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個樣子,按著段鵬舉的「溫客行」不滿道:“你穿這麽快幹嘛,慢一點,慢一點才舒坦。”
“也對。好,我把他弄醒,再穿另一邊。”
「溫客行」道:“你已經穿過一邊了,這邊讓我來。”
“可我還沒盡興呢……”溫客行抱怨道。
“你不能吃獨食,我也要來。”「溫客行」梗著脖子道。
“好吧,等會我再捏碎他一隻手好了。”
“行,都依你。”
正貼胡子的「周子舒」手一抖,差點貼到鼻子上,無奈道:“你們還是快點吧,遲則生變。”
“好的阿絮。”「溫客行」歡快地應了一聲,拿起另一個鐵鉤示意溫客行趕緊弄醒段鵬舉。
「溫客行」下手極慢,就像是用鐵鉤一點點蹭入段鵬舉的肩胛,期間段鵬舉昏過去好幾次,又一次次地被溫客行弄醒。
等「周子舒」易容完畢,「溫客行」才終於給了段鵬舉一個痛快,隨著鐵鉤完全穿了過去,段鵬舉再次昏迷,這回溫客行沒用再弄醒他。
看了看頂著自己麵皮的段鵬舉,「周子舒」輕歎一聲,擺出段鵬舉往日的派頭,吩咐守在外麵的天窗不許進去後,就帶著兩個溫客行離開了密牢。
頂著段鵬舉這張臉,他們不僅輕易離開,還順利帶走了畢星明和程子晨等人。
溫客行沒有跟他一起離開,他去尋周子舒去了。
周子舒並沒有跟著去天窗囚室,而是潛入了晉王的寢室,等太醫輪番為他診治完盡數退出後,才現身走到晉王床前。
晉王喝過藥,睡得迷迷糊糊,朦朧中感覺有人坐到他身邊,輕輕喚他。
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晉王立刻被嚇得一身冷汗。周子舒不是被段鵬舉拿下關到天窗密牢之中了嗎,怎麽又跑出來了?還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
剛想高聲喊人就被周子舒點住了啞穴。“你別驚慌,我隻是來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不顧晉王的寒眉怒目,周子舒道:“之前你挨的那一掌是四季山莊的獨門絕學淩寒暗香勁,中招之後心脈大損,餘生隻能纏綿病榻,不過不會危及性命。”
聽到這話,晉王怒瞪周子舒。
周子舒笑笑,繼續道:“淩寒暗香勁隻有本門武功可解,也就是說,除了周子舒,誰都沒法治好你。”
晉王不信,反倒更加希望得到琉璃甲。
知道他心中所想,周子舒道:“陰陽冊你就不用想了,我離開這裏就去毀了它。而且陰陽冊也不是救人的醫術,當年容炫發瘋就是因為嶽鳳兒用妄動陰陽冊的禁術救他,王爺肯定不想跟容炫一樣變成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吧。”
晉王仍舊不信,仿佛在嘲諷周子舒:得不到我手裏的琉璃甲,你就別想打開武庫!
周子舒從懷裏取出一個荷包,倒出五塊琉璃甲拚成琉璃鎖,晉王驀然瞪大了雙眼,卻還抱有一絲希望。
“王爺,你是不是想我隻得到了琉璃甲,卻沒有得到鑰匙?可惜了,鑰匙在鬼穀,鬼穀穀主溫客行是我的情郎,你說,他會不會把鑰匙給我?”
晉王見了鬼一般看著他,周子舒自小就守禮,怎麽會找一個男人,還是那鬼穀穀主。早知如此,還不如……
“當然給,阿絮想要什麽就給什麽。”
周子舒輕輕一哂,道:“那我若要天上的月亮呢?”
“那小可就學那猴子,為阿絮撈月去。”
“行了,你跑來幹嘛。”雖然心裏高興,但周子舒就是憋著不說,還要裝作不在乎的表情刺他兩句。
溫客行道:“看著那倆小的你儂我儂,好生嫉妒,隻好跑來找阿絮一解相思之苦。”
“省省吧你,咱們分開有一個時辰沒?”
溫客行接著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絮,照這麽說,咱們仿佛分別了好久好久。”
“別貧嘴了,我就是來跟他告別,你要沒事就去外麵盯著,別讓人闖進來了。”
“好好好,都聽阿絮的。”溫客行一閃身,沒了蹤影。
看著晉王探究的眼神,周子舒道:“他就是溫客行,在定情之時,他便把鑰匙給了我。”
晉王眼中漸漸彌漫無比的絕望。
周子舒接著道:“我知道,你要琉璃甲是為了打開寶庫,得到江山永固的秘密。寶庫就是武庫,所以天窗才卷入了這場是非之中。”
晉王眼神空洞。連這事都被他給知道了,自己的心血全都化為了泡影……
“我進過武庫,也知道江山永固的秘密是什麽。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金銀,不是兵書,而是你想不到的東西。”
晉王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子舒看。
“與其說是秘密,不如說是玄機,不能靠找,要靠悟。拓揭先祖留在寶庫裏的就是參透這個玄機的線索。若沒有悟性,你就算進了武庫也隻會覺得自己收了欺騙。所以,當初我爹寧可被殺也不敢對老王爺吐露實情。”
“王爺,我可以給你一句準話,這個秘密並不隻是藏在寶庫裏。他在老師的諄諄教誨中,在老師當年給老王爺的錚錚諫言中。在野不在朝,在人不在物。希望你能借著養病的機會好好參悟,若有朝一日你能悟透,周子舒一定會親自來給你解了這淩寒暗香勁。若你不能悟透,那就聽天由命吧。周子舒真的不能做天下的罪人。”
說罷,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隻留給晉王一個決絕的背影。116老溫,揍他
離開晉王府後,周子舒和溫客行快馬加鞭趕上了「周子舒」一行人。
看著在馬上還要時不時拉拉小手的二人,「周子舒」頭脹牙疼。等到暫時休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問。
“不論是廢晉王還是殺段鵬舉,以你們二位的武功都是輕而易舉,為什麽要弄這麽大一場戲?”
