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強吻也要挑地方
和沈延修的冷靜自若相比，理療**坐著的那位小姐顯然要慌亂得多，下床時沒注意看腳下，差點跌倒。
沈延修很快就發現，她**的小臂上有大塊淤青，腳踝處也貼著膏藥。看樣子，應該是狠狠摔了一跤。
顧思恬還有點沒緩過神來，並沒有察覺到沈延修的表情異常，隻是不自覺地往他身後縮了縮，“會很痛嗎？如果會的話，還是不要了。”
沈延修忙牽著她的手，笑著安慰，“沒事，她是因為受了傷接受治療才會叫得很大聲，如果隻是鬆筋骨、推拿，不會有特別不適的感覺。”
等他說完這句話抬起頭時，剛才和他對視過的老熟人已經飛快地消失。
嗬，三年多了，她還是覺得無顏麵對他。這樣也好，既然早就沒了交集，就該各自過自己的生活。
長得慈眉善目的老板娘也過來搭腔，“不用太擔心，我們這裏的師傅手法都很到位，一個小時的推拿下來保證能讓你疲勞全消。”
“那好吧，我試試。不過我有個條件，可不可以請女的師傅幫我做？”囧，雖然人家是專業的推拿師傅，但讓一個陌生男人在自己身上各種按壓，光是想想都覺得好別扭。顯然，這樣的別扭已經超出了顧思恬的承受範圍。
“這是當然，打電話來預約的時候延修已經打過招呼，我特地把正在休假的於師傅叫過來。”老板娘一邊說，一邊笑著招呼特別的貴客進裏間的單獨小包間，“裏邊請吧，於師傅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
已經到了門口，顧思恬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問題，“那個……做推拿的話，要脫衣服吧？”
老板娘被這個奇怪的問題逗得大笑出聲，“延修啊，你家這小姑娘說話可真逗。”
沈延修笑著接了一句，“特別可愛是不是？”
“可不是咋滴，和你站在一起特別般配。”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位老板娘和他是老熟人了。
“那什麽，我先進去了，你不準進來偷看！”顧思恬實在受不了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撂下這句話便拉上了隔簾。
做推拿的時候得趴著，也不太方便聊天，沈延修也沒有非要賴著跟進去，“大概要一個小時才能做完，我去看看附近賣糖水的店還在不在，馬上回來。”
“我要喝雙皮奶，冰的。”嗚嗚，也隻有這個不用擔心喝了會長肉吧。
“大晚上，不準喝冰的。”雖然隔著簾子，也能感覺到某人的語氣裏透著此事無商量的霸氣。
怎麽越來越覺得是在和爸爸說話？唉，找個軍人，特別是有軍銜、手下有一大堆兵的軍人當男朋友就是這點不好，隨時隨地都要做好被訓的心理準備。
不過，坦白說，他霸氣訓話的樣子還蠻帥的，要是穿上軍裝一定更威風。
希望明天就能看到，期待ing。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還是乖乖脫了上衣等待被‘**’吧。
別說，特製的藥油加上師傅到位的手法，真沒覺得不適，一番推拿之後，好像渾身的經絡都通了，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可是，都過了半個小時了，他怎麽還不回來？
他也不想的，誰讓他出去沒走多遠就碰上熟人呢，而且還是個受了傷的人。
“這傷到底是怎麽來的？”憑著多年實戰對打訓練的經驗，沈延修很快就發現吳雅婷身上的傷不像是一般的摔傷和扭傷。
吳雅婷生硬地笑了笑，“不小心摔傷的，拿藥油回去抹一抹就沒事了。”
好吧，就當你是摔傷的，“傷得這麽重，為什麽是你一個人來？你丈夫為什麽不陪你一起？”
“他……在外地出差，不在家。”倚著公交站台歇了一會兒，吳雅婷感覺稍好了一些，正好等的公車正在緩緩靠近，這次意外的見麵及談話她已經無力再繼續下去，“公車很快就要進站，我先走了。”
沈延修始終覺得雅婷的反應不太對勁，本來還想追上去多問幾句，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他走了這麽久，某個耐心不好的小女人打電話來問情況了，“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不會是迷路了吧？”
“別急，馬上就回。”沈延修一邊說一邊往這條街有名的旺記糖水店走，“這麽快就做好了？”
“原來趴著也是可以說話的，一個人呆了這麽久，好無聊。”原來擔心他‘迷路’是小，想找個人陪著說話才是真哦。
“那我不給你買雙皮奶，直接掉頭跑回去好不好？”一聽她說無聊，沈延修什麽都顧不上了。
“沒那麽嚴重啦，雙皮奶還是要的，這條步行街人很多，不要用跑的，慢慢走就好了，反正在電話裏聊天也是一樣啊。”某人果然還是改不了吃貨本色，和無聊相比，沒好東西喝顯然更嚴重。
“好，你想怎麽樣，我隻管乖乖照做就是。”最後，沈延修還是排隊幫她買了兩盒正宗的雙皮奶，一邊慢慢地走一邊陪她聊天，足足走了二十分鍾才回去。
正好，一回去就看到她從裏間出來，舒服地伸著懶腰，小表情各種滿足愜意。
