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夫唱婦隨形影不離
“突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你不怕睡不著嗎?”葉杉杉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怕,爸爸媽咪都在家呀。”笑笑有心想做一個獨立的乖寶寶,換了床睡不著什麽的,她才不擔心呢。
“不早了,快點去洗澡。”心急的顧首長開始催促。
“就去啦。”早上起得早,又在路上折騰了這麽久,小丫頭也累了,一邊說,一邊打起了哈欠。
因為擔心笑笑不適應新的環境,葉杉杉一直在小房間陪著,等笑笑睡著後才離開。
輕手輕腳出了房門後,她正思量著那份神秘的禮物是除夕那晚送呢,還是今晚就給他算了,卻不想,一不小心竟然撞上一堵肉牆,“啊……”顧首長胸肌結實,這一撞還真不含糊。
“想什麽呢,這麽心不在焉的?”顧北辰心疼地撫上她的前額,語氣頗為不悅,他都已經遵照吩咐把自己衝洗得幹幹淨淨了,她卻遲遲不回房,讓他一陣好等。
“沒什麽。”葉杉杉低著頭敷衍一句,想繞過他去洗手間,卻被他果斷地打橫抱起,“喂……你幹什麽?”我又不是沒張腳,誰要你抱啦。
“你忙了一天,一定很累,我抱著你走不好麽?”輕輕鬆鬆的隻言片語,卻將顧首長的急切顯露無遺。
“隻有……那個……才會累,好吧。”葉杉杉沒好氣地翻了一記白眼,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小臉瞬間變得又紅又燙。
顧首長一臉壞笑地明知故問:“哪個?”
首長夫人卻是一臉鄙夷:“就是你整天惦記的那個唄!”
“好像我比較辛苦吧,你怎麽會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一旦狼變,總是會說一些讓人極度無語的無恥之言,即便是在紀律部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顧首長也不例外。
“你……”葉杉杉自知敵不過他的無恥,氣急敗壞地在他後頸處狠狠地掐了一把。
把老婆抱回房間之後,顧首長很快就進入狀態,按部就班地忙碌起來。
吻得難舍難分之時,葉杉杉還不忘提醒他,“那個……你有把門鎖好吧?”唔,房間的隔音效果真的不敢恭維,笑笑耳朵尖,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她吵醒,她跑過來探尋究竟可就糟糕了。
“專心點!”顧首長已經來了感覺,豈容她隨意打斷,懲罰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作罷。
在顧首長日漸熟練的**下,葉杉杉敏感的身子已經軟成了一汪春水,意亂情迷間,她甚至主動幫他褪去了睡衣,手臂緊緊地貼在他背後。
就在**一觸即發之時,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顧北辰的手機,雖然是靜音模式下的震動,卻足以將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打斷,顧首長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鬱悶,更要命的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營地值班室的電話,可以想象,這通電話是為公事打來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
滿臉酡紅的葉杉杉飛快地把被扒拉到一半的衣服拉上來穿好,小聲提醒道,“先接電話吧,別耽誤正事。”
一開始,顧北辰也以為部隊值班室打來的電話一定是因為公事,事實卻並非如此。雖然事情在營地發生的,但嚴格來說應該不算公事。聽完裴雋的急切匯報之後,幾乎快要燃到頂點的**也瞬間冷卻。
“鍾陽回來了沒?”顧北辰一手拿著電話,閑著的那隻手已經開始伸手拿掛在一邊的襯衣。
葉杉杉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起身下床,幫他把襯衣穿好、理平,然後把扣子一顆顆扣好。
“小鍾已經在現場了,不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裴雋的語氣急促,聲音也不小。
葉杉杉就站在顧北辰身前,裴雋說的話她也隱約聽到了一些,女人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突如其來發生的意外極有可能和首長大人有關。敏銳的直接再加上一點靈光一閃的聯想,她很自然地想到了那位暗戀顧首長多年的女兵姐姐。
該不會是舒醫師出了什麽事吧?
“小心點看著,我馬上趕過去!”顧北辰沒再多問,隨口吩咐一句之後便掛斷電話。
葉杉杉一心隻顧著幫他穿衣服,雖然心有疑惑,也不敢主動發問。
但,顧首長既然要趕著出去,肯定要對她有所交代才是,“我要回營地一趟,你先睡。”
“出什麽事了?”他的神情看上去很著急,葉杉杉最終還是沒有管住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部隊裏的事,你別問那麽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的關係,顧北辰刻意別過頭去,似乎不太敢看著她的眼睛。
他越是這樣閃躲回避,葉杉杉越覺得不對勁,“是不是舒醫師出事了?”
