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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都沒有睡著,那記憶如同波浪一般在心中腦海裏整個身體裏翻湧,不得停止。

她的神色雖然不太自然,可還是勉強笑著走出來,看見仇天淩坐在一張桌子前,好像已經等了她很久。

“我的皇後,可以吃飯了嗎?”

桌上擺著很多美食,換作以前的夜梓,早就口水直流了。可現在的她,對於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

“又不會餓,幹嘛要吃飯?”

雖然是這樣說,可夜梓還是坐下了,順便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蘿卜絲。

是啊,已經變成魔了,不會感覺到餓,不用吃飯,可仇天淩為什麽還要這樣費心?知道夜梓嘴饞嗎?

仇天淩是知道,雖然他和夜梓都已經成魔,可剛開始,出於心理狀態,還是會感覺到餓。

“難道連吃飯的權利都要剝奪啊?人家想吃就吃啊以後每天,都要一起吃飯。”

仇天淩突然變得有些孩子氣,什麽叫做“連?”他吃飯的權利?

已經成親了,可夜梓心裏還是想著別人,作為一個丈夫的權利都已經不完整了,居然連飯也不準吃了嗎?

夜梓的手上依然戴著桃花鈴,她舍不得扔,又舍不得還給蕭陌卉,更舍不得把它藏起來。

仇天淩看著她手上的桃花鈴,他的心很痛,被人活生生剜走一樣的痛可他還是選擇諒解,畢竟要忘記一個人,會很難。

“那可要說好了,以後要一起吃飯,一次也不可以缺”

不知道夜梓是因為貪吃,才這樣說,還是真的想要一直跟仇天淩在一起?

夜梓說話的聲音,雖然強裝出些任性,可仔細聽來,還是冷漠的,沒有感情的。

仇天淩笑了笑,陪著夜梓把這頓飯吃完,靜靜地,偷偷地看著她。

雖然,夜梓有魔界皇後的名分,可整整一個月,她和仇天淩之間,卻還是那樣相敬如賓。

外人看來,仇天淩每天陪著夜梓,陪她吃飯,陪她出去玩,出去透空氣,每天晚上,看著她睡著才離開。

雖然不知道,仇天淩為什麽不留下,可那些手下都是不敢過問的。

如今,仇天淩練成澤地乾坤,破除冰川結界,不過小事一樁。

終於等到那一天,仇天淩帶領魔界徒眾,前往神界。夜梓內心極其不安,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果然,冰川結界被破,仙界一早就守在外麵,幾乎是一路廝殺來到天地窟前。

“仇天淩,你居然覬覦須臾劍的力量嗎?”

他娶了夜梓,又是這天下現如今最強之人,居然還不滿意?非要把這六界弄得生靈塗炭

而蕭陌卉,他也在場。他不是蓬萊的弟子,他來,隻是為了見夜梓。

仇天淩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感,蕭陌卉還是對夜梓糾纏不清。他緊緊握住夜梓的手,摟住夜梓的肩膀。

夜梓就任由他這樣抱著,並不再看蕭陌卉如今的反應。

夜梓已經嫁給別人了,她不再是蕭陌卉一個人的了。為什麽,還是忍不住來見她?為什麽還要把自己推向痛苦的深淵?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要報仇,要殺了所有跟仙界有關的人,所以……特意請我夫君幫我拿到須臾劍。掌門,你沒想到吧?你說的對,我就是個魔女,我會危害蒼生,這隻能怪你,太無能了風臨蕭……嗬嗬,你兒子應該也已經死了吧。”

夜梓故意裝出一副得意冷漠的模樣,她的話,就像是覆上一層冰雪,冷凍了蕭陌卉的心。

他說仇天淩……是她的夫君?她隻為仇恨而活?她對風臨蕭的死,一點愧疚和悔意都沒有?

她一定是在撒謊夜梓不可能變成那樣的蕭陌卉始終不相信,夜梓怎麽可以變得這樣心狠手辣?

她和仇天淩那樣親密的姿勢,故意貼近他,好像在仇天淩耳邊說什麽話一樣。

“你這個魔女我要你為我兒償命來”

清化早就氣瘋了他拔劍就朝夜梓刺去,不論是誰,都攔不住他。

南宮契上前擋住了清化,對於他,還不至於讓仇天淩出手。冷翼軒並不在場,每到這種關鍵時刻,他總是缺席,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出現了。

“水淵,過了那麽長時間,我們……是不是也該較量一番?”

仇天淩鬆開了夜梓,他看著夜梓的眼睛,俯在她耳邊輕輕說話:“不要跟蕭陌卉說話,他跟你說話,也不要回答他,不然,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夜梓的心跳很快,蕭陌卉就站在她麵前,怎麽可能一句話也不說?

夜梓看了一眼仇天淩,她沒有說話,也沒作出任何回應,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仇天淩的話。

仇天淩不在意她是否聽到,就想看看,到底是他重要,還是蕭陌卉重要。

仇天淩和水淵二人都沒有武器,靈水劍和璃魄劍都已碎裂,他們也沒那個閑心思找其它配劍。

所有人都陷入混亂的廝殺中,血流成河,夜梓也不在乎,她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死再多的人,都與她無關

既然那些死去的人,沒有一個是愛她的,她又憑什麽去關心他們呢?

她和蕭陌卉雙目對視,雖然離得很遠,可都清楚看著對方,戰場的紛爭,對他們沒有好像任何影響一般。

突然,蕭陌卉走向夜梓,他的腳下都是那些無辜人的鮮血,他慢慢臨近,讓夜梓開始慌亂。

“你真的嫁給仇天淩了?真的變成他的妻子了?你真的沒有人心,真的要讓這些無辜的人因此而陪葬嗎?當初,為什麽你不肯相信我?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你難道就沒有後悔過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夜梓無言以對。她不是不相信蕭陌卉,而是不敢相信啊

夜梓看了看仇天淩,他還在跟水淵拚個你死我活,他在去之前,叮囑過夜梓,不要跟蕭陌卉說話,不要再跟他糾纏,那像是命令一樣的話。

“我本來就是這樣殘忍的,隻是以前……太傻了。”

是啊,還需要問嗎?她如果不殘忍,又怎會讓蕭陌卉如此痛心?

傻子是最幸福的,因為傻子永遠都不會知道痛苦是什麽。當她成熟了,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就代表,她已經變了。

蕭陌卉這次來,不是為了幫仙界抗敵,他隻是想最後問夜梓一次。隻要夜梓後悔了,隻要夜梓還愛他,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可以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記,可以帶夜梓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可原來,一切都隻是自作多情。

“你可以坦白告訴我,你和仇天淩……究竟有沒有在一起?”

蕭陌卉握緊了拳頭,他多希望聽到一個……至少不讓他傷心的答案。

可惜,現實不是那樣的。

“我已經嫁給他了。”

夜梓沒有正麵回答,可卻已經讓蕭陌卉心碎了。

她說的本就是事實,她已經嫁給仇天淩了,可那隻是名義上而已。她無法忘記蕭陌卉,隻想借著時間磨礪,等著未來有一天,可以真的愛上仇天淩。

可這一切並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這一切,是個可怕的夢魘,活生生把人撕碎攪拌,她寧可死去。

可她……不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