“真的好舒服，這地方以後可以常來。”雖然這種約會方式有點怪異，但確實讓身心都得到了充分地放鬆，這也正是顧思恬現在最需要的。因為這個好安排，某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間又高大了不少。
來之前，沈延修還擔心她受不了這裏的藥味，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她還想再來，他當然樂得安排，“等一下我把老板娘的電話號碼給你，下次要來之前先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讓她安排於師傅親自幫你做。”
“給老板娘打電話的時候要報你的名字麽？”顧思恬早就發現他跟老板娘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才有此一問。
“當然，老板娘隻認沈家的人，因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她才會給你特別優待。”咳咳，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特別的炫耀？
老板娘正好出來，好心送來一瓶特製的精油，“帶回去，晚上睡覺之前滴兩滴在枕頭上，可以促進睡眠。終於又有人肯要這個總不著家的孩子了，我可得幫著他和他家裏人好好巴結一下。”
老板娘本來是一片好心，卻不小心辦了壞事。什麽叫又有人要他？這個字也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吧！
不過，再好奇，這裏也不是深究的地方，“謝謝，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麻煩您，再見。”接過精油說了謝謝、道完別之後，顧思恬便拉著表情稍有些木然的某人出了充滿各種藥味和香味的診療室。
因為老板娘無意間說的那個又字，最正宗的雙皮奶喝著也索然無味。雖然一再地告誡自己，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太過糾結隻是自找麻煩，可就是克製不了心裏的好奇。
這裏不方便停車，出去還有一段不短的路，倆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好像再比誰更沉得住氣似的。
按理來說，這樣的比賽沈延修應該是穩贏不輸的，可這一次他卻先敗下陣來，“你是不是有事問我？”
好吧，是你自己找問的哦，別怪我直接，“老板娘是不是見過你以前的女朋友？”又字都出來了，他有過戀愛史是肯定的。現在，顧思恬更關心的是他和前女友到底發展到了哪個階段。
“是。”沈延修本來還在想怎麽跟她坦白，她問得如此直接，正合他意。
“那……她怎麽不要你了？”麵對如此幹脆的回答，顧思恬倒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聲音明顯壓低了不少。
“受不了我兩年才回一次家。”因為這個原因被‘甩’，沈延修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出了這種事，誰也不能怨。如果非要找個說辭，隻能文藝地說和那個人沒有緣分。
顧思恬隨手把雙皮奶盒子扔進垃圾桶，不自覺地向他靠近，自動自發地挽著他的手，“那她一定不是真的愛你。”
“也許吧，當時……我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都說初戀是難忘的，但過了三年多，沈延修幾乎已經快要徹底淡忘段沒有結果的短暫戀情。即便剛才突然和那個人偶遇，他也能保持平和的心態。
說到底，雅婷是不是真的愛他值得被懷疑；同樣的，當時他對雅婷的愛似乎也沒有深到會為她黯然傷神的程度。
因為沒有用情至深，所以才能輕易忘記。借用一句俗套的話概括這段感情就是‘初戀根本不懂愛情！’
“幹嘛要自怨自憐地自我安慰，依我看，你應該感謝她才是。”剛才還有點小糾結的某人很快就變了臉色，唇角又揚起了微笑，語氣也格外輕鬆。
話題轉得太快，沈延修也有點懵。感謝？這話從何說起？
見他一臉茫然，顧思恬隻能自己吧這個話題圓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要你，你根本沒機會認識我，難道不應該感謝麽？”隻是，如此‘抬高’自己，不會顯得太過自戀麽？
“確實。”自戀也好，實在也罷，反正沈延修是把這番話當了真，“如果還有機會見到她，我一定會親自跟她說聲謝謝。”
“咳咳，那倒不用。”親自說謝謝，這也太尷尬了吧，“如果人家追問你，以什麽理由道謝，你打算怎麽回答？”
“當然是實話實說，告訴她，我認識了一位能真正理解我、懂我的好女孩。”其實，沈延修剛才是有機會跟雅婷說這些的，隻是，她當時的情緒不太對勁，似乎不太想麵對他，最後隻能就此作罷。
見他難得路出一副得意自滿的表情，顧思恬忍不住想逗他兩句，“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啊？就不怕我和她一樣……”
