹混了個本三文憑,在老爸老媽的努力下,進了一家國營企業,在機關裏做了一個文員。

可是,她哪是做文員的那塊料,幹什麽都幹不來,一天隻是吃穿打扮,在辦公室裏端端茶待待客,無所事事。

這讓機關裏的頭頭很為難,可又不能得罪程媛媛的父親,他畢竟手裏握著這家企業的命脈,一旦得罪了他,靠著政府喂奶的這家企業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寫匿名信揭發了程媛媛的父親手腳不幹淨,經查屬實,被雙開還進了監獄。

程媛媛在那家企業就自然不好混了,時間不長,因為企業效益不好,人員精簡,程媛媛就被“哢嚓”下來,成了失業人員。

無所事事的程媛媛天天混跡於娛樂場所,有一天竟偶然遇到了大學時的一個同學。

這個同學告訴她,他現在在蘇州一家房地產公司混事,已定居在蘇州。因工作繁忙,至今還沒有婚配。言下之意,如果你這個大美人願意,就跟我去天堂享福。

程媛媛現在已經是落魄的鳳凰,沒成想還能遇到這樣的美事,一聽老同學的話音,聰明的她就知道自己必須需要勇敢地奉獻了。

不就是冒著賠上身子的風險大賭一次嗎?老娘已經倒黴到這種程度了,害怕什麽風險不風險的。當即就投懷送抱,**風雲,在縣城裏風光一番,就和老同學雙棲雙飛到了蘇州。

剛到蘇州,程媛媛被安置在一個很高檔的小區中的一幢樓裏,說這就是送給她的禮物。

當時,程媛媛簡直高興死了,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在天堂蘇州擁有了自己的房子,這種美事不知道是自己哪輩子修來的福。

真是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啊。她暗暗地慶幸自己長了一副可人的相貌,否則,哪能會有這樣的美事光顧自己呢?

可是,好景不長,程媛媛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

經過一段時間的耐心跟蹤調查,程媛媛發現,自己的這個“準老公”原來是有老婆的,也根本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

她不禁大怒,和這個“準老公”同學尋死覓活地大鬧了一番,“準老公”才以實情相告,承認欺騙了她。

不過,這個“準老公”還算沒把事做絕,不僅給了程媛媛一筆錢,還把程媛媛住的這套樓房送給了她,不再收回,還當即過了戶,解除了程媛媛的後顧之憂。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完全斷絕,還藕斷絲連隔三差五地幽會。

程媛媛也是不得已,在蘇州又沒有親戚朋友,隻有這個老同學還算是個靠頭,也就半推半就,跟他有一搭無一搭的來往著混日子。

這不,忽然遇到了郝明明,不禁讓程媛媛大為驚喜,好久不見家鄉人,真如久旱遇甘霖,他鄉逢故知,就熱情地邀請郝明明到她家做客。

郝明明被盛情難卻,也就跟程媛媛來到了她的住所。郝明明這才知道,原來,程媛媛就住在新區,離他和田苗苗住的地方並不遠,打的也不過十幾二十分鍾的工夫。

郝明明在程媛媛家待了很長的時間,兩人也談得非常投機,看看時間不早了,郝明明就告辭回家了。

程媛媛一再邀請他再來,還說,她現在在蘇州兩眼摸瞎黑,隻認識郝明明一個人,讓他一定要常來常往,不要客氣。那嗲聲嗲氣惹人疼的樣子,讓郝明明心裏說不出的癢癢和快活,這要是在從前,郝明明可不敢奢望程媛媛會這樣對待他。

不過,和程媛媛的這次相會,郝明明可不敢告訴田苗苗,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原因……

自然,他也恍恍惚惚地意識到,程媛媛從見麵到分手就不跟他主動提起田苗苗,而是一再邀請他自己,這其中肯定跟自己有相同的心照不宣的原因……

所以,當田苗苗隨便一說時,做賊心虛的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差點讓田苗苗發現破綻。

好在隻是見麵,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也就無所謂了。至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誰又能有先見之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