顧北辰顯然沒想到她一言中的,驀地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想……我已經從你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葉杉杉無奈一笑,把外套遞給他,默默地走到衣櫃前拿了保暖衣換上。
“你想幹什麽?”顧首長這個問題顯然有點多餘,她都已經開始換出門要穿的衣服了,自然是想和你一起出去。
“要不要找個人來看著笑笑?”葉杉杉沒有正麵回應,不過,她的問題已經給出了最好的回答。
躲是躲不掉了,顧北辰隻能轉過身來麵對她,“你還是別去了,夜裏氣溫低,跑來跑去當心凍著。”
“不怕,我的羽絨服保暖功能很強。”葉杉杉依然沒有打算追問事情的細節,現在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無論舒悅遭遇了怎樣的意外,她都要和他一起麵對。
看著她故作輕鬆的表情,顧北辰心裏很不是滋味,“傻瓜,你可以無理取鬧不讓我去的。”
“你老婆我像是那麽不講道理的刁蠻女子嗎?”葉杉杉佯裝不悅地白了他一眼,蹲下身打來行李箱,把那個紅色的盒子拿了出來。
哦,這麽快就打算把神秘禮物拿出來了?
不過,讓顧北辰沒有想到的是,神秘禮物居然是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深沉的藏青色,上麵有白色交錯其中,乍一看看不出是什麽圖案,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超人總動員裏的超人爸爸造型。
不等他開口發問,葉杉杉先下手為強,把圍巾圍在了他脖子上,“是一套的哦,隻是顏色不同。”
“親子套裝?”顧北辰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明知故問道。
葉杉杉笑著點了點頭,“我親手織的,漂亮吧?”
雖然營地那邊還有突然狀況等著他去處理,顧北辰卻還是沒能控製好激動的心情,毫無預兆地伸出雙臂把臉帶微笑的小嬌妻緊摟在懷。
倒是葉杉杉比較理智,扭擺著從他懷裏掙紮開,“不知道營地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還是先趕過去看看吧。”
“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都這個時候了,顧首長還有心情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別浪費時間了!”葉杉杉懶得搭理他,係好圍巾就要出門。
“你先去看看笑笑,我讓裴雋過來看著她,順便把車開過來。”首長夫人態度堅決,顧首長隻有乖乖聽命的份。
營地距離家屬宿舍大院隻有不到兩公裏,裴雋趕過來的速度自然是無法想像的快。從他的凝重表情來看,營地那邊的狀況應該不太好。
顧北辰正好先找他詢問一番,“她在哪裏弄的酒?”
“廚房裏的一整瓶二鍋頭被她幹得一滴都不剩。”今兒裴雋可是倒了大黴了,下午在雪崩現場已經讓顧首長心裏記了仇,晚上的這場意外又是從他的管轄範圍之一的廚房開始,他現在不隻是一個頭兩個大,不誇張地說,他的腦子已經成了漿糊。
顧北辰的心情也不比裴雋好多少,舒悅的父母還在等她回去過年,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麽會鬧出這麽一出好戲,“她又是怎麽爬上瞭望塔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得問鍾陽去,今晚是他的人負責執勤。”總算拉了個作伴的,裴主任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別問那麽多了,我們快走吧。”在旁當了半天聽眾的葉杉杉心急地過來催,臨出門前,有些事還是得向裴雋交代清楚,“你就在外麵坐著就行,要是笑笑醒了找我們,你就跟她說我們去營地處理一點事,很快就回來。”
“這裏交給我,你們放心去吧。”裴雋顯然沒把首長夫人交代的任務太當回事,隻是看個睡著的小娃娃嘛,能有多難。
“你要是敢把她帶去營地,這個年別想過得安穩!”在顧首長心裏,裴雋已經是有案底的人,醜話得說在前頭。
裴雋心頭一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顧首長請放心,同樣的錯我絕不敢犯第二次!”