隻是，話沒說完就被他不疾不徐地笑著打斷，“我知道你不會。”不僅是是因為你出生在軍人世家，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到你就是那種一旦認定某個人或某件事就一定會堅持到底的人。
就像我一樣，當年之所以那麽容易就把雅婷放下，恐怕還是因為沒把她當成認定的那個人。
“唔，這麽一頂大高帽扣下來，算是把我的後路都給切斷了麽？”他是屬狐狸的麽？輕輕鬆鬆就把壓力全都拋給她，萬一哪一天她也受不了聚少離多的日子想要跟他分手，豈不是要把他的心傷透、成千古罪人了？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下周回部隊之後，最快也要明年三月才能有休假的機會，看你能不能熬得住。”沈延修並非有意想給她壓力，而是真的對她有信心，近半年的考驗對她來說絕對不在話下。
“熬不住也要熬，如果我也不要你，以後你恐怕真的沒信心再談戀愛。”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遇見我，你可能會遇到更好……”
“不準說這些讓人聽了生氣的話！”不等他把話說完，顧思恬便果斷站到他麵前厲聲打斷，“在對你有更多的了解之後，我想不出這世上還會有人比你更……唔……”
喂喂喂，這裏可是路邊好吧，就算要強吻也得挑個地方呀。嗚嗚，這裏人來人往的，會被圍觀啦。
還好他穿的是便裝，如果是正裝打扮，搞不好會被好事者拍了放到網上去。
雖然這衝動的吻隻持續了不到五秒鍾，但還是引得顧思恬強烈不滿，“不是說軍人的自控力不是最好的麽，你怎麽這麽容易衝動！”居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突然撲上來，這事要是被爸爸知道，非得罰他手寫千字以上的檢討書不可。
“麵對你，我所有的自控力都會自動隱藏。”別看某人平時總是擺出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狡辯起來也頭頭是道。
“打住！自控力差就承認，別把罪過都推到我身上！”顧思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拽著他往前跑，“刮風了，好冷，快點把車子開過來。”
沈延修本來還想解釋兩句，可看她跑得那麽歡快，隻能把自控力差的指控認了。甭管是因為她，還是與生俱來，都已經衝到過了，再怎麽解釋也沒用。
去推拿按摩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也更清醒，雖然過了九點，倆人還是一起去看了一場爆笑的喜劇電影。
電影院爆笑聲不斷，手機放在包包裏根本聽不見。看完電影拿出來一看，才發現上麵竟然有三通未接來電。
老媽，您到底是有多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她現在可是有兵哥哥全程當保鏢，還不能稍微晚一點回家麽？
雖然嘴上嘀咕著，但有這樣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媽媽，顧思恬還是發自內心地感到幸福和安心，電話撥回去，還是和和氣氣的，“媽，剛才在看電影呢，沒聽見手機響，這會兒已經準備回去了。不早了，您先睡，不用等我回去。”
“我沒有要催你回來，隻是，你要出去玩、什麽時候回來，得先跟我打聲招呼啊。我心裏有數，就不會惦記了。”女兒有個負責任的軍官陪著，葉杉杉一點也不擔心。隻是，這麽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
“好嘛，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會記得的。”在父母麵前，顧思恬同學一直都是聽話的乖寶寶。一時疏忽做錯了事，馬上認錯是必須的。
“好了，你爸爸在催，我先掛了。歡歡和悅悅已經睡了，你回來的時候小點聲，別吵醒她們。”在沒談戀愛之前，笑笑很少在十點之後回家，自然也不用叮囑她別弄出太大的動靜，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個特別交代還是要的。
“知道了。”聽完媽媽的叮囑，顧思恬也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從現在開始就會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又多了一個人關心自己、照顧自己，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更幸福吧。
雖然，他很快就要走了，有他關心和照顧的日子隻剩下六天。但，多一個人牽掛的感覺並不會因為他的暫時離開而且變淡。
過了十一點之後，路上的車漸漸變少，沒有堵車的困擾，路也顯得格外短。
