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姐知道了我們結婚的事,然後她說要……”慕寧還是有些無法開口,她猶豫了一下,臉上浮現出難言的情緒。

“然後怎麽了?”傅衡之看著慕寧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 給她又盛了一碗湯,輕輕放到她麵前,出聲問道。

“然後——然後就是艾拉姐讓我找你出主意,說是提高勇氣,不要怯場——”慕寧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那她打算怎麽做?”傅衡之看向慕寧,並沒有露出很詫異的樣子,隻是出聲淡淡的問道,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在不知道我們結婚以前,艾拉姐的意思是讓我去地鐵口賣唱,後來,從吳總那裏知道了以後,她說,讓我找你。”

勇氣這種東西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慕寧深諳這個道理,她一鼓作氣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眼睛直直的看著傅衡之,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遮掩。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樣的?”傅衡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慕寧,淡淡的出聲問道。

現在的他不僅僅像一個完美的情人一樣,身上更多了一分亦師亦友的引領者的氣質,睿智又理性。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為他折服,信任。

“我兩個都不想,而且我覺得這個提議都很荒謬。”慕寧麵對著傅衡之的眼神,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她是真的覺得艾拉這個所謂的訓練勇氣,在T台上徹底釋放自己的提議挺奇怪的。一個人的天性怎麽可能因為她在地鐵口賣唱,或者參加一場宴會就給改變了。難道是因為第一次拍照片時自己的樣子讓艾拉不信任自己。

慕寧默默的想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又能怎麽樣呢?其實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啊

“寧寧,那你是覺得自己不會怯場,不管麵對的是多大的場麵都不會嗎?”

傅衡之看著慕寧,緩緩問道。他的聲音不大,可是餐廳隻有兩個人,安靜得過分,仿佛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傅衡之清冽的聲音在裏麵響起,直接就問道了慕寧的心裏。

慕寧聽見傅衡之的話,微微的蹙了蹙眉毛,她——也不確定。

從做模特以來,的確走了很多唱秀的,雜誌也拍了,可是如果有一天走上國際舞台呢?如果她麵對的都是業內的巨鱷呢?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勇氣可以麵對任何的場景,都遊刃有餘。

慕寧想著,默默的搖了搖頭,突然覺得有一種自己是滄海一粟。

“寧寧,艾拉為什麽會這麽說,你有沒有想過?”傅衡之看著慕寧有些懨懨的神色,笑了笑,輕聲問道,並沒有直接出言安慰。

“沒有——”慕寧呐呐的說道,搖了搖頭。

“模特的圈子裏不僅僅隻看專業知識的,誠然你的天賦很好,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優秀的人,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功成名就的了。所以,她這樣做,與其說是怕你怯場,不如說是擔心你得罪人,擔心你不知道怎麽和業內的大佬溝通。”

傅衡之看著慕寧,慢悠悠的說出這些話。他的語氣並不嚴厲,仿佛隻是在閑話家常一樣。

“你的目標越高,野心越大,就意味著你接觸的人也會越厲害,越難以讓人對你感到滿意。這才是艾拉真正的目的。寧寧,你的舞台不隻是T台上的方寸之地。

傅衡之緩緩把話說完,看著慕寧,臉上浮現著一抹凝重。

他可以永遠把慕寧照拂在羽翼之下,可是卻無法阻止她想要飛翔的夢想。他可以把危險黑暗都擋在慕寧的世界之外,但是在他鞭長莫及的地方,總有些陰謀詭計會慢慢的滲進來,所以隻能讓她對著個世界的黑暗麵有一定的了解。

不求把這個世界同化,隻求慕寧不被這個世界傷害,和改變。

慕寧聽著傅衡之極有耐心的勸說,也漸漸理解了他話中的含義,但是第一次聽傅衡之的口裏說出這些陰暗的東西,有些不知道怎麽描述的情緒泛了上來。

“我知道了,也懂了。”慕寧聽見傅衡之的話,沉默了一陣,忽然笑著說道。

神色中竟然沒有傅衡之想象中的那種不滿和排斥,這讓他很有些詫異。

“其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說隻是溝通而已,如果我露出那種膽怯的神色,怎麽可能讓人放心。”慕寧看著傅衡之變得有些訝異的樣子,笑了笑,一句一句的解釋道。

“而且也知道分寸的,有些事我不會做。”慕寧看著傅衡之的樣子,學著他平時的樣子,露出一個笑容。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傅衡之看著慕寧的笑容,站起來特意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出聲說道。

“好了,現在先吃飯,至於到底怎麽做,我們等下再討論。”

傅衡之看著慕寧麵前沒有動幾筷子的菜,出聲說道,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好——”慕寧聞言,露出一個笑容。

她拿起筷子把菜夾起來送到嘴裏,小桃本來手藝就很好,慕寧心情放鬆之後,隻覺得更加好吃。

傅衡之看著慕寧吃飯的樣子,原本不餓的此刻也有些食欲大開。他伸手夾了一筷子青菜,卻發現有些冷了。

他皺了皺眉毛,“小桃——把這些菜熱一下。”傅衡之說道,指了指幾個看起來就已經涼了的菜,有些後悔,他剛剛不應該一直給慕寧講道理的,怎麽也要等到飯吃完以後。

“不用了——太麻煩了——”慕寧看見傅衡之的動作,連忙說道,其實她真的覺得都還好啊,沒有必要再熱一遍。

小桃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慕寧,又看了一眼傅衡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聽少爺的,還是聽少夫人的。

“寧寧,聽話——”傅衡之對慕寧說道,看了小桃一眼,示意她把冷了的菜都端下去。

慕寧見狀,也隻能由著傅衡之了,她扒拉了一口米飯到嘴裏,“我都快吃飽了——”她輕聲說道,仿佛在撒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