“辛苦了。”還是首長夫人有良心,臨走前不忘說句好聽的。
裴雋臉上的笑明顯比剛才自然多了,“首長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首長越發火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攬著自家老婆快步離開。
不到兩公裏的路程,開車不用兩分鍾即到。
營地的瞭望塔下已經圍站了好多人,大家的表情都是驚人的一致:焦急,卻又無能為力。現在的狀況,需要的是一位說話有說服力的談判專家。
見顧首長出現,鍾陽疾步迎上前,“她誰的話都不聽,指明要見顧首長你。”
“上麵有人嗎?”雖然眼前這座瞭望塔隻有六七層樓高,但真要一個不小心摔下來,不死也會殘。而且,舒悅的情況遠比顧北辰想象中更激動,這麽多人隻是在下麵等著也不是辦法。
“小郭剛才上去過,沒靠近就被她呼下來了。還揚言說誰要是再靠近,她就往下跳。她現在醉得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舒悅和顧首長關係密切,而且她的外祖父也是本軍區退下去的老首長,鍾陽的緊張可想而知。
“先讓人準備厚墊子,以備不時之需,我上去看看。”瞭望塔的欄杆較低,而且位置也很狹窄,一個意識清醒的人在上麵也要格外小心,舒悅現在醉成這樣,發生危險的可能無法估量,早作準備是必須的。
簡單地吩咐幾句之後,顧北辰便繞開人群直奔瞭望塔而去,不用說,一直尾隨在身後的小跟屁蟲肯定不會落下,既然是一起來的,他去哪裏,她自然也要跟到哪裏,這才叫夫唱婦隨嘛。
葉杉杉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著,什麽話也沒說,步子也邁得極輕,但顧北辰卻像長了後眼睛似的,在踏上瞭望塔階梯的一瞬間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小心點,樓梯很陡。”
“你怎麽不趕我回去呀?”小傻妞,自己巴巴地要做跟屁蟲,這會兒居然好意思問人家為什麽不趕她。
顧首長一臉認命,“你會乖乖聽我的話嗎?”
唔,自然是不會的。雖說胳臂擰不過大腿,但大腿也得聽大腦指揮不是。
盤旋式的階梯加起來有近一百級,多走一步,塔頂的動靜就更清晰一分。豎起耳朵仔細聽,可以清楚地聽到走掉走到太平洋的奇怪歌聲。
囧,居然唱的還是街角的祝福。什麽嘛,不知內情的人搞不好還以為顧首長真的曾經和她有什麽。
“你打算怎麽勸她?”眼看著就要到塔頂,葉杉杉急著想知道首長大人有何打算。
其實,這個問題顧北辰也沒仔細想過,他的打算是近距離看看舒悅的狀況之後再隨機應變。
“你不會是想把她打暈之後扛下來吧?”思來想去,葉杉杉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最簡單、也最直接。
聽她這麽一問,顧北辰原本緊張的心情竟然神奇地放鬆下來,“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
葉杉杉一臉不悅地嘟著嘴,“跟喝醉酒的人怎麽講道理啊?”
“不是還有你嗎?”顧北辰的心情是真的安全放鬆下來了,這語氣怎麽聽怎麽像開玩笑。
“啊?”葉杉杉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非要跟來,沒打算幫忙?”
額,說的也是呢。非要跟來,總不能站在旁邊看熱鬧吧。
夫妻二人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上,終於逼近塔頂。舒悅居高臨下,很快就發現了他們,“嗬嗬,真真是夫唱婦隨啊,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在塔頂的明亮燈光映襯下,舒悅的臉顯得越發紅潤,看樣子是真的醉得不輕;不過,聽她說話的語氣和語速,卻又和正常人無異。
“快下來!”顧北辰沒心思跟她廢話,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你是我的誰啊?你讓我下來我就下來?”醉酒的人脾氣總是特別擰,這個時候,命令什麽的都是浮雲。
“不是你嚷嚷著要見他麽?現在他來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葉杉杉也沒有傻站著當看客,有時候,女人跟女人說話可能更方便一些。
“我隻讓他來,你跟著跑來做什麽?”說話間,舒悅已經踉踉蹌蹌地走到了下樓梯的位置,因為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摔倒,幸虧顧北辰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她才堪堪站住。不過,因為身前立著一堵肉牆,她很自然地靠上去,雙手順勢就要纏上。
喝醉酒的人身子就像沒了骨頭似的,無論顧北辰怎麽用力都沒辦法推開渾身癱軟的舒悅,更要命的是,他家杉杉就在眼前站著。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局麵比他曾經遭遇過的任何一場軍演都難以控製。
葉杉杉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老公如此親密,“你……快放開他!”
“你……你憑什麽?年紀這麽小,像個孩子似的,你憑什麽嫁給他?”雖然喝了一整瓶二鍋頭,但舒悅的意識卻非常清醒,不厚道地說,她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在借酒裝瘋!
“就憑他喜歡我!”葉杉杉不管不顧,果斷撲上去,把舒悅的爪子從顧首長身上扒拉下來,把自己瘦弱的身體給她倚靠,“還有,雖然我年紀小,但是我永遠不會做出借酒裝瘋這麽幼稚的事!”
“我……你說我借酒裝瘋?”身後的倚靠換了個人,舒悅奮力想要掙脫,卻沒想到葉杉杉的手勁這麽大,她的掙紮都成了徒勞,情急之下,她隻能改用言語反抗:“你放開我!”