周子舒笑笑:“老溫對段鵬舉折磨我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都快生心魔了,上次他被困雪山,段鵬舉被另一個小衍兒處理了,他可是氣得直跳腳。總得想辦法讓他出口氣不是。”
「周子舒」挑眉道:“在昆州不能收拾段鵬舉?”
溫客行道:“這不是天窗秘牢裏有現成的穿骨鉤麽……”
「溫客行」不樂意了。“難道在昆州打造一副,會比千裏迢迢跑到晉州的時間長?還讓阿絮坐了這麽久的囚車!現在是寒冬,都快把阿絮凍壞了!”
眼見「溫客行」不停地齜牙挑釁,生怕他們兩個打起來,周子舒趕緊打斷他們,道:“雖然在哪裏都能宰了段鵬舉,但想要對付晉王、帶回星明他們必須得去晉州,這才讓你們使了這個苦肉計。”
沉思一陣,「周子舒」接受了這個理由,但「溫客行」還是心裏不爽,恨不得跟未來的自己狠狠打一場。
周子舒笑道:“你就別惹他了,將來拔釘還得他跟大巫聯手……”雖然大巫和老溫都能一個人搞定,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層保險。
「溫客行」氣鼓鼓地跟著「周子舒」走了,心裏還是萬分不爽。
偏溫客行還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在他身後叫囂:“怎麽,看阿絮這麽慣著我,妒忌了?!”
「溫客行」:……麻蛋,手好癢,好想揍他。
「周子舒」無奈之下隻能當著畢星明等人的麵牽住「溫客行」的手,拉著他慢慢往回走。
「溫客行」挑釁地回頭睨了溫客行一眼,溫客行“切”了一聲道:“都是我們玩剩下的。”
「溫客行」:……越來越想揍他了!
「周子舒」:“……老溫,揍他!”
於是兩個溫客行當場打了起來,周子舒一邊喝酒一邊叮囑道:“老溫,點到為止,不許傷了衍兒。”
溫客行:……阿絮向著他,不爽!
「溫客行」:……那個阿絮覺得我打不過他,不爽!
一路吵鬧著回到了四季山莊,韓英、張成嶺和等候多時的七爺大巫在門口迎他們。七爺畢竟是重生之人,對著穿越時空的怪力亂神並不驚奇,與兩個周子舒相談甚歡。見他如此淡然,連「溫客行」都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又見他也是有家室的,便對他和「周子舒」之間的親昵沒生芥蒂。
正敘著話,張成嶺鬼頭鬼腦地走了進來。
「周子舒」疑惑道:“成嶺,怎麽了?”
張成嶺道:“師父,韓大哥比我大,還是讓他當師兄吧。”
聽到這話,七爺忍不住笑了起來。“子舒,你不知道,韓英這守禮的模樣可跟你太像了。他說成嶺入門在先,堅持給成嶺喊師兄,弄得成嶺都不敢出現在他麵前。”
張成嶺接著道:“師父,你和師叔走的這些天都是韓大哥照顧我的,他比我親哥哥還要貼心細致,我,我真的想讓他當師兄……”
「周子舒」卻板著臉道:“不行,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你比韓英早入門,理當你是師兄。”
張成嶺苦著臉道:“師父,您不是決定再過三天正式行拜師禮嘛……”
「周子舒」道:“雖然是在荒郊野外草草拜師,你我師徒名分已定。老溫當年也隻是給師父磕了頭,沒能在四季山莊正式拜師,但誰都不會質疑他作為二弟子的身份。我的師弟中也有年紀長於我的,全都依禮叫我師兄。韓英都不尷尬,你尷尬什麽?又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搶了他大弟子的身份。”
張成嶺麵露難色,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行了,別期期艾艾的,趕緊練功去。”
七爺若有所思。
打發了張成嶺,七爺笑著對「周子舒」道:“子舒,你執意讓成嶺公子當大弟子,是想讓他做下任莊主吧?”
「周子舒」笑道:“還是咱們七爺眼毒。”
景北淵道:“可是他身上還肩負著鏡湖派和龍淵閣的傳承,你又打算讓畢星明等人入門,以後或許還會收其他弟子,真的要這麽快決定嗎?”
「周子舒」道:“還沒有完全決定,但是成嶺比韓英和星明他們都合適。”
“哦,為什麽?”大巫驚訝道:“韓英跟了周莊主你多年,畢星明和程子晨又是四季山莊舊人的弟子,你怎麽就覺得一個才跟了你幾個月的孩子就能比他們做得好?況且,這張公子的武功真是一言難盡,他當莊主能服眾嗎?”
「周子舒」道:“別看現在成嶺武功不行,但他道潛力遠在韓英他們之上,他又肯吃苦,早晚能成為一流高手。韓英和星明他們對我很忠心,但卻會因為敬重我失去判斷力……這回韓英落入晉王的陷阱中就是這個緣故。他們都有能力,可以輔助成嶺,但不適合做一莊之主統領眾人。”
景北淵點點頭。“不錯,你一直沒讓韓英當大管家,就是因為他這方麵存在不足。”
“至於成嶺,別看他傻乎乎的,心裏其實明白著呢。他看人不看正邪立場,隻看所作所為,這樣的人平時或許吃點虧,但在大節大義麵前不會輕易被人欺騙玩弄。”
景北淵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