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吧。”幽凰淡淡回了一句,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你倒是先說說,你與幽軒將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有意義的事情?不記得久霄,隻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白若塵看著幽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是經曆過一場情愛的,她懂得什麽樣的神情對應著什麽樣的心境。

當初暮媱看著久霄的每一個目光,不管是憂傷還是快樂,那都夾雜著一絲暖意,她知道,暮媱是將久霄放在心底裏的。

可是現在的幽凰,提到久霄的時候,眼中隻有一片淡然。

“若塵?”

她還像以前一樣,喚她若塵,態度似乎也同以前一樣親昵,可是這之間卻讓白若塵感覺有些遙遠,有些情愫,忘記了,是真的就找不回來了。

白若塵微微歎了一口氣:“都安排好了,隻等著魔界和神界開戰了。”

幽凰點了點頭:“下一步,就看洛西的了。”她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目光卻盯著自己腰間的墨玉短笛。

久霄,這個名字很熟悉,處處聽到的時候甚至沒來由地心疼了片刻,可是她怎麽想都想不起到底和他有過怎樣的牽扯。

唯一模糊記得的畫麵,是一個淡藍色的身影,記不清臉,可是卻清晰地記得他手中拿著的是這支短笛。

所以,那個是久霄麽?

幽凰想著,將短笛拿到手上:“前些日子,我在天虞山遇到了主司仙家曆劫之事的仙官,我打聽了一下,餘楚是某位仙家下凡曆劫時幻化的名字。”

白若塵一愣,餘楚?是仙家下凡曆劫的名字?那就是說,餘楚現在可能還活著?

她急切地看著幽凰,可幽凰卻皺起了眉頭:“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想不到那仙官還記得,隻是,雖然他確定,那是某位仙家下凡曆劫時用的名字,卻記不得具體是哪位仙家了,加之曆年來下凡曆劫的仙家數不勝數,要找起來著實有些麻煩,所以……”

白若塵的眸子中已經有氤氳的霧氣:“沒事,我知道他還活著就好。”

仙家下凡曆劫,說白了就是去體驗一番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受點挫折,回歸仙班之後,曆劫的記憶就要全部消除,餘楚還活著,對白若塵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現在,她已經嫁到魔界,就算之後她拜托了魔族七王子妃的身份,恐怕也不會有仙家願意與她在一處了。

這段情,注定是要斷了的……

幽凰看著白若塵,她眼中憂傷的神情似曾相識,可是幽凰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白若塵的憂傷,她卻會有感同身受的心疼?

離開密室的時候,幽軒恰好回到了寢殿,為了掩人耳目,現下的幽軒和白若塵還是裝出了一副恩愛的模樣。

他看到幽凰,先是一愣,而後看到白若塵朝著他點了點頭,才放下了戒心,踟躕了一會,幽軒道:“我母親……”

“神女雖然在雪山深處,但也沒有受什麽苦,等這場仗打完,你可以將她接到身邊。”說完,幽凰看了一眼門外,有意提高聲音道:“有我在,天界那些雜碎,絕對翻不出什麽浪來。”

幽軒和白若塵對視了一眼,配合地應和了兩聲,之後,暮媱就出了魔宮回到天虞山上去了。

三天之後,天界的五天妃林萱終於被久霄尋了回來,據說,帶回來的時候,五天妃已經在極北冰牢凍了半月有餘,因著萬年寒冰寒氣逼人,加上這五天妃的修為實在是淺了一些,所以抬回來的時候,林萱已經凍成了一塊堅冰。

據傳五殿下痛心疾首,在五天妃窗前衣不解帶照顧了半月有餘,天妃才緩緩醒轉過來。

隻是,之後這五天妃便以養病為由,閉門不出,而五殿下心疼天妃,特意讓天妃搬去了自己的寢殿,日日照顧嗬護。

這些事情傳出,五殿下夫婦隨即成了天界的模範夫妻。

然而這事不過傳出了兩個月,林萱天妃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就連那在南天門守衛的千裏眼和順風耳都找不到任何天妃的蹤跡。

粼泉宮內,久霄喝了一口茶,將手中的白子落到棋盤上:“你覺得,還有幾日?”

玉初手中的黑子晃了晃:“不出三日。”

久霄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明日!”白子落下,一瞬間,棋盤上的局勢就變得明朗起來。

玉初收回自己手中將要落下的黑子:“看來還是五殿下技高一籌啊。”說完他隨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隻是不知道,殿下會如何處置暮媱?”

久霄的神色沉了一沉,良久才開口:“若是能成功,那本座就向父皇求了恩典,帶她逍遙三界,若她不願意,那她去哪,我便去哪。”

玉初低頭歎了一口氣:“等這場苦戰打完,有些事情,我也該找若塵說清楚了。”

而此時,蓬萊洲外的一座孤島上,林萱正拿著一個包裹焦急地等待著。

過了不一會,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林萱身後:“什麽事情這麽著急?我交代了多少次,不管如何,都不要來蓬萊洲附近找我!”

林萱轉身,臉上焦急的神情之中帶著無盡的欣喜:“洛西!我成功了!我拿到布防圖紙了!”她快步走到那白衣男子麵前,將手中的包裹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張用法術製成的布防圖紙。

洛西一愣,抬手將圖紙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果然是天界的布防圖!”他平靜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來得正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魔界!”

說完他向前走了兩步。

此時,林萱一咬牙,撲到洛西懷中,緊緊將他抱住:“你說過,做完這些事情,我們就能在一起,我為你忍辱負重,你可千萬不能負了我!”

洛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然而林萱身上那股淡淡的梅花香味,著實讓他無法狠下心來,他輕輕將林萱從自己的懷中推開,而後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那張幾乎與聖落一模一樣的臉道:“萱兒,等這場仗打贏了,我便與你雙宿雙棲!”

林萱心中一喜,複又投入洛西的懷抱。

洛西耐著性子輕拍著林萱的背,眼中卻是無限的厭惡,若不是為了利用她,洛西又怎麽會將千辛萬苦才保住的聖落的魂魄放入她的體內?

聖落,那是他的親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