“放你你又想去抱我老公,我才沒那麽傻呢!”舒悅掙紮得這麽厲害,葉杉杉越發堅定地覺得她剛才所作所為就是在借酒裝瘋。哼,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讓人難堪誰不會啊。
“哈哈……”舒悅突然毫無預兆地狂笑出聲,“顧首長,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你敢說她不像小孩子?”
“在我看來,她比你成熟一萬倍!”顧首長卻毫不留情地當頭就是一盆冷水,“你看看自己現在像什麽樣子,瘋瘋癲癲、語無倫次,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要是看到你這樣,會有多心疼?”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費盡千辛萬苦跟著你進部隊,很努力地做個好醫生,可是……我得到了什麽?”喝醉酒的人果然是喜怒無常,剛才還在狂笑不止的舒悅這會兒又慘戚戚地哭了起來,看她這副梨帶雨的表情,還真有幾分怨婦樣。
“你得到了教訓!”葉杉杉的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雙手扶著舒悅的肩,用力地搖,“今天的結果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一直喜歡他,可是你有讓他知道嗎?退一步說,就算你表白過,他也不一定非要喜歡你。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總不能因為自己付出過,就強迫人家一定要喜歡你是不是?”
麵對如此咄咄逼人的質問,舒悅也傻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顧北辰也沒想到杉杉會一口氣說出這麽長一段話,看來,帶她一起來還真是個明智的決定。
然而,葉杉杉的斥問還遠沒有結束,“其實,你早該看清事實,如果他對你有意思,根本不用等到現在。你也不要太沮喪,他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因為你不是他想要的。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愛,你和他……注定隻能成為親如兄妹的好朋友。”
葉杉杉同學充分運用了在言情小說學來的愛情理論,一番長篇大論下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聽完這一長段言辭犀利的斥問,舒悅已經沒力氣再掙紮,鬧了這麽半天,她也累了,現在她隻想找個堅實的依靠舒舒服服地倚著。葉杉杉顯然沒有想到舒悅的身體會突然前傾,一時反應不及,腳下一個趔趄,兩個人一起跌倒,正好順著樓梯滾到了下麵一層的平台上。
顧北辰快步跑下去,把壓在杉杉身上的舒悅扒拉開,小心翼翼地扶著杉杉靠在自己懷裏,“你怎麽樣?也沒有磕到哪裏?”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鍾過去了,懷裏的人兒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她……她怎麽了?”不光是顧北辰著急,舒悅也有點被嚇到了。
“你不是醫生嗎,你問我?”顧北辰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抱著老婆就要往下麵奔。
“我……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舒悅現在的反應基本上已經完全恢複正常,這也意味著葉杉杉剛才的猜測完全屬實,這位看上去溫婉賢淑的軍醫姐姐剛才的的確確是在借酒裝瘋!
顧北辰抱著杉杉在前麵走,舒悅快步跟上,從她的表情來看,心裏的著急和擔心一點也不比顧北辰少。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幼稚,借酒裝瘋也隻是想發泄一下心裏的情緒,把一直不敢說的話說出來。誰知道會出這樣的意外,憑她的經驗來看,杉杉之所以會失去意識極有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到撞擊所致。
“是先送她去醫務室,還是直接叫軍區醫院的救護車過來?”一時腦抽鑄下大錯的舒悅急著想要做點什麽彌補。
而此時,原本垂在顧北辰身側的一隻小手突然撓了撓他的腰,雖然隻是輕輕帶過的觸碰,卻足以讓他明白杉杉的心思。小東西,還真會記仇,人家怎麽算計她,她就怎麽算計回去。
不過,因為這個小動作,他心裏的著急擔憂什麽的瞬間褪盡,現在他隻要耐著性子陪她繼續把這出戲演完即可。
愣了片刻之後,顧北辰終於做出了回應,“先帶去醫務室看看。”
得令之後,舒悅加快步子,趕在顧北辰前麵衝下了瞭望塔,朝醫務室方向飛奔而去。
確認舒悅已經走到足夠遠之後,顧北辰忙出言提醒,“她走了。”
葉杉杉依然閉著眼睛,輕而低地噓了一聲,示意他閉嘴。
“我怎麽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麽壞!”顧北辰心下激動,沒有乖乖聽話。
葉杉杉沒搭理他,又伸手在他腰間捏了一把,以示懲戒。
“沒摔著哪裏吧?”雖然已經拆穿了她的小把戲,但剛才那一陣翻滾卻是結結實實的,顧北辰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葉杉杉還是沒回答,隻是情不自禁把他抱緊了一些。一想到他剛才被別的女人抱過,她心裏還是有點小不爽。那個舒醫師也真是的,裝就裝唄,幹嘛借機吃顧首長豆腐啊。
雖然她一言未發,顧北辰還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可是,不抱也抱了,他隻能拉下臉來柔聲細語地解釋:“有氣別往我身上撒,我是無辜的。”
話音才剛落下,腰間又被掐了一把。小野貓,掐人掐上癮了是不是!
