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死死的咬著唇,手裏拽著墜子,彎著腰,護的死死的。
雙拳不敵四手,墜子的線被拽斷。
那幾個小孩生生的掰開他的手,搶走了墜子。
又狠狠地往他的身上踹了幾腳,揚長而去。
小胖子帶著墜子往湖邊走去。
見湖邊站著福利院的老師,於是轉念一想,直接去了活動室,將墜子塞進了一處的縫隙裏。
那個小瞎子性格孤僻,來了就不愛講話,誰也不搭理。
他傲氣什麽傲氣!
他不就是想看看麽,他憑什麽不給!
小胖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爽快。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
男孩坐在**,頭低著。
男孩的頭發很長。
遮住了一半的眼睛,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
小胖子心裏一驚,轉念又想,害!他怕個瞎子做什麽。
“墜子還我。”男孩開口。
這還是小胖子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有點讓人害怕。
小胖子氣勢上落了下風,就招呼自己的小夥伴來給自己壯膽。
“都說了扔進湖裏了。”
男孩下了床,走過來。
他就像是能看見一樣,走到小胖子麵前。
他比小胖子要高一點。
小胖子咽了口唾沫,挺起胸脯。
“撈出來!”男孩道。
小胖子笑彎了腰,“哎呦,我說你做什麽美夢呐,你不認我做老大也就算了,你還招惹我。”
小胖子眼睛咕嚕咕嚕一轉,道:“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你給我磕頭叫我一百聲老大,我就……”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男孩揪住了領子。
男孩下手極重。
小胖子毫無招架之力。
小夥伴們見勢不對,上來幫忙,卻都沒能占得上風。
最後小胖子哭著說道:“自己把墜子放活動室裏了,真的沒扔湖裏。”
男孩這才放開他,出門而去。
小胖子抹著眼淚,嚎啕大哭。
他沒想到這人平時一聲不吭的,動起手來這麽狠啊,要是早知道,他才不敢招惹他。
這才是做老大的苗子啊。
男孩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活動室。
因為福利院盲人不止他一個,所以每塊標有門號的牌子上都會刻盲文。
他確定這是活動室後便推門進去。
黑夜降臨,他從進門開始便蹲下身子,到處摸索。
他不知道那人將東西扔在哪了,他不能放過一處。
……
打算和父親宿在這裏的小女孩,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活動室的燈都沒開,一個男孩跪在地上到處的摸索。
她開了燈。
男孩聽到腳步聲,動作頓了一下,但也隻是一瞬,便繼續找。
女孩快走兩步,走到他的麵前蹲下。
這是她跟著父親來這裏做義工的第一天,還是頭一次見這個男孩子呢。
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他半點反應都沒有。
女孩心裏難過,他這麽小,就看不見了啊。
“你叫什麽?”她主動開口,端詳著他的臉。
她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好看的男孩子。
長得白白嫩嫩的,跟塊豆腐似的。
男孩沒理她。
女孩笑笑,又道:“你要找什麽,我幫你找。”
男孩依舊不語。
誰知道她是不是跟那幾個是一夥的,來耍他的。
女孩見過很多男孩子,這些男孩子都愛說愛笑的。
他為什麽這樣呢?
是因為眼睛難受麽?
女孩突然就有點心疼。
這個世界這麽五彩斑斕,他看不見呐。
知道他不願意搭理自己,她也便不再自找沒趣,站起來不擋他的路,而是躡手躡腳的走到一邊,滿地的跟著找。
男孩子找了很長時間,角角落落都摸索過了,但一無所獲。
他緩緩起身,膝蓋處的布料已經磨破。
他摸索著往外走,女孩追了兩步,拽住他的手腕。
女孩的聲音軟糯好聽,“你臉上髒了,我給你擦擦。”
說著,她從小包裏拿出手絹,踮起腳擦幹淨了男孩臉上的塵。
男孩走了。
女孩在活動室找了一夜,終於在通風口處找到了一個墜子。
福利院有些男孩子頑皮,經常欺負別人。
女孩想,這個男孩子一定是被欺負了。
豎日。
父親要帶她回家。
女孩特意去找了男孩,將這個墜子交給了他。
女孩心裏一直惦念這個男孩子。
又怕他在福利院被欺負。
又怕他眼睛不好磕著碰著。
再說了,就他那種破性子,萬一沒吃飽也不知道說該怎麽辦。
女孩這般想著,去福利院去的很勤。
起先,男孩對她依舊一樣的冷漠。
後來他就不太一樣了,雖然他還是冷著臉,但是也在接受她。
女孩跟高興。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年。
男孩長得越發的挺拔,身板發育的很好,不再像以前那般單薄。
那日,女孩如往常一樣的趕往福利院,她還帶了自己親手做的好吃的,準備給男孩嚐一嚐。
可是到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的院長告訴她,男孩已經被自己的家人給領走了。
女孩那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連他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跟在她身邊的小姑娘安慰她,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
這小姑娘之前也是這個福利院的。
女孩看這小姑娘順眼,便讓父親將她領回了家給自己作伴。
雖然女孩還有個妹妹,可是她不介意再多一個妹妹。
這個小姑娘性格很好,就是性子太內斂了一些。
把她領回家的那天,她說自己叫趙知秋。
打從她記事起就在福利院了。
院長告訴秦南汐的父親,這孩子剛出生就被拋棄,據說是哪個家裏小姐未婚生下的私生女。
是樁醜聞。
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趙知秋這名字還是院長給起的。
趙知秋在秦家住了下來。
秦家真大啊。
秦家那兩位小姐擁有的東西盡是她沒見過的。
秦家那兩位小姐還能去學堂念書。
聽說,秦家大小姐早早就有了一樁好婚事。
趙知秋不禁想,自己的好婚事在哪呢?
她雖然是秦家領養的女兒,可畢竟不是親生的女兒。
那秦懷英看著和善,可是她總是怕她。
後來,秦家對她的好讓她漸漸的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拘謹,甚至忘記了自己連秦家人都算不上。