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麽,就是看你這眼睛長得如此好,忍不住就想試一試。”林萱從衣袖之中喚出匕首:“今日,不過就是靳陽山主與你意見不合大打出手,又失手將你打死了,順道挖了你的眼睛罷了。”

暮媱眉頭一皺,額間全是冷汗,此時的她努力運氣,卻隻覺得丹田之間似乎有灼熱的氣息若隱若現,可也隻是若隱若現,根本無法將氣提起來。

昆侖墮仙一脈仙氣微弱,所以林萱並不多厲害,但好歹也是神仙,對付現在如同一個凡人的暮媱還是很容易的。

匕首刺入暮媱的肩膀,暮媱隻覺得一陣鈍痛,她用盡全力將林萱推開,因為反作用力,自己跌倒在地,她用力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可是還沒等她站起來,林萱就舉著匕首走到了她麵前。

慌亂之中,暮媱從懷中摸出墨玉短笛,抬手擋住林萱刺來的匕首,隻聽到極其刺耳的一聲響動,林萱手中的匕首就碎裂成了兩半。

暮媱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墨玉短笛,之前在北海她就試過用它與白若霖交鋒,當時隻以為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湊巧能打過,沒想到是真的能當武器。

林萱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論搏鬥,就算暮媱現在被縛魂釘封住了真氣,她也不是對手,但是現在她是仙,暮媱也就是個凡人的級別,怎麽可能擋得住她?

粉色的光亮從林萱指尖閃過,暮媱一瞬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萱一腳踩住暮媱拿著墨玉短笛的手,而後腳踝轉動著,碾壓了幾下,暮媱吃疼,漸漸鬆開手。

“嘖嘖,我說這麽這麽眼熟呢。”林萱彎腰將墨玉短笛撿起:“原來是幽漓的短笛啊,你到也是幸運,這寶貝在魔界,可是有不少眼紅的,竟然埋沒在你手上了。”

林萱臉上帶著欣喜的神情,似乎是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寶貝,其實這東西她也沒什麽用,隻是聽他說過,若是能找到這短笛,說不定推翻天界的統治能事半功倍。

“還給我!”趴在地上的暮媱輕聲喊了一句,然而聽到的回應隻有林萱的淺笑聲。

“這麽好的東西,在你手上不是浪費了麽?”林萱得意一笑,然後蹲在暮媱身邊,將她額頭上的雖然撥開,好讓她能看得仔細:“聽說這是你父親的東西,你說,如果我用這個殺了你,算不算地上是你父親親手將你殺死了?”

暮媱瞪著眼睛,她想反抗,可是手腳麻木根本不得動彈,她想說話,可是嘴巴張了張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嘖嘖,真是為難呢,我是先殺了你能還是先挖了你的眼睛呢?要是先挖了你的眼睛,你豈不是就看不到這墨玉短笛插入你胸膛的樣子了?可是若不先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到時候不好用了怎麽辦呢?”林萱歪著頭一副苦惱的模樣。

想了許久,她終於站起身子,一腳將暮媱踢翻,讓她仰躺在地上:“我還是覺得,讓你親眼看看自己被父親遺物殺死的模樣比較好。”林萱掩麵笑了兩聲,而後抬手,輕輕撫過墨玉短笛:“你忍著點,我會盡量慢一些的!”

看著暮媱眼中的恐懼,林萱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隻要你死了,隻要天界被魔界徹底擊垮,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你去死吧!”

墨玉短笛被林萱樣子,有淡淡的仙氣縈繞在短笛周身,暮媱眼睜睜看著它從上而下,隻一瞬便插入了她的胸膛。

血液濺射到林萱的臉上,她看著暮媱逐漸渙散的目光,肆意而歡欣地笑了起來。

心口疼到無法呼吸,喉嚨也想是被堵住了一樣,有溫熱的,腥鹹的**不斷從她的喉嚨口湧出來,暮媱覺得,她的手腳逐漸變得冰涼了。

這感覺,是死了麽?

在蓬萊洲的時候,她度過了幾千歲,她以為她會在蓬萊洲上,安逸地清閑地,一直一直永遠生活下去,後來去了天界,也不過就是每天看著小仙娥們忙碌著理紅線綁紅線,然後把坐在窗框邊嗑瓜子。

可是她要死了,她還沒好好將蓬萊洲的術法傳揚出去,她還沒有看遍天宮之中的仙史野史,她還沒有好好問問久霄,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將她至於這樣的境地,為什麽林萱說她暮媱將久霄的魂勾去了。

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卡塔卡塔”的,一點點碎裂著,從心口的位置,緩緩往丹田蔓延。

暮媱的目光逐漸渙散,而後視野逐漸變成黑暗。

“就這樣死了,你甘心麽?”溫柔的聲音在暮媱的腦海之中響起,帶著一絲絲暖意。

甘心麽?不甘心,她怎麽能甘心呢?這世間的山川大海還沒有看遍,這世間的珍饈美食她還沒看完,怎麽能甘心?她怎麽能甘心?

“媱媱,入魔吧。”那聲音在暮媱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良久,暮媱追尋著這聲音,醒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睜開眼睛,慢慢坐起來,腳下是湖水一般的**,可是她站在上邊,除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什麽都沒有。

倏然間,有什麽東西亮了,一星半點的白色光點,東一點,西一點,就那樣亮了起來,漸漸的,暮媱才看出來,這是一棵樹,像極了當初天宸宮外的那棵大榕樹。

“媱媱,媱媱……”那溫柔的女聲再次響起,暮媱追著那聲音往前踏了一步,可依舊什麽都看不到。

“你是誰?”暮媱環顧四周,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可根本沒有半個影子。

“入魔吧,媱媱……”聲音逐漸變得不再那麽縹緲,仿佛聲音的主人就停在了暮媱身後一般。

暮媱停下追尋的腳步,她緩緩轉過身子,那個女子,素服加身,一頭長及腳踝的黑發不知用什麽方法在腦後輕輕束著,那張驚世絕豔的臉上,帶著溫柔地笑容。

“媱媱,好久不見。”她輕聲歎了了一句,而後向著暮媱伸出了手。

暮媱愣了愣,那雙眸子,當真與自己的一模一樣,還有那眉毛,那鼻子,自己與她分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娘……娘親?”暮媱輕聲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