剛才看到舒醫師快步往醫務室奔,在下麵觀望的士兵們都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見顧首長抱著首長夫人下來,事情的始末他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隻是礙於顧首長表情太過嚴肅,沒人敢冒然接近。
最後還是鍾陽膽子大些,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嫂子沒事吧?”
“你看她像沒事的樣子嗎?”顧北辰語氣凝重地回了一句,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唔,不得不說,顧首長真是一位很敬業的演員,精湛的演技堪比專業演員。
鍾陽不敢再問,好不容易放鬆一些的心又懸了起來。讓舒悅偷偷爬上瞭望塔的確是他的人失職,首長夫人會受傷,他也難辭其咎。
看來啊,這戲還真不能隨便演,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不相幹的人牽連進來。看著鍾陽一臉自責的神情,顧北辰隻能在心裏跟他說聲對不起。
很快,葉杉杉就被抱到了醫務室。
這會兒舒悅已經換上了醫生白袍,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完全是一副專業醫生樣。
顧首長在旁監督,舒悅越發謹慎,每進行完一項檢查都會向顧首長做回報。隻是,她已經把能想到的檢查和確認都做了,卻一點異樣也沒查出來,顧首長那邊肯定是交代不過去的,“對不起,醫務室的醫療條件有限,還是送她去軍區總醫院做一次詳細檢查比較妥當。”
“杉杉還真沒說錯,你剛才根本沒喝酒!”顧北辰並沒有順著舒悅的話接下去,離題千裏地轉移話題。
“不,我喝了的,隻是還沒到醉的程度。”首長夫人還在一旁‘昏睡’著,舒悅滿心愧疚,坦白說了實話。
“你口口聲聲說杉杉還是個孩子,可在我看來,你看上去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終於逼得舒悅說了實話,杉杉的目的已經達成,顧北辰的語氣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舒悅默默地垂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定明天早上最早的機票回去。”顧北辰依然時刻記得舒老的拜托,雖然對舒悅的所作所為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真的要怪罪她。現在他隻希望經過今晚的意外之後,她能真的放下,努力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裏怎……”
顧北辰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不疾不徐地出言打斷:“再等一刻鍾,要是她還不醒,我會聯係醫院。”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我還是等她醒了再走吧。”一個在部隊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而且還穿著醫生白袍的女人能壞到哪裏去呢?充其量就是一時衝動地耍點小心思、說話刻薄一點罷了,害人的事是斷然做不出來的。即便不小心做了,也會一直放在心裏磨著,不得安寧。
“你先回去,半小時後無論她醒不醒我都會給你個信。”顧北辰可不想讓自家老婆繼續憋屈地裝昏迷,還是早點把舒悅打發走為妙。
“那……好吧。”留下也幫不上什麽忙,心裏還難受,倒不如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反省一下,順便想想以後的打算。爸爸媽媽一直在催她轉業,都已經幫她聯係好了醫院,也許,是時候讓二老如願,“如果她醒了,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顧北辰點頭應下,親自把舒悅送出去,確認她走遠之後才關上門,正要開口讓杉杉起身,一回頭卻發現她已經坐了起來,“你說……我剛才那樣嚇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顧首長倒是很坦然,正所謂兵不厭詐,隻要不被敵人瞧出來就是勝利,“瞧你這點出息,她借酒裝瘋嚇了那麽多人,被嚇一次有什麽關係?”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
“別可是了,快告訴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顧北辰心急地打斷她,在床邊坐下之後,溫暖厚實的大手很自然地撫上她的額頭,“兩個人抱著滾了好幾圈,應該摔得不輕吧?”
“還好啊,穿得厚實,兩個人抱在一起也有個緩衝,沒覺得哪裏不舒服。”葉杉杉畢竟是練過功夫的,雖然當時情勢危急,她還是敏捷地做出了最恰當的反應。
“我當時也嚇了一跳,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再耍這種小心思。”想起剛才的驚險一幕,顧北辰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
葉杉杉同學一向是有錯就認,“知道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兩個人正脈脈含情地互相對視著,醫務室的臨時病房外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爸爸媽咪,你們在哪裏呀?”
這個沒用的裴雋,大人看不住也就算了,居然連個小孩子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