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玉初才回答:“知道你沒事我便安心了,隻是現下我還不方便去冥界,所以,晚些你回天界時我再去天門口接你,至於具體的原因,晚些我會告訴你的。”
說不失望是假的,暮媱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想和玉初聯係,可是當時她的法力被莫名其妙地封鎖了,後來又有入久霄夢境,學冥文這一連串的事情,若不是久霄寫信招來了白若塵和蘆花,暮媱怕是得再過一段時間才能想起與玉初聯係了。
隻是玉初這樣回答,暮媱實在是有些失望,不過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玉初現在是月老,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忙,所以她也很是乖巧地應和了兩聲,而後撤去了玉上的法術,將玉墜子還給了久霄。
“能有什麽事情,忙的連一趟冥界都來不了。”白若塵一向心直口快,對玉初不滿也就直接說了出來。
暮媱搖了搖頭而後笑道:“回去了再見也是一樣的,反正現下我們的傷都好了,回天界也就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你的傷是好了,本座的傷可沒好利索。”久霄重新躺回搖椅上,玉骨折扇在他手中不斷搖動著,那力道,那姿勢,哪裏像是傷還沒好的樣子。
蘆花頭一個跑了過去,抓著久霄就是一頓詢問:“這裏疼麽?這裏呢?疼不疼?還有這裏疼麽?”
凡是被蘆花指到的地方,久霄一律喊疼,暮媱隻好翻了個白眼把蘆花拉倒自己跟前:“若是像你家主子這樣,哪兒都疼,估摸著是活不了了。”
蘆花不知道要怎樣回答,轉頭去看久霄,隻見久霄晃了晃自己的扇子,風輕雲淡道:“自然,若是凡人如同本座這般哪兒都疼,那估摸著是活不了了,可是本座不是凡人,本座連黃泉河都渡過了,這點傷痛還能要了本座的性命?”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本座這樣的男神若是死了,讓天上的仙子仙娥,地府的婢女鬼奴們如何活下去呢?
暮媱被他的話一噎:“你開心就好……”
之後蘆花和白若塵就跟著久霄住在了冥界,又因為白若塵是個姑娘,而且當初她便是執意要跟著暮媱的,所以白若塵便跟著暮媱住進了幽冥殿的偏殿。
如今湖心別院更是熱鬧了,在冥界著實難得見到蘆花這樣可愛的孩子,所以那些婢女除了日常前去糾纏久霄之外,便又多了一項消遣的事情,那便是逗弄蘆花,以及給蘆花喂食。
當初暮媱的一句“若你長久以往隻飲甘泉,棲梧桐,那你遲早會變成一隻沒什麽見識的鳳凰。”被蘆花牢牢記在心上。
雖然在收服碧絲的時候他欲火焚身失去了不少記憶,但是回天界之後玉初幫著他找回了不少,所以如今他的吃食已經從單一的甘泉成了各種食物,隻要是有人喂食,他是一定會吃的。
於是乎,蘆花在冥界待了不到十天,他的臉就又胖了一圈。
白若塵照常打趣他:“若是你再吃下去,怕是飛都飛不起來了。”
久霄卻不以為然:“他還小,再長大,需要消耗的能量多了,自然會瘦下去的。”
暮媱在一旁溫習冥文,乍一聽久霄這話,立刻提起了警覺心:“五殿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要蘆花長大了我們才回天界?”
久霄很滿意地笑了笑:“跟著本座久了,如今倒是越發機敏了。”他也不正麵回答,但這話卻與正麵回答沒什麽兩樣。
暮媱再看不下去書去:“殿下,若是如此,三個月期限已到,暮媱便自己回天界去。”隻要三個月時間一到,她便是姻緣殿的仙娥,再不歸久霄管了。
可久霄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不消這麽久,你且等著便是。”
然而如此又過了不到十天,玉初便拿著久霄的書信踏入了冥界。
他由判官領著,走到了湖心別院的院子裏,此時久霄一如既往躺在搖椅上“養傷”,而暮媱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溫習冥文,至於蘆花和白若塵,他們則是在院子裏追鬧嬉戲。
判官將他送到此處便行了一禮:“少主,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暮媱本以為判官是在跟她說話,可是一抬頭卻發現判官看著的是玉初,而此時玉初也點了點頭:“退下吧。”
玉初是少主?暮媱不解地看向久霄,可是久霄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反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而另一旁的蘆花和白若塵也是絲毫沒有驚訝的模樣。
所以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其實玉初是冥界的少主?暮媱這麽想著,可是想來想去,沒聽說冥主有過一個幹兒子啊。
此時她突然想到,似乎有傳聞,冥主是有一個兒子的,隻是這個兒子從幼年就離開了冥界,而且冥主也放出了話來,表示將來自己的冥主位置不會由自己的兒子繼承。
所以,玉初是冥主的兒子?
玉初看著暮媱一臉驚訝的樣子,歎了一口氣:“沒錯,我是冥主的兒子。”其實這不是一個秘密,隻是,玉初和冥主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而且事關若沁上仙,玉初便一直沒有跟暮媱提起過。
“那你為什麽從來不回冥界呢?”在暮媱的記憶力,玉初是從小陪伴她長大的那一個,除了跟著師父們出蓬萊洲曆練,他幾乎從來不會離開蓬萊洲,即便是別的師兄弟師姐妹回家探望父母的假日,他也毫不猶豫地陪在暮媱身邊。
所以暮媱一直以為,其實玉初和自己一樣,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可現在她才知道,玉初是有親人的,他還有個母親,就是自己的幹娘。
對於暮媱的問題,玉初選擇不回答,他歎了口氣,然後問久霄:“現在可以回去了麽?”
久霄還沒有回答什麽,湖心別院外就傳來了鬼奴的聲音:“冥主殿下到~”
暮媱他們趕緊站了起來。
冥主一如既往穿著那一身白色的羅裙,如墨發絲之間的那一朵白簪花格外亮眼,她緩緩走近玉初,一雙眸子裏氤氳著霧氣,可語氣卻是那樣生硬:“回來了?”
玉初緩了緩才答道:“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