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遇敵無數,卻是第一次遇見這般怪招,歎道:“竟然是獸疆的巫法。”

隻聽許戈背後的閔禪笑道:“崔城主眼光高明,再接一招吧。”閔禪身上的法元雖然被崔山使用特別的手法封住了,但是巫元仍留在體內。卻見血人使著奇怪的手勢,一道紅光衝天而起,飛向了崔山。

崔山暗驚,手中鐵扇連連揮舞,打開了十多個防禦結界,才將這股殺氣逼出。

這時閔禪再次吐出了一口血霧,這血霧卻不是為了施法而使出來的,因為閔禪調動了太多的精氣,施展巫法,將自己的體內的氣息搞得亂七八糟。

有了這短暫的時間歇氣,許戈卻是回過了一點精神,他怒吼一聲,雙腿顫抖,扭著彎彎曲曲的路線,衝向了崔山。

崔山剛消去了紅光,卻見許戈重來,手上的鐵扇立馬使出了十成之力,一股柔和淡定的氣息與許戈手中的黑血精矛相撞。

崔山紋絲不動,許戈卻是倒退了數步。崔山體內的真氣如他這個人一般,波瀾不驚卻可吞山河。

許戈無奈的笑道:“看來,今天咱們得死在這個地方了。”

閔禪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巫法讓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有氣無力地對許戈說道:“原本是來救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我卻進了囚牢,當真是諷刺啊。現在你欠我的,還是我欠你的。”

許戈用衣領擦了擦嘴邊的鮮血,道:“搞得這麽扭捏做什麽,互不相欠,不是最好嗎?”

崔山倒不急著攻擊,笑道:“你們這兩個小家夥倒還真有點意思。”

許戈自嘲道:“一個人太有意思,也是不幸啊,被崔城主戲耍了這麽久,才醒悟過來。”

閔禪低聲道:“等下你把我放開,直接去獸疆找煙鬥客,這樣我倆或有一線生機。”

許戈搖了搖頭,呼出了胸中的一口廢氣,他感到自己體內的熱血又開始燃燒起來了。“轟!”巨力掀起了煙沙,許戈如同攻城巨石一樣再次衝向了崔山。

崔山苦笑著搖搖頭,閔禪閉上了眼睛臉上卻有著一股微笑。

黑血精矛飛了起來,鐵扇帶來的法術與武道之力,讓許戈根本無從抵抗。巨大的摧毀力,將許戈的右臂直接炸得鮮血淋漓。許戈淒然一笑,左手的小手刀,還是強行攻了上去。

崔山瀟灑地揮舞著鐵扇,小手刀再次飛起,許戈無法抵擋。

“你知道,我本不想殺你的,但是,我有原則,這個原則不能破的。你的毅力超出了我的原則。”崔山知道如果不給許戈一擊必殺,他將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跌倒爬起。這個倔強的年輕人心中的偏執,支撐著他的身體,不斷挑戰高峰。

崔山舉起了手,電閃雷鳴,大量的法元在鐵扇上方聚集,一股摧毀性的力量開始凝聚。

府兵們開始呆滯,他們似乎被這種巨大的元氣之力震撼了。

閔禪開始思考,崔山使用的術法竟然和山克長老的有些相似,難道他也是修仙之人。

空氣之中,遍布地隻有危險的氣息,許戈和閔禪已經不能動彈,多啦也沒有動靜,隻是冒出了頭,有點興奮地看著崔山調動強大的法元。

這時,一團紅雲衝了出來,一個倩影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將圍著的戰士衝翻在地,撲到了許戈的前方。

崔山愣住了,但是手中的法術已經無法停止。

“粉碎星雲之術!”巨大的力量轟炸開來,雖然在崔山的壓製下隻展現了一半的力量,但是已經將弱小的身軀炸飛起來。

“然兒!”崔山仍舉著那把鐵扇,絲毫不顧嘴邊因為逆推法術,而受傷流出的血絲。

呆滯,崔山呆住了,為什麽自己的女兒要奮不顧身地跑出來,為什麽?為什麽?

許戈硬生生地咽了一口吐沫,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慢慢地走到了崔然然的身邊。原本絕美的臉龐已經傷痕累累,已經看不出原有嬌俏的模樣。許戈俯下了身,輕輕地托起了然然的臉,這是他倆第二次親吻。

第一次,就在他離開的那天,裹著香氣的崔然然強行搜去了許戈的初吻,離別後的這一天,許戈輕吻著崔然然滿是傷痕的臉頰。

“許大哥,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崔然然已經幾乎沒有出氣,但她仍感到臉上沒有知覺,知道剛才巨大的力量已經讓她毀去了絕美容貌。

“沒有,你還是很美!”許戈沒有落下眼淚,堅持微笑。

“我最喜歡你的微笑了,雖然總是不願說出口。”崔然然咳出了一口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道:“抱著我,去見我爹。”

許戈不知怎麽生出了一股巨力,抱起了崔然然,身後的閔禪已經將頭扭到了一邊,閔禪發誓,不再流淚的。這個小姑娘,曾經在獸疆跟自己三年,每天嘴中念叨得最多的是許戈還有自己的父親。然而,今天她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卻在廝殺。而自己的生命即將凋零。

崔山的臉上無悲無喜,他麻木地望著許戈手中的女兒。

“爹,抱我!”

崔山接過了崔然然。

“爹,我求你最後一次,就放過閔禪與許戈吧。”

崔山仍是不語,但卻緊緊地抓住崔然然的衣角,防止她突然摔下去。崔山知道自己剛才的威力有多大,隻有那樣的威力才能徹底的摧毀許戈紅雷天體驚人的修複能力。但是神話中階的力量擊殺到宗師之境的崔然然身上,現在已經是回天無術了。

呼了一口氣,崔山終於想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放到了崔然然的嘴裏,卻見,崔然然咳嗽了一陣,將藥丸全部吐了出來。

“你們走吧!”崔山頹然的調了頭,抱著隻有一息的崔然然,走向了某處。

許戈站起了身,身後有閔禪,他知道崔山是肯定不會放了煙羅的。

“崔山,你記住,我一定會再回來的!”許戈從來沒有像這樣歇斯底裏過。

崔山抖動著肩膀,穿越了視線,消失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