“到了。”馬上就能回家洗個舒服地熱水澡、和鬆軟的大床來個親密接觸，為什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外麵風大，突然出去可能會著涼什麽的，要不要我把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你直接坐電梯上去？”要說舍不得，沈延修絕對不會比她少，從小區大門口到進地下停車場也就幾分鍾路，他也要爭取。
“還是不要了，那樣……你會更舍不得走。”顧思恬一邊說一邊側過身向他靠近了一些。然後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撲過去摟住他的脖頸，結結實實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強吻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沈延修緩過神來，紅著臉的某個小女人已經開了車門飛快地跑遠。
吻之前毫無預兆，吻過之後連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怎麽有種被吃霸王餐的感覺？
罷了，霸王餐就霸王餐吧。隻要她吃得高興，他不介意多做幾次這樣的‘虧本生意’。
時刻把老媽的叮囑記在心裏的顧思恬回家之後表現得很是小心謹慎，盡量不弄出大動靜。可，誰曾想，這個時候老爸居然會在陽台上接電話，她進門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陽台閃進來，“啊……”
一聲尖叫在如此寧靜的夜裏也顯得格外刺耳！
泰山壓頂都能處變不驚的某首長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做什麽虧心事了，嚇成這樣？”
“爸，您怎麽大半夜跑到陽台接電話呀！”而且還不開燈，存心想嚇唬人是不是！
“你媽已經睡了，歡歡的房間離客廳太近，陽台是最好的選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又去哪裏瘋了，這麽晚才回來？”在女兒到了適婚年齡之後，幾乎所有父親在看到女兒晚歸時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緊迫感，總覺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很快就要被另一個男人搶走，顧北辰也不例外。
“媽媽沒告訴您麽？”雖然老媽一再保證會保守秘密。但顧思恬對她的保證始終持懷疑態度，首長大人越‘老’越狡猾，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這麽大的事想瞞住他應該很難吧。
“她告訴我跟你自己主動交代是兩碼事。”顧北辰索性在陽台邊上的搖椅上坐了下來，一邊說一邊招手讓寶貝女兒過來，“不是把他說的天上有地下無麽，還怕讓我知道？”
“我沒有在怕啊，隻是覺得……還不是時候嘛。”嗚嗚，老媽果然信不過啊，被首長大人一嚇，就什麽都說了。
“和軍人談戀愛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以結婚為前提、沒有用一百分的真心，最好不要開始。”顧北辰顯然不會讚同她的觀點，在他看來，在做決定之前，笑笑就應該主動交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等他來盤問。
“我有用一百分的真心啊，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
雖然感覺到笑笑的情緒有點慌亂，顧北辰還是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既然下定了決心，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因為才剛開始交往啊，總不能隻約會兩次就直接帶回來見家長吧？”嗚嗚，首長大人的心思實在太難猜了，他這是著急呢，還是怪她對他不重視，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坦白交代？
傻丫頭，這還用猜，當然是後者，“我沒有要求你這麽做，但至少應該告訴我你已經有了交往的對象、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可能被這個男人帶走，我想第一時間知道這些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也不過分！”顧思恬總算聽明白了老爸拐彎抹角的意思，“爸，我是不是可以把您的緊張反應理解為舍不得把我嫁出去啊？”
“是。”首長大人怎麽說也是肩戴金星的將軍，自然有敢作敢當的氣概，既然心裏這麽想，也不怕坦白承認。
“就算他對我很好很好、幾乎快要和爸爸一樣完美也還是舍不得麽？”
“怎麽說？”對她很好很好倒是好理解，後麵那句可就有點想不通了。
“因為想嫁一個像爸爸這麽完美的人，所以選了他。”嗬，這回答夠直接了吧，希望能成功拍到首長大人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